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63
” “唔,”皇帝撐住下頜想了想,道:“不要在意那些空泛的形式,領會精神?!?/br> 事實證明,阮琨寧找的兩個人都是實干派,任務完成的十分迅速。 第二日一大早,她便收到了韋明玄送上來的宮規五份,打開一看還沒來得及冒火,便收到了皇帝送過來的那五份。 兩下里對照著看完,她簡直要氣笑了。 這兩個人真不愧是父子,偷jian?;际强淘诟永镱^的,都只是寫了五個開頭,隨即便寫上了結尾,五遍宮規加在一起應該至少一千張紙的,可是此刻在阮琨寧眼前的也只有十頁紙。 喂,偷工減料這種事不能做的太明顯,你們懂不懂??? 她看了半日,終于緩過了那口勁兒,想了想又忍不住笑了出來,幸災樂禍的道:“云舒走一趟,送到皇后娘娘宮里頭去?!?/br> 第202章 衷腸 事實證明, 并不是只有阮琨寧一個人覺得,皇帝跟韋明玄做的過分。 等到第二日,皇后才用完早膳, 取了帕子擦拭嘴角的功夫, 便聽聞宮人來報,說是永桑宮的云舒姑姑送了東西過來,這話一入耳,她眉梢就禁不住皺了皺, 難以掩飾心底的不喜。 她可不是皇帝那種天老大我老二, 對什么規矩度懶得理會的人, 相反的, 作為皇后,在統御六宮的時候, 宮規本身就是她處置妃妾的利器,有了這一層關系,她對于宮規十分的熟悉, 對于其長度就更加的熟悉了。 按照她的想法, 除非阮琨寧真的是手速極快, 否則, 哪怕是接連三日廢寢忘食挑燈夜戰, 也萬萬是抄錄不完的。 雖然皇后不喜歡阮琨寧的為人,可是對于她的能力與才氣,皇后還是持肯定態度的。 當初阮琨寧在賞梅宴上露的那一手,委實是令世人驚嘆了許久, 哪怕是皇后,也不能否認這一點。 可是無論阮琨寧手速怎么快,都是絕對不可能一日之內抄錄完十遍宮規的,對這一點,皇后對此深信不疑。 如此看來,要么是阮琨寧糊弄自己,要么是她找了人代筆。 皇后嘴角冷冷的牽起一絲冷笑,眼睫微動,遮掩住了眼底深處潛藏了一絲異樣的期待——小賤人,你最好不要被本宮捉到什么把柄才好,倘若你敢在這上面?;ㄕ?,本宮就有十成的辦法收拾你,實打實的證據捏在手里,便是陛下也救不了你! 皇后會這么想,是有理可依的,也是完全能夠站的住腳的。 這個世界到底是由規矩來系統構建起來的,能夠不遵守規矩的人不是沒有,要么這個人強大到了可以違背規矩創造規矩,甚至于讓規矩為他讓路,要么就是被形成并創造出規矩的階級直接碾碎,尸骨無存。 按照常態來分析,還是后者居多的。 倘若阮琨寧在皇后提出罰她抄寫宮規的時候就直接拒絕,那皇后可能會換一個辦法罰她,還算是說的過去。 但是倘若她應下來了,卻陽奉陰違,對于皇后懿旨視若無睹,那自然也要承擔起相應的后果。 皇后是六宮之主,是大齊的國母,這份尊榮不容人輕侮。 這之后皇后懲罰她,也是完全合情合理的,皇帝也不能去說什么。 在朝堂上,其實也是一樣的道理。 皇帝在廷議的時候,每每產生了一個新的決策,要將詔令公告天下的時候,首先就要在廷議中獲得通過才行。 皇帝令中書侍郎起草詔書,在廷議中交由丞相三讀。 所謂的三讀,顧名思義也就是,丞相會在朝堂上將這份詔書連宣三次,宣讀期間,朝臣們若有異議,是可以提出的,但是倘若三讀期間無人做聲,那這份詔書就視做通過,昭告天下萬民。 在接下來詔書執行的過程中,任何遇到的阻力都會被視為對抗中央違逆君上,隨即就會被毫不猶豫的碾碎。 在某種程度上,這個三讀,與皇后在阮琨寧陽奉陰違之后的處置,其實都是托生自同一個規矩,完全可以找到共通點的。 不只是前朝與后宮,世間很多規矩都是相似的。 同樣的,大家都不會喜歡去破壞規則的人,皇后在深宮中浸yin多年,更加深諳這個道理。 皇后不怎么愿意見到阮琨寧身邊的人,至于經了皇帝的手,送到她身邊去的云舒云夏,她就更加不希望見了,大概是知道皇后的心思,云舒也沒有停留,將東西送到了昭仁殿的宮人手里頭,就直接離去了。 皇后自宮人手里頭接過了那只雕刻描畫十分精美的木盒,只略微掂了掂,她勾描的十分精致貴氣的眉黛就禁不住動了動——這里頭的重量,委實是輕的過分了。 她冷笑一聲,也好,這樣大的膽子,本就該受點教訓的,她自己拎不清把把柄往自己手里頭送,也不要怪別人要收拾她。 這樣的想法,一直持續到皇后打開那只木盒。 大概是為了顯得厚一些,所以那里頭的紙張是分兩份折起來的,饒是如此,距離那十遍宮規應有的厚度,也是顯得十分淺薄。 皇后面上不動聲色,自顧自的展開了第一份,只掃了一眼,她面上的神色便是大變,臉色幾乎是見著的難看了起來,她呼吸急促了幾分,似乎在極力抑制自己的怒氣,不叫自己太過于失態。 還不等一側的心腹宮人體貼的上前去問什么,皇后便像是猛地想起了什么一般,忽的伸手去抓另一份折著的紙張。 她的眼神中帶著一絲近乎猙獰的難以置信,手指伸過去的時候都在發抖,卻并不是軟弱無力的樣子。 幾個宮人極為隱晦的對視了一眼,敏感的預感到了暴風雨襲來的前兆,各自在心底暗嘆一聲,低眉垂眼,一言不發的侍立在一側,沒敢上前去惹得皇后注意。 果不其然,皇后手指哆嗦著展開了那幾張紙,臉色上原本的青白之色徹底的變成了一片晦澀的灰敗,急劇收縮的瞳孔中,透出了一種幽怨且憤慨至極的神色。 她唇上的色彩盡去,皇宮御制的頂尖口脂也并沒有為它增添幾分光彩,相反的,在近乎崩潰的顫抖中,染上了頹廢的蒼白。 她幾乎是用盡了自己所有的自制力,才沒有伸手將那兩分宮規撕的粉碎,碾成粉末散到冷風中去。 大概是那只木盒太重,重到她幾乎托不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