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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下巴點了點頭桌上放的幾只錦盒:“姨母還命人特地送了些補品過來?!?/br> 沈蓉狐疑道:“你跟姨母說什么了姨母還特特送補品過來?” 燕綏道:“沒說什么,只說你今天去不了,我陪你在床上歇著呢?!彼氲绞裁此频?,又補了句:“哦,對了,她還叮囑了句‘你們年輕人蜜里調油是好的,只是也節制些,別傷了身子?!?/br> 沈蓉:“...”所以李夫人以為她是...縱欲過度。 她揉了揉被氣的發悶的心口,燕綏笑道:“要不要我幫你揉揉?”被她瞪著眼睛一手拍開,歇了會兒才問道:“昨天沒來得及問你呢,外面的事處理的怎么樣了?” 燕綏笑了笑,智珠在握:“顧巡撫這些年的勢力人脈清理的差不多了,不查不知道,仔細查了查才發現他和朝廷牽絲絆藤,顧家一家我已經著人看管起來,其他的也各有處置?!?/br> 顧家大概是處在觀望階段,一邊想搭上朝廷,一邊又想攏住燕綏,結果自己玩脫了,他頓了下又道:“其實姓顧的也是個聰明人,那日我才定了顧青的罪名,他來找我其實并不是求情,而是致歉,是想舍棄女兒保全家族?!?/br> 沈蓉道:“那你還...” 燕綏淡然道:“放出流言和暗害王妃的事情,定然不是顧青一人所為,他也參與其中。他要是一味沖動讓我放人也就罷了,這時候能屈能伸,日后必會十倍百倍的圖謀回來,絕對不能留他?!?/br> 國丈的夢都稀碎了還這么能屈能伸,肯定不是善茬。 沈蓉佩服之極,又猶豫道:“沒人說你忘恩負義之類的吧?” 燕綏低低笑了笑:“自然沒有?!?/br> 顧巡撫原來不過一從五品官員,如何一點點升上來,眾人心里明鏡似的。 沈蓉就松了口氣,腦袋抵在他肩頭;“年前應該能結束吧?” 燕綏點頭應一聲。 臨近年根,沈蓉也格外忙起來,偌大王府都要由她cao辦打點,簡直累的爆肝,幸好她嫁進來的這些日子已經熟悉了情況,雖然忙亂卻也井井有條,沒出現什么岔子。 臘月二十三,久未露面的胡王妃把她叫到跟前來,上下打量她幾眼:“你這些日子打點的很好,把王府的庶務交給你我也放心了?!?/br> 胡王妃醒之前,沈蓉嫁進來之后,王府的庶務都是她來料理,胡王妃醒過來之后她還想著要不要把權利交還給胡王妃,不過這些天了,胡王妃壓根沒提這一茬。 沈蓉聽完一驚:“您...” 胡王妃淡然道:“我問了青城山上的一位仙長,他說我這身子要想養好,得去山上誦經清修,我明天就動身去圓通山?!?/br> 沈蓉愕然道:“這么急?父王知道嗎?您要去多久?” 胡王妃隨意點了點頭:“他已經答應了?!崩贤鯛攲@個王妃不怎么上心,反正身邊妃妾無數,也不差這個一個。 她又瞧了眼沈蓉,一張芙蓉面水潤嬌嫩,氣色上好,心頭百般滋味涌上來:“少則三年五載,多則八年十年,如沒什么大事,我不會再下來的?!?/br> 沈蓉本想勸幾句,但想到她那份心思,又硬是把勸人的話咽了下去,胡王妃留在這兒也是尷尬,要被老王爺瞧出來什么更了不得。 她想了想道:“那祝您早日大安,有空多回來看看?!?/br> 胡王妃漫不經心地應了聲,沈蓉主動下去了。 她說走就走,第二日果真就輕車簡行出發了,沈蓉也沒有多余的功夫來感慨,很快又忙活起來,沒多久年三十就到了,王府里擺了家宴,燁王府的許多親眷和近臣都來赴宴。 擺宴之前雖然忙活,但是真在宴席上卻是件極無聊的事,不過她忙亂這么久也不是半點好處沒有,老王爺見她打理的井井有條,覺著兒子也不算太美眼光,就連來賓都一改之前對她的花瓶印象。 年宴一直擺到亥時,沈蓉被人多敬了幾杯酒,走路的時候難免暈暈乎乎的,燕綏拉過她,讓她靠在自己肩上慢慢往外走,等到沒人是時候,笑著在她臉上刮了下:“醉了?” 沈蓉介于半醉半醒,推開他的手;“沒有?!?/br> 她看了眼廊檐外厚厚的積雪:“好些年沒見過這么厚的雪了,今年我都沒時間玩?!?/br> 燕綏拉著她走到雪地里:“現在不就有時間了,你想怎么玩?” 沈蓉想了想,從一邊折了跟枯枝,彎腰在雪地上慢慢畫起來,燕綏在一邊饒有興致地看著,他知道小甜棗會畫畫,可是在雪地上畫畫還是頭一遭見,他以為她要堆雪人打雪仗呢。 他在旁邊笑著瞧,瞧著瞧著臉就僵住了。 沈蓉畫了兩個小人,一個騎在另一個身上,在上的是她,在下的是燕綏——從小人身上穿的衣服就能看出來,而且他的畫像栩栩如生,似乎在哭喪著臉求饒。 燕綏:“...這是什么畫?” 沈蓉淡定道;“畫名叫...日的大錘哭爹喊娘?!?/br> 燕綏:“...”果然,還是醉了。 她平時究竟是積攢了多少怨念! 他噎了下,不解氣地在她耳朵上咬了口:“原來你一直有這種心思,回屋再收拾你?!?/br> 沈蓉不知道聽進去沒,反正一轉手把樹枝撇了。燕綏簡直不敢想明早上負責灑掃的下人見到這幅畫會有什么表情,趁著她轉身離去的時候用腳悄悄把她嘔心瀝血的作品給銷毀了。 本來沈蓉是想回屋的,被他拉著王府的一處高塔,他抬眼望著被燈火映照的璀璨分明的夜空:“快子時了?!?/br> 他話音剛落,無數煙花就從蜀中的各個角落里竄了起來,映的寒夜美麗之極,整座城市的狂歡氣氛從每一個角落滋長,在高塔上還能看到不遠處有幾隊人在舞龍舞獅,熱鬧非凡。 沈蓉眨了眨一雙醉眼,終于有些清醒了:“好熱鬧啊...” 燕綏摸摸她有些發涼的手,敞開大氅把她整個人裹進來,下巴摩挲著她的頭頂:“我特意從行商那里買來京城的爆竹,跟你小時候看的一樣嗎?” 沈蓉愣了會兒,才想起來前幾天無意中跟他提起過京城過年的氛圍,沒想到他竟然記住了。 她歪了歪頭:“我就是隨口一說?!?/br> 燕綏在她眉間親了下:“可我不是隨便聽聽的?!彼箍盏蔫矡熁?,目光悠長深遠:“今年你我在蜀地的高塔上賞煙火,明年或許就能在皇城城墻上共享盛世?!?/br> 沈蓉輕聲問道:“你年后就走嗎?” 燕綏沉默了會兒,抱著她的手臂微微收緊了,低低嗯了聲。 沈蓉拍了拍他;“我等著你明年接我去皇城?!彼α讼?,做了個怪相:“當年我們家被抄家的時候不知多少人看笑話,你要是能帶我回京,這些人臉上的顏色肯定好看?!?/br> 燕綏低頭看了眼,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