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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軻聽了,點點頭,他讓湯貞跟著溫心去。湯貞在身邊看他。“我去看他們修車修得怎么樣了?!敝茏虞V低聲告訴他,還拿起湯貞的手來握了握,又捏湯貞手腕上的佛珠,仿佛在告訴湯貞,不會發生什么事。湯貞問周子軻想吃什么水果。這里不比蘭莊酒店,想要什么就能點酒店服務?!澳汶S便買吧?!敝茏虞V告訴他。湯貞走之前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了,給小周穿上。周子軻一開始不要,又覺得可能湯貞是怕熱了?!皫уX了嗎?!彼麊?。湯貞聽了這話,一愣。湯貞從很久以前就不掌管自己的財政大權了。周子軻穿回自己的外套,拿出錢包來交給湯貞。溫心從旁邊趕忙道:“子軻,我帶了點錢了!”周子軻對她搖搖頭,什么都沒說,讓湯貞自己拿著錢包走了。俗話說,金九銀十。進入了九月,豐收的季節,各種新鮮水果紛紛上市,正甜得很。湯貞跟在溫心身邊逛市集,周圍不少攝制組的成員一起,還有一個攝影師跟拍。湯貞發現了什么都想仔細看看,他已經很久沒有自己為什么做主意、下決定的感覺了。湯貞站在一小車蜜柚前,看著一顆顆金燦燦的果實,看得眼花繚亂。他也不會挑,店家熱情地抱出一顆來給他摸,店家有點好奇地瞧這一個大陣仗,又瞧湯貞的臉,情不自禁道:“長得真好看?!?/br>湯貞后知后覺,發現對方并不認識他。湯貞當即笑了。他抱著那顆店家給他的蜜柚,就買這一顆,抱著還挺重的。稱重完了,店家告訴他要多少錢,湯貞自己想了一會兒,嘴唇微微動,仿佛正在計算要怎么付錢,他手里拿著小周的錢夾。溫心站在旁邊,一個答案就在嘴邊,溫心卻沒有說出來。她瞧著湯貞老師自己打開錢夾,子軻只有百元鈔票,湯貞老師接過了店家給他的零錢,還自己看了下,確定對了才放進小周的錢包里。溫心忽然知道了,子軻為什么要湯貞老師自己來管錢。“我幫你抱著柚子吧!”溫心說。湯貞看她,雨后,湯貞的頭發完全干了,也就有點散亂。他笑著說:“我自己拿?!?/br>溫心說:“你還要買別的,子軻只喜歡吃柚子嗎?”湯貞聽了,搖搖頭,覺得她說的也有道理。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說的是人間大地的花都凋謝了,山上寺里的花卻才剛剛開放。湯貞在市集上看到有小孩在兜售山杏,九月份了,北京的杏早就下市了。湯貞蹲在那小孩的攤子前,親手挑選還沾著雨水的山杏。市集上有電器店。溫心也是這個時候突然聽到了從那個方向傳來的動靜。她走近了幾步,往那個方向瞧過去。那一臺老式電視機里正在播出官方電視臺的一檔新聞對談欄目,主題便是泰國女星在澳門疑似自殺一案在海內外掀起了叫人意想不到的輿論熱潮。五年前,也正是這個女人,引發了中國娛樂界針對湯貞的一場聲勢浩大、曠日持久的清算與討伐,湯貞那些年被稱為“國民偶像”,“亞洲巨星”,百年難遇的天才演員,名頭太盛,就這么在十字架下的炙烤中急速隕落,落魄多年,幾欲自殺結束生命。有一家英國華人電視臺的主持人在播報這則新聞時,竟然在鏡頭前直接詢問導播這則新聞的真假。更有日本女主持人看著節目中節選的泰國女星懺悔視頻,在鏡頭前眼眶發紅,捂住嘴不敢言語。圍在電器店前的人越來越多,包括攝制組,也有幾個人走過去了,被新聞吸引了注意力。新聞上放出了周子軻與湯貞重組Mattias的新聞發布會畫面,算是交代當事人湯貞的現狀。主持人邀請了幾位嘉賓到現場,其中一位嘉賓是位脫口秀主持人,他稱自己對于湯貞在五年前經歷的幾個月的種種丑聞頗有研究,但一直沒有機會公開發聲?!皼]有證據,”他攤開手,明講,“如果不是這個女人今天自己內心有愧,自己站出來,嫖妓、性sao擾這種事情是靠湯貞自己一個人,一輩子都說不清楚的!”主持人說:“這就引起了我們的思考,當年發生在歌手、演員湯貞身上的,也不僅僅是召妓這一樁我們眾所周知的,丑聞?!?/br>嘉賓席里還坐了位禁毒教育專家,胖胖的身子,一直不吭聲。旁邊脫口秀主持人說:“對,還有吸毒,但湯貞做過發檢,當時大家都說他撒謊?!?/br>主持人對鏡頭介紹起來,又是一連串歷史新聞鏡頭。五年前的五月初,巴塞羅那音樂節上,湯貞與知名搖滾樂隊西楚同臺獻唱。短短三個月后,一張印有湯貞與西楚鼓手小馬“疑似共同吸毒”的照片傳單被貼滿了北京的大街小巷。同年九月份,湯貞在經紀公司的幫助下,主動前往公安局接受發檢。結果呈陰性。湯貞現身記者會,公開澄清吸毒一事,可根本沒有人相信他,也不承認這個結果。“當時有很多人說,哎呀你湯貞很陰險狡猾的,悄悄躲起來,對吧,可能還逃出國去了,捱過了發檢的時效才回來,你騙人給誰看?!泵摽谛阒鞒秩苏f。主持人問:“四個月,發檢可以檢測出有沒有吸食過毒品嗎?”那位專家點頭,道:“現在技術進步了,三到六個月,甚至一年,吸過毒,都可以檢測出來。像這位明星如果四個月敢自己主動到公安局來做檢測,一般來講是問心無愧的,除非他抱有極大的僥幸心理,認為自己是萬中之一?!?/br>溫心覺得有一陣恍惚。也許是山中雨后空氣太悶了,要下第二場雨。她看著電視機里這些人,看著一段段關于湯貞老師的歷史新聞影片,并沒有任何快樂,也不感覺他們正在伸張正義。越來越多的人走到那臺電視前了,他們輕聲議論著,議論著某個人的清白。溫心也會想起五年前,也是這么一群人,在街頭,把湯貞老師掛在櫥窗里的廣告牌砸得面目全非,在湯貞老師完美無缺的面容上噴濺臟污的油漆。溫心想不明白,做錯了事的人,良心不安,說死就死了。那么湯貞老師那么多年,誰來負責呢?當年那么多家雜志,大賣特賣的,有一家為此事??瘑??當年那么多電視臺,跟風造勢,有一家為此事關門倒閉嗎?也許大家會說,沒有這么大的必要嗎。大家承認你是清白的了,你還要怎么樣。那么多的媒體人,同行業者,那么多條舌頭,那么多張嘴,踩著湯貞老師站了起來,他們現在會跌下來嗎?溫心抱著懷里的蜜柚,匆匆忙忙往回走。她伸手抹了一下眼睛,看到湯貞老師還蹲在那個山杏的攤子前。擺攤的小孩看了半天湯貞,問:“你是不是七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