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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在南方的公婆病重,她要去照料著,后來聽說燁王失蹤的消息,又急急忙忙地趕了回來。 李延之還不知道自己就是那晚上為了撩妹和自己表弟擦肩而過,端起茶盞一口氣喝完才道:“我怕引起朝廷注意,在河道來回走了好幾趟都沒見著他人,就是燁王的水師也沒找著人,卻沒想到他在半道上被朝廷的鷹犬追上,兩邊交上了手,也得虧這番動靜,王府水師才終于發現他,把人平安找了回來?!?/br> 他說完又擦了擦汗:“我一得了他平安的信兒,都沒顧得上看他一眼,立刻回來給您報信了,您可不用再急了吧?” 李夫人大大地松了口氣,一下子軟了身子靠在椅背上:“我的佛,可算是平安無事了?!?/br> 李延之笑道:“我人少手腳慢倒也罷了,姨夫派去水師竟也沒比我快多少?!?/br> 李夫人想到老燁王就沒好聲氣,冷笑一聲:“只怕他就沒想盡心找?!?/br> 李延之寬慰道:“父子沒有隔夜仇,姨夫就我表兄一個兒子,他不可能讓他出事的?!?/br> 李延之這么說也是事出有因,一般來說,不光是皇位還是王位的繼承,都講究個父死子繼,但老王爺還活著,當今燁王就繼承了燁王府,可見其中有齟齬,相比之下,燕綏反倒跟姨夫姨母情分更深。 父子倆不合的原因是隨著燕綏日漸長大,羽翼漸豐,在政見上也和父親大相徑庭,幾年前想法威逼老燁王騰了位子,所以父子關系可以說相當的僵,而且在他的治理下,蜀地不但沒有露出頹勢,反而蒸蒸日上,不論是經濟政治還是軍.事都遠強于他在位時,老燁王又不是個有心胸的,見此情形不覺更加堵心,簡直是塑料花父子情。 李夫人還是不大高興,哼了聲:“除了當今燁王妃他不可能讓她誕育子嗣,你看他屋里那么多側妃小星,哪個不能給他再生兒子?” 李延之好聲好氣地勸了幾句,李夫人抱怨完老燁王,又開始抱怨燕綏:“那孩子也真是,不知道多少人為他cao心嗎?人好好的,為什么不想法傳個話過來?也好讓家里人想法去接他。 燕綏其實也很無辜,能傳話的時候他失憶了,等記憶一恢復,周遭都被朝里派來的人封鎖住了,他也沒法子啊。 李延之此時尚不知道自己的名字被表弟冒用,不過這也算他扯平了,仍舊幫著說好話:“在朝廷的地界上,他也得處處小心著?!彼f完又問道:“娘,方才那位姑娘...” 李夫人道:“她家里遭了水匪,是我在河道邊上救下的?!彼f完冷眼斜看著自家兒子:“她是正經人家的姑娘,你可別打什么歪主意!” 自家兒子也是哪里都好,就是好美人這個毛病一直改不了,打也打過說也說過,李夫人實在沒了法子,好在他雖好美人,卻很有分寸,既不會耽誤事,也不會隨隨便便往家里拉,李夫人只好睜只眼閉只眼了。 李延之很憂郁:“瞧您說的,我跟采花大盜似的?!?/br> 李夫人啐他一口,她聽說自家外甥無事,心里的一顆大石也落了地,胃口更是開了,遞給李延之一雙筷子:“坐下陪我用飯吧,吃完飯咱們一起回蜀中,你這些日子給我收斂點,別弄那些不著調的事?!?/br> 她說著又命人添了幾樣菜,但吃了沈蓉做的小菜在前,再吃別人做的總覺著不對味,李延之也每樣嘗了口:“這蓮菜和酸筍做的真不錯,應該打賞今天做菜的廚子?!?/br> 李夫人輕描淡寫:“是沈姑娘做的?!崩钛又Φ溃骸霸瓉砟俏还媚镄丈虬??!?/br> 李夫人筷子重重一頓,他不敢再多話,低頭老老實實地吃起了飯。 沈蓉在廚下隨便用了點就沒沒了胃口,回屋本來打算睡覺的,沒想到才走到一處檐下正撞上那sao包李延之,她眼角抽了抽,本想著直接繞過去的,沒想到李延之風度翩翩地一展折扇:“上回不留神唐突了姑娘,我在此向姑娘賠禮了?!?/br> 李延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生來就一副不大正經的面相,所以道歉的話也說的跟**一般,沈蓉在心里翻了個白眼,呵呵干笑:“客氣客氣?!?/br> 李延之輕搖折扇,淺笑生情:“姑娘萬勿見怪,我前些日子在水中見到姑娘,還以為是見了矯若游龍翩若驚鴻的水中洛神,太過震驚,所以這才冒昧的?!?/br> 沈蓉對他的撩妹技術不怎么感冒,只露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公子這話就有些意思了,在洛水中的叫洛神,在河面上的,至多叫河伯?!?/br> 李延之一怔,隨即笑的前仰后合:“沈姑娘真是個妙人?!?/br> 會說冷笑話就是妙人了?那前世的段子手豈不是一群神人?沈蓉搖了搖頭:“公子謬贊了,你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br> 她說完就轉身走了,李延之一擊不成,頗是郁郁地看著她的背影。 第二日一早李夫人又叫她過去說話,先問道:“我家那個孽障,昨日沒有唐突你吧?” 沈蓉端了幾樣才做好的精致點心,說的十分違心:“哪有的事,只是我在船上和令公子有一面之緣?!?/br> 李夫人笑一笑:“那孽障慣是如此,你別往心里去就行?!?/br> 沈蓉想到李延之,怕李夫人想要避諱什么的,又猶豫著該不該開口請他們帶自己到蜀中,聞言只得先順著她的話說:“夫人放心,我呆在后邊,尋常跟李公子又見不著,不會礙著什么事的?!?/br> 李夫人一聽就知道她是個知禮的,拉著她的手道:“你也別太拘謹了,有我看著,他不敢胡亂鬧騰的?!彼p聲問道:“你身上什么都沒剩下了嗎?就是到了蜀中怎么和家里人聯絡啊,連個信物也沒有?!?/br> 沈蓉想了想,摘下掛在脖頸上的一只兩指寬的小琉璃瓶給她看,琉璃瓶采用的是瓶中內畫的技法,用細毛筆進入瓶中進行勾勒上色,其難度可想而知,當然里面畫的...還是她的小像:“回夫人的話,我身上只剩下這個了?!?/br> 李夫人接過來,先不由得贊了句:“好精致的琉璃瓶子,本來瓶中作畫就不易,更難得繪的人像如此栩栩如生,堪稱巧奪天工了?!?/br> 沈蓉略略一嘆:“是我母親畫的小像,請了畫師臨摹進去的?!?/br> 李夫人看這小像也知道那位沈夫人不是尋常人,不覺替她惋惜,又道:“你能平平安安的,必是你母親的在天之靈護佑著你?!?/br> 沈蓉笑一笑:“夫人說的很是?!?/br> 她先是想到自己早亡的母親,又禁不住想到父兄和燕綏,尤其是燕綏,她一開始只以為施既明是沖著自己來的,但后來想想又覺著不對,施既明這人是心理變態不假,但比起美色,他更看重的是官聲前程,光天化日之下攔路殺人,除非他的官位不想要了,更何況就算他真的發了瘋,他手下也未必愿意陪著他一起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