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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韋明玄更加要注意自己的言談舉止才是,稍有錯漏,便會有語出輕薄之感。 這句詩倘若是從長輩口里說出來倒是還合適,但由他說出來,卻有些太過于親昵,不像是兄長對于meimei的愛護,反倒是情郎對于愛侶的情意綿綿。 韋明玄素日行事謹慎,絕不是那種能叫人輕易捉到把柄的人,此刻光明正大的向阮琨寧表示出態度上的親近,怎么看……都像是有更深一層的含義。 場面有瞬間的極致安靜,隨即,幾乎是霎時間,所有人心頭瞬間浮起了一個念頭——男未婚女未嫁,總不會是……這兩個人真的會湊成一對兒吧! 這怎么行,從禮法上來說,明明也是兄妹的,韋明玄總不能冒天下之大不韙,在自己頭上扣一個悖亂禮法的帽子吧?! 大齊建國不過幾十年,許多的規章制度都在逐漸完善,但同時,也沿襲了許多先代的規制,許多約定俗成的制度,也都默默地被延續了下來。 無論是在朝還是在野,對于皇子而言,最嚴重的政治指責大致上有三個,觸之即死。 第一,大不孝;第二,私出封地;第三,悖倫。 第一個是很好理解的,不說是在封建社會時期,即使是在現代,孝道也是被廣為提倡的。而在以孝道治天下的封建國度,這個要求被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別的不說,科舉之前的選官制度,除去那些有關系的人,剩下的是什么方式走出去的?舉孝廉! 第二個則是在皇子分封時期才會有的問題,所有非儲君的皇子在成年之后就要離開京都,遷往自己的封地就國,就國期間不得私出封地,違者視同謀逆,早在西漢時期,武帝便在中嚴格闡明了這個問題。 皇子們到了自己封國之后便是天高皇帝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簡直不要太快活,最大的大概就是——必須得在自己窩里面待著老老實實的,除去遷往京都朝見,哪兒也不準去。 世界那么大,你想去看看?不行!誰曉得你是不是想借這個機會搞事情! 至于第三個,就是絕不得行悖倫之事,暗地里搞什么德國骨科。 在對于禮法道德至上的士大夫眼中,要是膽敢搞出這種事情來,說明這個人已經從里到外徹徹底底腐爛了,沒有任何可以拯救的余地——怎么能叫這種人登上皇位,統率臣民? 在這樣的大環境之下,諸皇子之中,只要是對于皇位有意的,就自覺地對這三點遠遠避開,別沾染上什么污點,莫名其妙的被排除在皇位繼承人選中。 事實上,這三點規定也不算是嚴苛,甚至于稱得上是寬松。 在皇族里,所有有志氣的皇子,身后必然跟著一個同樣有志氣的母親,這樣的組合之下,無論是母親,還是兒子自己,都會好好控制自己的行為,絕不會傳出去什么不孝傳聞的,能夠傳到臣民耳朵里面的,必然是清一水兒的母慈子孝,便是韋明玄跟皇后私底下幾乎翻了臉,表面上也是和和氣氣的。 其次嘛,皇子分封這種事在前朝是有的,到了如今的大齊,已經基本上跟清朝時候的制度齊平——只給名爵,不給封地,都老老實實的在金陵待著吧,如此一來,自然不存在私出封地之事了。 至于最后一個,那就更加簡單了——天底下美人兒那么多,搞誰不行,偏偏要搞到自己姐妹身上去? 說的難聽點,大齊的皇族公主氣度尊貴,容貌也是極為出眾,但是真正堪稱絕色,能叫人為之傾倒到連皇位都不要的,至今還沒有出現。 不過嘛,這個情況在前些日子出了一點美麗的意外。 ——阮琨寧被皇帝冊封,成為皇族的未嫁公主。 她容色如此之盛,能夠令世間所有女子黯然失色,惹的人心思暗起,生出一點別的心思,情愿冒天下之大不韙,也就一點都不奇怪了。 其他人心底未必沒有什么想法,但真真正正擺到臺面上說出來的,韋明玄還是第一個。 心念急轉之間,眾人終于意識到了另外一個問題。 皇帝將阮琨寧冊封為公主的那道圣旨上,只是滿滿的褒美贊譽之詞,以及封號稱呼,卻并沒有將她列入皇族齒序,更不曾提過之后的嗣宗問題。 ——真的按照禮法來講,她依舊是永寧侯之女,而非皇帝膝下的公主。 這么一想,韋明玄若是當真有意,二人也不是不可能。 畢竟他是皇帝嫡子,又沒有娶正妃,兩下里的身份也合適。 更加叫眾人嘴里發苦的是,皇帝當初下那道圣旨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今日的局面? 那一道略微有些含糊不清的旨意,究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還是說——別有用心? 往更深一點講,韋明玄此刻言行,是不是意味著他已經得到了某些保證,所以才不加掩飾的宣之于口? 這些心思不過是轉瞬間的功夫,似有意似無意,落在阮琨寧面上的那些探尋目光愈發幽深了幾分,像是人難言不定的心思。 阮琨寧對于一眾人神色中的一場恍若未知,只含笑斜睨了韋明玄一眼。 他們在一起的時日不算短,一直以來都是遮遮掩掩的,之前不敢叫永寧侯府中人知道,后來又是礙于帝后,不敢大肆聲張,每次見面,都搞得像是地下黨接頭一樣,韋明玄不止一次的向她抱怨,說自己像是被她在外金屋藏嬌了一般,對于能夠在人前光明正大的點明二人關系,老早就翹首以待了。 好容易皇帝松口了,為什么不大大方方的說出來? 阮琨寧對他心思洞若觀火,也不想叫他失望,只淺笑著斜他一眼:“御膳都還不曾上,果飲也不曾用,怎的嘴巴便如此甜?” 第214章 心傷 韋明玄的話說的親昵, 阮琨寧這話回的也親近,一來一往之間,眾人心底隱隱的有些了悟, 只可惜, 這一番透徹卻并不曾叫眾人覺得快意,反倒是面上的笑意都齊刷刷的帶了幾分僵硬。 二皇子的神色最為難看,目光冷冷的掃了一眼韋明玄,隨即又望向了阮琨寧, 雖沒有開口, 衣袖底下的手卻無聲無息的收緊了。 二皇子一向極為自負, 阮琨寧姿容絕色, 他自然也難以抑制的生出了一點別的心思,只是礙于彼此之間可能存在的禮法關系, 這才一直隱晦的壓制住,只等自己登位再說,可饒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