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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小圈子里,也走進了駱天天的生活。駱天天忽然間多了一個哥哥,可隱隱約約的,他過去曾擁有的也在飛快失去。湯貞出現在亞星娛樂以后,許多人都對駱天天說過,說天天你吃虧了,吃了大虧,讓湯貞把所有本該屬于你的機會全都搶走了。駱天天當時并不理解這是什么意思。公司老板毛成瑞在一次關于“木衛二”的會議上問天天愿不愿意做“搖滾偶像”。“什么意思?!瘪樚焯靻?,他從來沒聽過搖滾音樂,從小到大他只會唱流行歌曲。“你和阿貞在形象上已經比較相似了,”毛成瑞想了想,說,“天天想不想嘗試一下別的風格?”“可我不會啊……”駱天天愣道。負責“木衛二”的經紀人魏萍不樂意了。她說,毛總,湯貞眼下正火,現在市場上全是他帶來的這股風潮,觀眾們現在就喜歡這種類型的藝人,你讓剛出道的天天唱他不拿手的歌,從中好殺出一條血路,根本就不可能:“別的公司藝人現在模仿湯貞還來不及,公司有這種天然優勢,憑什么不讓我們利用?”駱天天那天和他的隊友們坐在會議室里,就這么聽著,也不敢開腔。大人們看似在問駱天天的意見,可他們互相爭執,并不會停下來真的聽駱天天的內心想法。毛成瑞確實說不過魏萍,他余光瞥了旁邊的駱天天一眼。“天天,”他意外道,“你的痣呢?”駱天天抬頭,他愣了愣?!拔掖蛄?,”駱天天說,猶豫道,“我哥臉上沒痣,干干凈凈的,那么好看……”他頓了頓,瞧著毛成瑞臉上的異色,說:“我也不想有……”湯貞在電話中沉思。他說:“你和你的隊友們商量過了嗎,天天?!?/br>駱天天抱著話筒嘟囔:“問他們干嘛,我跟他們又不熟……”過去幾年,駱天天只在他的四人小圈子里玩,他不喜歡搭理別的小孩。“以后你們要一起工作,在一個組合就是同伴了,要相互扶持,”湯貞勸他,“你未來要做組合的主心骨,不能不和大家溝通?!?/br>“木衛二”的其他成員對組合的未來發展方向沒有發表任何意見。他們在駱天天面前嘻嘻哈哈的,說半天也沒有一句有用的話,但駱天天知道,到了背后,他們會像罵欒小凡一樣臭罵他。就像“南北橋”是魏萍給欒小凡組建的組合一樣,“木衛二”從一開始就是圍繞著駱天天成立的,他是主唱,所有觀眾都看他,所有的資源都會向他傾斜。在公司很多人看來,駱天天紅是應該紅,紅是天經地義。如果紅不了,混到和欒小凡一樣去吸毒,那就是駱天天浪費了公司所有人的心血,糟蹋了隊友那么多年的苦練和未來前途。駱天天覺得冤枉,每次經紀人魏萍拿這些來壓他,他總覺得不公平。欒小凡一直是毛總的遠房親戚,可駱天天的大姨早在半年前就離開亞星娛樂了。他本來就是所有練習生里得分最高的那個,他是憑自己的本事在“木衛二”做主唱的。再說了,他都不是自己想出道的。如果不是他媽一直惦記著,這么多年來一直對街坊四鄰同事朋友們夸下???。如果不是“木衛二”的項目準備了太久,魏萍錯失了湯貞,是紅極了眼,死活不肯對天天松手。如果不是他想在梁丘云面前爭一口氣。祁祿對駱天天說了他心里的想法:“我覺得,天天你還是不要和湯貞太像了?!?/br>為什么。駱天天問他。祁祿坐在駱天天身邊臺階上,欲言又止。“你也覺得我特別不如我哥,是不是?!瘪樚焯靻?。一個冰涼的東西碰到他的小腿,駱天天一看,祁祿給他買了橘子汽水。“我沒這么說?!?/br>“不用安慰我?!瘪樚焯煺f。祁祿向來不善言辭?!澳愫蜏懖灰粯?,你有你的好,你沒必要學他?!?/br>駱天天看他一眼?!拔夷膬汉?,”駱天天說著,面朝向祁祿轉過來,“你現在告訴我,祿祿,我哪兒好,”駱天天把手攤在祁祿面前,耍賴一樣,“你說五條兒,就說五條兒我哪里好?!?/br>自從“木衛二”的出道排上日程,駱天天已經很久沒和人耍過這種無賴了。祁祿撓了撓頭發,他掰著手指,一條兒一條兒地想,說,駱天天到底有哪里是和湯貞不一樣的好。駱天天聽著祁祿在他身邊費盡口舌,他突然笑了。祁祿這神經病,連“天天你家里養貓,你會照顧貓”這種都拿出來當優點說了。“你怎么對我這么好?!瘪樚焯烀济晦抢?,拎著手里的汽水瓶。祁祿看著他。“我都和云哥學的?!逼畹摰?。“梁丘云不是什么好人,”駱天天用手里的汽水瓶在地上劃,“你以后別學他了?!?/br>祁祿還看著他。“云哥說……”祁祿猶豫了一下,“他說等咱們出道那天,他想請咱們吃飯?!?/br>“我不去,”駱天天立刻道,“他那點破錢,請得起嗎他?!?/br>祁祿還在懷念昔日四個人的友誼。祁祿是個傻瓜,到現在還總希望駱天天和梁丘云能和好??神樚焯煲呀洸恍枰呵鹪屏?。駱天天身邊的小圈子,從最初的三個人,變成四個人,隨著湯貞這個“插班生”越來越忙,總是見不著面,如今就剩下他和祁祿兩個。“‘木衛二’那幾個人都特不喜歡我,”駱天天說,那天回家的路上,他告訴祁祿,“我哥讓我和他們相互扶持。他們不會扶持我的,只有你會扶持我?!?/br>“他們不是不喜歡你,也不是不扶持你,”祁祿說,“是還不了解你?!?/br>駱天天抬頭看了祁祿。駱天天一度覺得自己看人的眼光很有問題。之前他一直沒有發現,是后知后覺,才意識到梁丘云一直討厭他。他心里那么惦念的人,其實根本就沒有對他認真過。那為什么祁祿還不討厭他呢。祁祿把駱天天送到家門口:“你早睡吧,明天還得訓練?!?/br>“魏萍這兩天半夜給你打電話嗎?”駱天天問。“打?!?/br>“她是不是有病啊?!?/br>“她是怕你貪玩,不好好練習,”祁祿說,又想了想,“你也不用太緊張,我走了?!?/br>祁祿是個好人。駱天天想。雖然他不明白,人為什么會像梁丘云那樣善變——記憶里他爸喝多了的時候,也是好端端的突然變一張臉。但至少現在,祁祿還是那個好人,從小到大,一直這么好。所有人都走了,駱天天家門外的巷子里空空蕩蕩,只有祁祿還在駱天天身邊。“以前我還想過,我跟你,還有梁丘云,咱們仨一塊兒出道呢!”駱天天抬起頭對已經轉身走到巷口的祁祿說。祁祿回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