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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提起你們昨晚一起錄了一盤錄音,下午公司領導要開會聽你們的小樣,我順道把這錄音一塊兒拿過去吧,”郭小莉在電話里道,“我現在正往你家里趕,你把錄音放哪兒了?”小顧眼見著湯貞聽著電話,臉色瞬間變了。“放哪兒了……”湯貞聲音倒是平常,“可能在琴房,要么在書房里?!?/br>湯貞掛了電話,對小齊道:“小齊,現在回家?!?/br>小齊在前頭開車:“咱們馬上到望仙樓了?!?/br>“回家吧,”就聽湯貞道,“郭姐要拿錄音,她不知道放在哪兒,我去幫她找一找!”*周子軻睡醒,時間已近中午。他從客房走出來,腳踩著拖鞋,翻出湯貞給他留的名片,打了過去,問那位尤師傅訂一份“小湯席”。尤師傅很意外,問:“您是哪一位?”周子軻一愣。尤師傅突然又“哦”一聲:“您是湯貞小師傅的助理?”周子軻不知道說什么?!氨M早送來吧?!彼央娫拻炝?。又進來一個新來電。周子軻順手接起來,就聽湯貞的聲音又低又急切,在電話里問:“你吃完飯了嗎?”周子軻說:“還沒有?!?/br>“那你快點吃,吃快一點,”湯貞著急道,“我現在正往家里走,你抓緊時間?!?/br>電話掛了。周子軻摸著自個兒手機,有點摸不著頭腦。中午時段,全城堵車。湯貞反復催促小齊抄近道,終于趕在郭小莉之前抵達了公寓。已經是下午一點鐘,湯貞上樓以后先是把電梯的出口鎖了,他轉身往家里趕。在湯貞的計劃里,周子軻走了,他應當有十分鐘的時間可以把桌上的剩盤子放進洗碗機,把垃圾丟掉,把家里收拾好,收拾得叫人看不出任何痕跡。誰知一進家門,湯貞便傻了眼。餐桌上滿滿當當,擺了冷碟六款,熱炒十二盤,湯兩道。周子軻就在餐桌邊對著這一桌子菜,手里把玩著一支沒點燃的煙,正發呆。湯貞脫了鞋,走進去,他先看了桌子上的,又看周子軻。“你……”湯貞問他,“怎么會有這么多的菜?”周子軻瞧見湯貞終于來了,他從餐桌邊站起來。他似乎原本打算說些什么,可湯貞的反應讓他嘴邊隱約的笑意消失于無形。“你不是一個小時前就在吃飯了嗎,”湯貞問他,“為什么還有這么多菜?”周子軻看著他。湯貞口干舌燥:“算了,你……這……”他一時不知該如何稱呼周子軻,湯貞輕聲說,“你現在穿上衣服,抓緊時間先走吧,回家去,好嗎?!?/br>周子軻起初沒聽懂,他只看見湯貞急得眼神都亂了,說話都結巴,湯貞看上去就差把他推著往外走了。湯貞說:“馬上就會有人過來,不要讓別人看見你?!敝茏虞V兩只手慢慢套進他的夾克外套里,他瞥見湯貞拿了他吃過的藥盒藏進抽屜,拿了他喝過的水杯到廚房去清洗。周子軻便伸出手,拿了茶桌上的黑色煙盒,揣進衣兜。他拉開湯貞的房門,沉默地走了。一大桌子菜,兩側各擺了一副碗筷。湯貞從廚房里出來,看了空無一人的家,他發現周子軻已經離開了。郭小莉在地庫遇到了小顧他們。小顧說,湯貞老師怕郭姐你找不到錄音帶,誤了下午的會,所以專門跑回來幫您找。湯貞還站在廚房門口,餐桌上一整桌的菜,怕是有九、十個人的分量,分毫未動。廚房里沒有臟盤子,根本還沒有人吃過飯。湯貞似乎沒留意到郭小莉進來了,是郭小莉喊了聲:“阿貞?”湯貞才后知后覺,抬起頭來。“哪來這么多的菜,”郭小莉問。她把電視柜上的錄音帶塞進了手袋里,借口去洗手間,把湯貞家的臥室,幾間客房看過一遍。湯貞在餐桌旁邊坐下了,時不時轉頭看那一桌子菜,正發呆。郭小莉問:“阿貞?”“尤師傅做的菜?!睖戙躲兜?。郭小莉不明白了:“你們不是定了望仙樓嗎?”湯貞聲音有點怪:“那個……我趕不過去了,廖老師他們一會兒過來一起吃?!?/br>郭小莉點頭。“阿貞,你喜歡交朋友,郭姐知道,”郭小莉低聲道,“只要能保證安全,只要……多注意著一點。你看,中午請多一些朋友一塊兒來吃個飯,不是也挺好嗎?!?/br>湯貞聽見郭小莉說:“不一定非要夜里在家通宵工作,家里設備也不如錄音室好?!?/br>“我知道了?!睖懙?。廖全安開車,載著西楚樂隊一行五個人浩浩蕩蕩地來了。有狗仔蹲在湯貞家樓下,西楚樂隊的貝斯手笑模笑樣的,朝狗仔吹了個口哨,對鏡頭比了個中指。一直到吃飯時候,湯貞還頻頻走神。西楚樂隊的鼓手小馬是個ABC,對中餐了解不多,吃一道纏著湯貞給他解釋一道。“什么叫宮保蝦球?”小馬年紀小,見什么都好問。湯貞手里握著半杯啤酒,思路一飄,又沒第一時間接上話。廖全安對小馬道:“中國歷史上呢,有一位著名的萬歷皇帝?!?/br>王宵行從旁邊喝著啤酒,一聽這編瞎話呢,他就開始笑了。廖全安接著說:“這個萬歷皇帝,身邊有一位大太監,叫馮保?!?/br>小馬讓廖全安唬得一愣愣。就聽廖全安說:“宮里有個太監叫馮保,他做的蝦球,就叫宮保蝦球了!”小馬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一桌子人都笑。只有湯貞看著眼前的空碗筷,眼神直愣愣的,仍然是不知在想什么。尤師傅告訴湯貞,是一個助理小哥打電話來訂的餐:“他上來就說,他要訂‘小湯席’。我就想著,小師傅你也沒提前打招呼啊。第一次打電話的時候,他沒說一席幾個人就把電話掛了。我呢,我又給他打回去,一開始還占線。后來通了我就問他,點一席幾位啊。他說他點兩份。我說點幾位,他說點兩份。還催我做快一點,他就又把電話掛了?!?/br>臨到睡前,湯貞坐在床邊,低頭聽著尤師傅在電話里講。“我尋思著我們這兒,一桌四到六個人,我就按十個人來做吧。您又催的急,我們只好叫齊后廚所有人一塊兒趕工,就怕誤了您的餐會?!?/br>湯貞一再感謝尤師傅做這一桌子的菜,尤師傅又問:“打電話那位……是您的助理吧?”湯貞小聲道:“怎么了嗎?”尤師傅笑道:“這回我沒一塊兒去送飯,是我們這兒新來的幾個孩子去送的。他們不懂規矩,不知道您的帳在我們這里按月一結,從那個小伙子那兒拿回來三千塊錢?!?/br>湯貞應該打一個電話嗎。可打給誰呢。他應該在電話里說些什么。說怎么花了這么多錢,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