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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被貶星際“純玉?”昏昏沉沉恍恍惚惚間,耳畔傳來一個聲音,低沉溫醇,款款繾綣。“有點熟悉,”沈純玉意識模糊地想,“是在哪兒聽過來著?”他還欲再聽聽,好想起些什么來,可是那人仿佛吊他胃口似的又不說了。真是可惡,他有些不滿地皺了皺眉。他這一皺眉,一只暖得發燙的手輕輕撫上了他的眼睫,似在安撫他,給人一種小心翼翼、珍而重之的錯覺。接著,他被人橫抱了起來。溫熱寬闊、冷硬適中的懷抱,似曾相識。他把頭靠在那人胸口前,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好,之后便放任意識徹底沉了過去……沈純玉這一覺睡得安穩又香甜,自他修煉以來少有睡得這么沉過。修為漸深,即使偶爾入睡,意識也是時刻醒著。當他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到亮光時,也同時看到了床邊一個陌生而又熟悉的身影。“醒了?”那人輕聲慢語,態度是讓人慰貼的溫柔,“醒了可否先放開我的手?”沈純玉立刻完完全全清醒了。東臨君沈純玉,容成妖皇與九華尊主的幼子,修真大陸頂尖修二代圈子的引領者,三十而化神封尊號,百年而飛升登仙臺,驚才艷艷,天之驕子。前輩們都稱他有他爹九華尊主之風,輕云蔽月,流風回雪。同輩們都臣服于他的人格魅力(確定不是武力壓制?)之下,交口稱贊,莫敢不從。后輩們都傳他樂于提攜,不吝指點,對他是高山仰止,景行行止。然而,在渡劫過后、飛升仙界前的最后一站登仙臺上,他栽了跟頭。他遇到了另一位天驕。這位天驕也是短短百年就飛升的妖孽人物,戮法宗的宗主,尊號鳳儀君,名諱顧河清。說起來,沈純玉和這位鳳儀君也算是少年相識,后來才斷了來往。戮法宗,“戮法”兩字一聽就不是什么正道。事實上也確是亦正亦邪的宗門,不太被正道看得起。當沈純玉還是天衍宗少宗主時,他與當時是戮法宗少宗主的顧河清意外相識。按理說,兩位心高于天,眼高于頂,縱橫睥睨,唯我獨尊的天驕相遇,又是一正一邪,該是棋逢敵手,你來我往,爭鋒相對,你死我活。兩人卻是一見如故,相見恨晚。與君初相識,似是故人歸。往事且先不提。重點不是他在登仙臺上遇到了這位鳳儀君——重點是天道無理取鬧地下了一個無據可考的論斷:“爾等姻緣未了,不可飛升?!?/br>仙界就在眼前,兩人只得立下道侶契約。即便如此,天道還是不容分說無情無意地把他們翻下了登仙臺,派往星際位面。沈純玉泰然自若地推開那只手,優雅從容地坐了起來。許是出生世家,從小受到良好教養的緣故,即使坐在床上,披散著長發,只著白色中單長袍,他也依舊仙氣飄飄,仿佛坐在高堂明殿里,儀禮完美優雅得無可挑剔,一舉手一投足皆可入畫。清雅從容的世家公子,不染煙火的天外仙人。一如初見。顧河清朝他虛虛一拱手,“東臨君,久違了?!?/br>沈純玉理了理袖口,抬眼看他,“久違了,鳳儀君?!?/br>盯著顧河清意味不明地瞧了一眼,沈純玉驀地笑了,笑得霽月光風:“鳳儀君見諒。本君也不知怎地,落下來時剛巧砸到了鳳儀君?!?/br>這倒真不是故意的,雖然他也挺想砸一砸顧河清,把人砸清醒。在天道的干預下,他避不開,顧河清也躲不開,他就那么恰巧地把先他一步下來的顧河清砸倒了。而讓他稍稍懊惱的是,把人砸倒在地后,他自己反卻暈了過去。沈純玉這話沒誠意不說,還有點諷刺意味。像是沒聽出他的言外意,顧河清也是笑得風容端雅,認認真真地道:“東臨君客氣。只是意外,東臨君無須放在心上?!?/br>頓了頓,還嫌周邊的氛圍不夠凝滯似的,他凝眸看著沈純玉:“以后還請鳳儀君多多指教了?!?/br>對上那雙幽沉深邃、無波無瀾的眼,沈純玉莫名其妙地想起了修真界對他的評價:外似空谷幽蘭,雍容端雅;內蘊黑心冷血,陰狠薄涼。“指教不敢當,”沈純玉涼涼地瞥他一眼,一字一頓道,“本君不耐煩?!?/br>顧河清輕笑一聲,轉移了話題:“東臨君應該是要覺醒血脈了,之前暈倒也是因為這緣故?!?/br>沈純玉微怔:覺醒血脈?回過神來,見他欲言又止的,沈純玉挑眉,“鳳儀君直言就是?!?/br>聞言,顧河清也不瞞他:“覺醒血脈這一兩天可能會有些不適?!?/br>“這倒無妨?!毙逕捴藗丛谒y免,何況這些許不適。純玉對此并不怎么放在眼里,他關注的是另一問題,“倒是鳳儀君怎么清楚這些?本君記得鳳儀君應該是沒有妖族血脈的吧?”“只是偶然見過一個友人覺醒?!鳖櫤忧遢p飄飄地略過。聽到這輕描淡寫、明顯不欲多言的回答,沈純玉卻是瞇了瞇眼頗有興致地追問道:“不知是鳳儀君的哪個友人?能被鳳儀君認可是‘友人’的少之又少,想來定不是簡單之人?!?/br>顧河清搖了搖頭,“是很久之前的了,不值一提?!?/br>沈純玉在心底問他,我是不是也是很久之前的了,也不值一提?正在這時,“嘀嘀嘀”三聲電子提示音從顧河清手上的光腦傳來。沒去管它,顧河清看著沈純玉,沉默了一會,“東臨君已經沉睡了三天三夜,可有想吃些什么?雖然這位面靈力低微,一些靈材還是找得到的?!?/br>兩人的修為由于位面力量所限只能壓制在筑基圓滿,一旦力量超過界限,位面就會有所影響,甚至嚴重些還會引起崩潰。筑基修為還不能做到辟谷,雖不必一日三餐,但進食還是有必要的。沈純玉撩起眼皮看他:“鳳儀君問本君想吃什么——本君想吃的怕鳳儀君找不到?!?/br>“東臨君想吃的,我自當盡力而為地去找。若找不到,也只能請東臨君體諒一二了?!鳖櫤忧鍖χ哪抗獠欢悴槐?。“好一個‘盡力而為’,”沈純玉冷冰冰地道,“能進,也能退?!?/br>聽到這刺人的話,顧河清也不惱,慢條斯理地道:“東臨君若是不滿,需要我赴湯蹈火,我也自當在所不辭?!?/br>“本君要你赴湯蹈火作甚么!”沈純玉冷哼一聲,攆他,“鳳儀君還不走嗎?”顧河清劍眉微挑:“多謝東臨君提醒,要不然我還真忘了還有任務?!?/br>往外走的一瞬,顧河清閉了閉眼,又忽地睜開眼,目光冷漠,氣勢凜然。走出房間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