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9
不要怨恨你父王,若不是他娶了宗室女,如何能為你爭取到這十多年的喘息之機?蜀地又如何能發展壯大至如今?” 他在見到兒子被捕之后仿佛蒼老了十歲,而今說完這些似乎又蒼老了二十歲,癱坐在地上不再言語了。 燕綏一言不發地走出密室,走出長長的暗道,環顧一周,也不知道該去哪里,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個什么心情。 沈蓉自打早上見燕綏急慌慌地出去就再沒了動靜,她在別院待的也不安生,時不時往窗外看了一眼,直到夜深了還沒有旁的動靜。 她看了眼搖晃的燭火一眼,正猶豫著要不要先睡了,就見一個黑影猝不及防地落在院里,她嚇得差點尖叫。 黑影走到窗前捂住她的嘴:“阿笑,是我?!?/br> 沈蓉聽見是燕綏的聲音,才放下心來:“你怎么半點動靜也沒有就進來...” 她話才說了一半,突然身子一輕,還以為自己又要上房,不過這回燕綏只是隔著窗子抱住了她,微閉著眼腦袋枕在她肩上。 她不由得踮起腳,就聽他在耳邊仿若呢喃一般的道:“阿笑?!?/br> 第59章 第 59章 燕綏的聲音很輕, 并不是尋??桃夥诺土说哪欠N輕,而是輕飄飄的仿佛不著根際一般,沈蓉還沒來得及說話, 倒是給他這聲音嚇了一跳,手搭在他肩上不知道往哪放,怔了會兒才問道:“你怎么了?” 她見過燕綏張揚的無賴的冷淡的肅殺的, 千姿百態,獨獨沒有見過他這般焦躁煩悶的樣子。 她伸手貼在他額上:“你生病了?” 燕綏垂了垂眼:“沒有?!?/br> 沈蓉維持著腳尖離地的別扭姿勢, 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你到底怎么了?”她腳尖繃的實在是累了:”你能不能讓我先出去再說?” 他微微松開了手,眼睛卻直直盯著她,沈蓉干脆翻窗跳出去, 站在他對面道:“你若是想說就說吧?!?/br> 燕綏緩緩出了口氣:“我見過你大伯了?!彼酒鹈? 神情復雜, 既似疲憊又似煩悶, 無處可訴:“他跟我說了些當年的辛秘?!?/br> 沈蓉微微側頭,以示自己認真聽著呢, 燕綏半倚在窗邊,月光映的他面色冷清:“你大伯說...當年他雖有疏漏的地方, 但是真正謀害我母親的, 正是我父王?!?/br> 沈蓉悚然一驚:“為,為什么???” 他搖了搖頭,語調竟多了幾分焦慮愁悶:“他說當年來救援來遲, 是因為收到我父王的一紙軍令, 我母親本可以不用死的, 也是因為我父王...當年母親在蜀地的聲望已經超過了他,再加上他為了應付朝廷,要迎娶宗室女,所以...” 沈蓉禁不住問道:“我大伯說的話,你都信嗎?” 燕綏緊緊攢著眉心:“我若是能不信倒是好事了?!?/br> 他雖然跟老王爺關系平平,但也沒想過他會害死他的母親,他娘臨終之前還跟他說過遺言,卻半個字都沒提此事,甚至連一點暗示都沒有,她究竟知道不知道全心信任的枕邊人竟然想害死自己呢?她若是知道,心里又該如何絕望呢?她一生聰慧,獨獨沒想到害死自己的竟是至親之人。 作為一個男人,他或許不該這般感性,他應該手刃仇人快意恩仇,可是那人偏偏是他親爹,他甚至連動手都不能,敢動手就是要被天下人唾棄的弒父的潑天大罪,只能空自隱忍著。 沈蓉看見他身后的影子被拖曳的很長,煢煢然立在廊下,似乎天地間只有他一個人伴著一道影子。 他說的盡量輕描淡寫,她心里不由替他揪了起來,她或許不能完全理解他的煩悶難過,但是他就站在她眼前,深夜濕冷的寒氣潤濕了他的長睫和發絲,人影顯得越發朦朧,但她就是能看見他冷硬凄然的臉。 當年害死燁王妃的元兇另有其人,燕綏相信了沈瑾的話,沈瑾洗刷了冤屈,也不用擔心燕綏連帶著記恨沈家了,按理來說她應該高興的,但她倒寧可燕綏心存疑慮,至少不會像現在這般焦躁為難。 他在外一向強勢,這樣脆弱的情形倒是少見。 兩人就這么面對面站著半天,她挖空心思安慰道:“當年的事都過去這么久了...誰又說得清呢?沒準只是巧合而已,恰巧老王爺那日下了軍令,兩廂湊巧下來,正好趕上了也是沒法子的事?!?/br> 她在安慰人上實在是欠缺能耐,說完見燕綏沒言語,又絞盡腦汁道:“你,你郁悶也沒用,你又沒有切實的證據能拿捏住老王爺,到時候他只說是巧合,你又能如何呢?所以別郁悶了吧,他,他...”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一句大逆不道的:“你如今年紀正輕,他卻已經要老了,你就熬也能把他熬死,要是害怕熬不過,就生出一堆猴子,不,孩子來,繼續熬,總有把他熬死的那一日?!?/br> 燕綏本來一直寂靜無聲,聽到孩子兩個字才偏頭看向她,含情凝睇:“可我連王妃都沒有,我的準王妃還對我不冷不熱的,阿笑,你說我該怎么辦?” 沈蓉不知道怎么話題突然就往調戲的方向轉了,給他噎的不知道怎么接話,這男人只是想一出是一處啊。 就聽他又若有所思地道:“阿笑突然說起孩子的事,莫非是在試探我?其實我不大喜歡孩子的,不過要是你我的...” 沈蓉忙做了個打住的手勢,一張臉漲的通紅:“你夠了??!我好心安慰你,你還有完沒完!” 燕綏忽的嘆了聲:“你說得對,是我的不是?!?/br> 沈蓉見他這樣心里又揪了起來,他過過嘴癮就讓他過嗎,反正又不能少塊rou!她問道:“你要怎么樣才能高興點?李夫人...哦不對,表姑母給我了幾壇桃花釀,味道甘醇清甜,你要不就一醉解千愁吧?!?/br> 燕綏道:“你陪我?” 沈蓉想了一下,咬咬牙:“我舍命陪君子了?!彼D身去把幾壇桃花釀拎了出來,又快手炒了幾道下酒菜,兩人就在院里的石桌邊對飲。 她費勁摳了半天酒壇的封泥都沒摳開,最后還是燕綏看不下去,輕輕一指戳開了封泥,倒了兩盞桃花釀出來。她抱著酒壇喃喃道:“一陽指啊?!?/br> 燕綏沒聽懂,已經飲了一盞下去:“什么?” 沈蓉搖了搖頭:“沒什么?!彼雷约壕屏可顪\,沒敢像燕綏一樣痛飲,只略沾了沾唇就放下了,他瞥了眼那幾乎沒少的桃花釀:“阿笑,你沒誠意?!?/br> 沈蓉心里擦了聲:“我怎么沒誠意了?我沒誠意能大半夜冒著名聲受損的風險陪你喝酒嗎?” 燕綏面不改色地道:“你說讓我生孩子,你卻不給我生,難道我自己能生出孩子來嗎?讓你陪我喝酒,你也只喝這么一點點,誰說的要舍命陪君子???” 生孩子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