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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疑是話筒出了問題,但演唱會承辦公司的工作人員在電話采訪中爆料稱,周子軻根本就沒有張嘴唱歌:“……沒來,他彩排沒有到,和KAIser幾個小孩子和我們的工作人員之間也都沒有交流,他這個隊長很不稱職,演出當晚本來就遲到了,別的人著急換衣服上臺,他懶得去就不上去了……他不是不尊重這份工作,我覺得他根本看不起這份工作,現在我們整個團隊壓力很大……”娛樂節目播報員稱,盡管KAIser隊長周子軻的工作態度遭到了各方面的質疑和詬病,但粉絲們熱情高漲,絲毫未受影響,今天KAIser演出團隊抵達廣州,接機的歌迷將機場層層圍堵,熱情高呼著偶像的名字:“而當歌迷們發現,隊長周子軻并沒有在機場現身的時候,竟有女粉絲當場痛哭,情緒失控,被送到機場醫務室急救?!?/br>肖揚在演唱會后臺接受群訪。如果說有關周子軻的爭議讓越來越多中國的普羅大眾注意到了KAIser這支團體,那么肖揚,這個由亞星公司欽定的官推ace,無疑是受益最多的那位。幾乎所有媒體在批判周子軻的不敬業時,都要拿同團的肖揚在演唱會上的杰出表現作為對比。肖揚今年二十一歲,與周子軻同年出生,歌舞技藝在亞星內部被評為A++,據說上一個在亞星練習生部拿到這個評分的人曾被稱作“國民偶像”,獲得過無數至高無上的榮譽。公司的宣傳策略也好,真實的等級分數也罷,媒體筆下的肖揚,這位最新型號的“小湯貞”,在鏡頭前數次爆發驚人之語,他的性格,竟與前兩位“湯貞”沒有一點兒相似。“湯貞老師對我們很好的,這次巡演之前他有傳授給我們很多經驗?!毙P捧著手里的話筒,站在自己的隊友們中間,面對媒體們“聽沒聽說外界對于隊長周子軻缺席遲到的爭議”這樣的問題,肖揚滔滔不絕,講了十幾分鐘在湯貞老師家聽湯貞老師上課的內容,像在匯報學習成果。他實在太能說了,話一講起來就不停,和他的演出風格一樣專注而熱情?!盁o論是換裝的技巧,或是控制演出的時間、節奏,湯貞老師懂的非常多。整體曲目的編排,舞臺的布置,還要怎么想象著臺下歌迷的視角,去考慮我們自己的走位、演出,這都需要很多年的經驗,而我們還是新人,過去只有伴舞的經驗。湯貞老師還說,歌迷們來追看不同的演唱會,一定有不同的期待,一次比一次的期待更多。所以偶像歌手不僅要考慮如何更完美地演出,更重要的是,去滿足,去突破,甚至超越,歌迷們的期待。就是這樣,”肖揚在鏡頭前匯報完了,也不知是對誰匯報的,還加了句,“謝謝大家我們會繼續加油的!”湯貞站在電視機跟前,瞧著肖揚說了這么多,肖揚似乎根本不屑于在媒體前做出一個矜持的有距離感的姿態,肖揚樂于去表達他自己,像一個新新人類,熱愛生活,雖然有時顯得胡言亂語。媒體并不那么怕藝人沉默,反而頭疼像肖揚這樣的,以熱情來兜圈子。后輩們的事業正在蒸蒸日上,而湯貞無事可做。他上周反復猶豫之下,展開那張被捏得皺皺巴巴的名片,給上面的號碼打去電話。接電話的并不是法國人,而是“世界電影藝術尖峰論壇”工作小組的一名翻譯。翻譯沒辨認出湯貞的聲音,他問湯貞找誰。湯貞說,請問這是不是迪皮伊先生的聯絡電話。翻譯突然“哦”了一聲:“你是不是云老板身邊的那位秘書?”湯貞沒說話。翻譯說:“迪皮伊先生已經回國了,我們工作組現在在做一些收尾的工作。云老板具體有什么事找他?我可能要詢問一下迪皮伊先生本人,才能給你他的私人聯系方式?!?/br>湯貞反應遲鈍,想了一會兒,才把聽筒擱下了。湯貞是不可能有工作的。書房里明明有長椅,湯貞卻選擇坐在地上,他在一堆雜亂無章的書稿中間翻翻找找,沒有任何目的地整理,這是他唯一看起來能做的事情了。祁祿站在門外,瞧了一眼湯貞的背影。他走開了,幾分鐘后又進來。湯貞低著頭,他太專注了,聽不見人走路的動靜,感覺不到有人靠近。祁祿伸手從背后把他抱了一下,湯貞抬起頭,祁祿把一只軟軟的蒲團塞到湯貞下面,又把湯貞放在墊子上。湯貞抬頭看他,意思是知道他進來了,又低下頭。前些年湯貞剛生病的時候,很有些讀書的欲望。朋友也曾送了不少書給他,以前沒時間讀,現在讀,反倒是一個字一個字落在眼里,讀不出什么意思。湯貞從這些書堆里拿出了一本封皮瞧著很眼熟的。,作者是民國時期一位鴛鴦蝴蝶派大家。湯貞低頭,對著書封仔仔細細看了一會兒,翻開,里面有張照片。是大學時期的喬賀獨自站在舞臺燈光里演出,舞臺上懸掛著橫幅,“畢業演出”之類的。照片翻過去,一行手寫鋼筆字出現在照片背面。“英臺小朋友,他叫喬賀,是你的山伯?!?/br>照片在空氣中微微顫動。湯貞把照片輕輕放回書里。連的觀眾也散場了。湯貞這輩子都告別了這個舞臺,沒辦法再演“英臺小朋友”,給林爺,或是給任何人看。白色的紙盒子用膠帶封存著,里面裝了一排排錄音帶。過去曾有人說,抑郁,悲傷,彷徨,痛苦……這都是藝術的底色,有助于人的創作??蓽懞髞斫怀龅乃懈?,都只有原路退回這么一種結果,它們被評價為“過時的”,“引人不快的”,“不合時宜的”,根本無法推送到市場上去。湯貞也曾想過,是否要嘗試,寫一些積極的內容,寫一些湯貞年紀小時輕輕松松能寫出來的歌,也顯得他有些用處。可事實是,湯貞想象不出快樂的旋律。他坐在唱機邊,聽時下流行的大熱單曲,也感受不到里面的內容。有公司合作的作詞人給郭小莉發過來一份材料,讓郭小莉轉交給湯貞。那是一份詞庫,內容是整理好的各種與“快樂”有關的韻腳。作詞人的意思是,以湯貞的基本功,閉著眼睛盲選幾個詞應當也寫得出像樣的作品。郭小莉也對湯貞說,別人都是這樣創作的,這只是一種啟發,一種思路,不是“捷徑”更不是“抄襲”。以前湯貞隨便撥弄撥弄琴弦,一邊講著電話一邊彈鋼琴,隨口就能哼出旋律給制作人聽,多哼幾遍,連歌詞也一并唱出來了。這是他寫歌的方式,靈感像泉涌,似乎是渾然天成的。他怎么會瞧得起那些對著干巴巴的詞庫,“參考比照”著流行熱單,七拼八湊再簽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