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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淚,受再多的傷,湯貞也還能重新笑出來,膝蓋站不直了,還一次又一次地站起來,想跑,想飛出去。在方曦和那里就是這樣,在他這里也是,到了周子軻那兒……梁丘云撣了撣煙灰,讓他來想,也只覺得湯貞就像是老天爺給他的一個指引,一個考驗,讓他越過一道門檻,再過一道門檻。回到臥室的時候,小嫻還在翻手機里的通話記錄,小嫻抬起頭:“你說,傅叔叔會有湯貞的私人電話嗎?”梁丘云坐回床上,他又伸手摸了摸小嫻隆起的肚子?!安挥谜伊??!?/br>“怎么?”小嫻問。“不過就是再來一次,”梁丘云喃喃道,他口中還有些煙霧殘留,他抬起眼望向婚房的天花板,“不過就是重來一次……”小嫻問:“什么重來一次?”梁丘云轉過頭,看著陳小嫻純潔無辜、未經世事的臉。“這次我有了妻兒,”他說,“我什么都不怕?!?/br>黃健雄在美國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決策接連失誤,萬邦發展基金幾個月來大幅虧損,問題頻出。蔡景行、唐仁宇幾人原本還與陳樂山稱兄道弟,關鍵時刻能幫上一幫,但自從萬邦不小心和嘉蘭塔觸了鋒芒,再加上林大慘死,這幾個人躲的躲,逃的逃,徹底找不著人的影子了。眼下萬邦不得不與黃健雄找到的一個新合作方,伯新資本,建立更深層的合作。伯新資本臺前的老板是個西班牙猶太人,年輕富豪,以前在非洲搞油田,財大氣粗,似乎對中國市場非常眼熱,這幾個月來也不停掏出錢來,一直幫萬邦發展基金擦屁股。陳樂山前一段時間陣腳被打亂了,乍一離開老伙計林大,心里沒底。梁丘云估計著,等陳樂山一旦緩過來,他十有八九要拿掉黃健雄,然后對這個伯新資本下手。陳樂山身邊,需要有人依靠。而梁丘云作為女婿,陳樂山不依靠他,還能依靠誰呢。“有我在,”小嫻這時在身邊說,“爸爸不敢把你怎么樣的?!?/br>梁丘云欣慰地笑了,他的未婚妻雖然柔弱,卻很勇敢,很愛他。他攥起她的手。“無論發生什么,”他說,“我都會保護我們的小家?!?/br>陳小嫻說:“我覺得爸爸蠢極了,他應該要你多出門,你不出門,謠言只會越傳越廣?!?/br>梁丘云笑道:“隨他們去傳?!?/br>陳小嫻把頭靠在丈夫肩膀上。他的肩膀好厚,托著她,保護著她。“我今天挑了好久婚紗照?!彼f。“怎么樣?!绷呵鹪普f。“挑不出來,”她說,“肚子鼓鼓的,穿婚紗不好看?!?/br>“那你還一定要懷著孕結婚?”梁丘云問。“就要,”她說,笑了,她摸著自己的肚子,“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我有寶寶了?!?/br>梁丘云伸手摟住未婚妻的肩膀,他們夫妻倆之間小聲說著更多的私房話,計劃他們的未來,聊起孩子的名字,在哪里上學……窗玻璃上,貼著陳小嫻手畫的一家三口在一起的蠟筆畫,而窗外,樓下的院門外,一群人正在推搡一個年輕人,把他趕出去。“讓我進去……”駱天天的臉都凍紅了,他聲音顫抖著,嘴邊流出霧氣,“你們讓我進去!”“先生,你再這樣我們就報警了——”“你報??!”駱天天吼道,他抬起頭,看到二樓上溫馨的暖黃燈光,他眼中有光,吸了吸鼻子,“你快報警,報啊,然后讓梁丘云出來見我!”“麻煩你冷靜一點?!?/br>“我要見他,”駱天天努力冷靜道,在黑夜里扯著嗓子,“你告訴他,我要見他!”“他知道,”門口的保安說道,“他不想見你?!?/br>第206章日出25自從去看過爺爺留下的那棟房子,小周與湯貞交談之中,不自覺就將它稱之為“新家”了。湯貞沒有任何不情愿的,歸根結底,住在哪里一點都不重要,和小周的“新家”,那聽起來像一種童話般的生活。除了為一周后的演唱會做最后的排練外,湯貞最近每天夜里都坐在小周身邊,他們一起交流房間的安排,規劃家具的布置。家里人將爺爺留給孫子的房屋維護得非常好,就在年初還剛剛翻新了屋頂、地板,是個時刻等待驗收的狀態。湯貞的公寓雖好,卻總不像兩人正式的家。小周急切地想要成為他們家庭共同的主人。他已經把他自己那棟公寓交托給朱塞了,在外流浪的年歲他一直在那里獨居,大概不想再回去。下山來的這幾天,他一直住在湯貞家里,過起了真正二人世界的小生活。經歷了山間的一個月,湯貞的歌友會成功結束以后,他干什么都想把阿貞摟在懷里,去到哪兒都想握緊阿貞的手,總想低下頭,感覺阿貞在他臉頰上、嘴唇上的親吻。也許在小周看來,被全家人接納,即將搬入爺爺留下的房子的他和阿貞,與世上任何一對新婚夫妻都沒什么兩樣。公司地下練習室忽然涌入了一大批來參觀的孩子。溫心穿著一件明黃色的羽絨外套,束腰,顯得肩膀寬闊,整個人挺拔有精神,她短發下面墜了耳環,是生日那天郭姐送給她的禮物。溫心在前面帶路,帶著這群孩子們挨個兒練習室門口參觀,她不斷為他們介紹。公司練習生團隊的負責老師們則跟在后面,四男六女,祁祿穿了件防風外套,沉默地站在最后面。他們并沒注意到消防箱后面的陰影處有人。周子軻原本摟著湯貞坐在那里,他們小聲兒說話,說是陪他排練,卻在虛度時光。這會兒周子軻抬起頭,隔著層層玻璃,瞧見一群人忽然進來。周子軻摟過湯貞來,湯貞抬起頭,也正好看到了溫心工作時一本正經的模樣。湯貞睜大眼睛,在小周肩膀后面看了好一會兒。“溫心老師!”孩子們問,爭前恐后,“哪一間是子軻哥哥的練習室?”“哪一間是肖揚哥哥的練習室?”“哪一間是湯湯的練習室?”“你不可以叫湯湯!”另一個孩子說,“你要叫湯貞老師!”“我mama都叫湯湯,我jiejie也說湯湯,我為什么不能說?!?/br>“這是禮儀!輩分不一樣!肖揚哥哥子軻哥哥他們都叫湯貞老師的!”東南角的小出口,臺階上有一面遮陽篷。過去,練習生們總喜歡到這里來吸煙,因為通風,記者也拍不到。湯貞背靠在遮陽篷里的墻角,腳踩在狹窄的臺階上,他能聽到遮陽篷外連續不斷的快門聲,因為記者們看到了篷布上模糊的陰影,卻不知道后面是誰。小周摟著湯貞的腰,在陰影里要低頭親他。湯貞因為蓬外的快門聲,還有溫心在練習室里引導孩子們的聲音,湯貞抱著小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