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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萬古長青?!?/br>“哦?”梁十三一聽,疑惑之色顯露,“雖然劍道修行之術,已是久遠。但自我朝始立,還從未聽說武林有人到達劍道頂端,連次于頂端的第八劍心都未曾有過。你是如何看出來的?”“因為,他制造了幻境,企圖將我困在其中?!睂庫o遠講述了當時的情況。梁十三沉默了片刻,隨后解釋說:“靜遠,你要區分戲法師與真正的第八劍心。你我皆知,第七劍心是隨心而動的劍氣與共鳴,而第八劍心雖然是創造一個劍的領域,但你要記住一點。任何人在第八劍心驅使下,他在他所創造的領域中,是神靈的存在。你絕不可能擊敗他,除非破域而為?!?/br>寧靜遠領悟,“因此,那仍然是幻覺,而非真正第八劍心?!?/br>翌日清晨,二月春風料峭生寒,寧靜遠依舊是白衣白劍,走在繁華熱鬧的巴陵大街,他左手已經重新綁好了白色的布帶。城里各顯眼處都貼上了告示,他掃了兩眼,大體上是慶祝武林聯盟與江月、劍室兩派握手言和,共同組建觀察隊,討伐契丹逆賊的內容。此文極具煽動性,羅列武林聯盟多年來懲惡揚善、激濁揚清之事跡,講述卿若笑、葉風庭、凌一砂三人心懷武林、心系天下之情,一句“一劍云天,四海揚清;武盟宏愿,天下息心!”更是激發眾多俠士入盟之心。“靜遠兄倒是很準時嘛?!痹谒x著告示之時,硯零溪的聲音幽幽傳來。“彼此彼此?!睂庫o遠看了一眼對方,他仍穿著那身像破布一樣的灰色長袍,帽兜嚴嚴實實地把頭罩著,若隱若現地露著臉?!笆簧僭趺蠢舷矚g戴這帽兜?!比绻麑庫o遠見過西域的刺客打扮,估計就能理解硯零溪這身行裝的來路了。“因為我這一頭花發呀?!背幜阆坪跏切χ鴶[了擺手,輕描淡寫地瞥了一眼那公告,說著:“可惜葉風庭昨晚就跑了,不然還能讓他看到這篇告示,氣他一下。算了算了,目的達到就好?!憋@然語氣里還是有點不甘心的。“寧先生,寧先生!等等!”就在二人轉身準備往西門而去時,聽得一個熟悉的女聲由遠及近。寧靜遠驀然回首,正見移辰居的風折枝小步跑來,那紫衣袖在風中翩舞的身姿,令人如沐春風。風折枝跑到寧靜遠跟前,不由地小喘幾口氣緩一緩,隨后抬起頭微笑著說:“寧先生,這是貴師托我給你帶的信與外衣?!?/br>“嗯,這樣?!睂庫o遠接過信箋與銀白的棉袍,平和地一笑,“謝謝風醫師?!?/br>“叫我折枝就好?!憋L折枝笑得如那拂過清風而微曳的紫蘭,“穿上試試?”她指了指那件白袍。“好?!睂庫o遠取下身后的豐色劍遞給風折枝,手臂一揚,白袍生風,宛如白色梨花吹過眼眸。這件厚實的棉袍一披上身,就感覺后背暖流縈繞,舒骨活脈?!班?,很暖和?!鄙钋嗌难壑新冻鰷睾偷捻?。硯零溪眼神偷瞄了一眼風折枝,隨后對寧靜遠夸贊道:“靜遠兄素衣勝雪、又以白袍加身,再添三分沉穩與三分英氣呀?!?/br>雖是在夸寧靜遠,但聽了這話,反倒是風折枝臉上浮現潮紅色,她低著頭說:“那我先回移辰居了,灶上還有藥湯煮著呢?!?/br>“嗯好,風醫師再會?!睂庫o遠點點頭,目送她離去。“風醫師還真是貼心?!背幜阆獜澝夹Φ?。寧靜遠一邊走著,一邊拆開了信封,發覺并非是師父的筆跡,而是那種很工整細巧的字墨。他想到師父受了外傷,應該是由他人代筆的。他打開信,信上說:“靜遠吾徒:此去鳳陽,多多保重。吾傷無礙,毋須牽掛。已離川蜀八日有余,想必安熄思汝已甚。徒孫心篤,乃為劍才,汝心易軟,且為新師,律之不可過縱,教之不可過疏。風醫師言,吾傷需靜養半年,期間多留于移辰居,汝可常來。師梁十三”寧靜遠將紙翻到反面,卻發覺反面歪歪扭扭地寫著:“風姑娘落落大方,端莊細心,佳人也。此衣本是她為吾所制,吾作主送給你。靜遠,汝已至娶配之年,如此良機不可錯失,切記常來巴陵,切記切記?!?/br>寧靜遠哭笑不得地讀完了,想到父母也只是年年托人寄來一封信,大致就是講講今年的收成,提醒自己尊師重道、有時間就回去看看。如此一想,怎么感覺師父比自己父母更cao心這種事?“噗哧,有師父真是,好?!背幜阆鋵嵰睬那牡孛榈搅诵诺膬热?,不禁笑著拍了拍寧靜遠的肩膀,調侃之時還特地強調了“好”這個字。“算了吧。他越來越愛cao心了?!睂庫o遠淡淡地嘆了一口氣,眼中無意中瞥見硯零溪的左手臂上竟紋著一個火焰印記。“十一少還去過西域?”寧靜遠一邊審視著那圖案,一邊問:“這似乎是西域某個教派的印記?!?/br>“哈,并沒有。不過我算是西域人?!背幜阆劾锼坪跎杂猩駛?,語氣不平不淡地說。“怎么可能?”寧靜遠平靜的表情中閃過一絲詫異。硯家人世居河東,是人盡皆知之事。“怎么不可能?!背幜阆凵衿尺^沿途的巴陵城街?!拔夷锸且晃磺鄻桥?,是被西域大食國商人賣到長安的。三歲時,娘帶我來到硯家,要求家父承認我是硯家人。當時正值我十哥夭折之際,家父與九姐見到我時面露喜色,但招致我家所有人,尤其是三姐的反對。我娘因此自盡,硯家為了事態不做大,抹去了關于娘的一切傳言,將我納入硯家?!背幜阆诌呉惶幥鄻?,淡淡地說。雖然他省略了一些細節,但也確實是如實敘述。寧靜遠點點頭,他覺得硯零溪在說到其母自盡時有些含糊其辭,但畢竟對方家事,多問無益,也就作罷。“我后來在房中一個我娘早年的首飾盒中,發現了她留下的一些卷軸,里面是些西域獨有的術法。里面稱這個印記為:圣火印?!彼D著手腕,淡淡說著。大概是察覺到寧靜遠為人處事的冷靜與心正,硯零溪在這一小會時間里說了不少自己的事,他有直覺,眼前的這個人是值得信任的。兩人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巴陵西城門外的渡口?!吧洗??!背幜阆f著。寧靜遠回眸,最后望了一眼西城樓上的岳陽樓,語氣平平:“嗯,渡過江北,很快就是鳳陽。不過,去鳳陽處理完事情,我是不是趕不上討伐契丹的隊伍了?”“嗯,絕對趕不上。不過有天涯在,他一定能痛宰這群契丹人?!背幜阆苁亲孕?,隨后頓了頓,試探性地問:“靜遠兄應該不用親手去收拾那個兇手吧?”寧靜遠正回想起剛才師父寫的那歪歪扭扭的字,額頭冒出三道黑線,故作冷淡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