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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如何都說不下去的,這個念頭,只想一想都覺得心痛如攪,更何況要他說出來呢。 “有什么好怕的,”阮琨寧明白他的擔憂,微微直起身來看著他的臉,對上他的眼睛,柔聲道:“我只看見我面前的這個人也就是了,管那么多做什么?你的手是熱的,你的心也是熱的,你的情意是半分做不得假的,待我也從來是極好的,如此深情厚誼,我又有什么好怕的?” 韋明玄微微怔了一瞬,似乎是沒想到自己會得到這樣的回答,一雙眼睛定定的看著她,沒有言語,只是低頭在她額頭上極為鄭重的親了親。 阮琨寧卻再度抱住了他,想著他前世的經歷,與愛人分離,與母親反目,胞弟也是自殺身亡,心里頭的滋味一時之間也是極為難言,嘴里頭也說不出什么話來安慰一二。 這些事情在別人的口里說出來,盡管十分的凄慘,可是對于聽的人來說也只是一個凄慘些的故事罷了,遠不能想象出其中痛苦的萬分之一,她看著此時韋明玄一片平靜的臉,心里頭很是心疼,頓了頓,還是低聲問道:“一個人過那么多年,會不會很孤獨?” 韋明玄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微微笑道:“不管怎么說,那些都是過去了,而現在也都好起來了?!?/br> 他是不想叫阮琨寧覺得有愧疚之感,所以才沒有說下去,可是架不住阮琨寧沒心沒肺,聽了他的話不覺得他體貼,反而生了一點別的心思,她一把推開他,湊過臉去直直的盯著他,不給他一絲說謊的機會,問道:“你說實話,是不是后邊娶了三宮六院,快活的不得了?” “哪有什么三宮六院,”韋明玄笑的有點無奈,可是見她為沒影兒的事情吃醋也覺得心熱,重新摟住她,低聲道:“我心里只有阮阮一個,便是上窮碧落下黃泉,也絕不會有別人的?!?/br> “哼,說的好聽,左右我也不知道,你騙了我也就是騙了,”阮琨寧對了對手指,忽的想起一茬兒來,又湊過去問道:“我阿姐有了五個月的身孕,這一胎是男是女?” 阮琨煙嫁進滎陽鄭氏之后生有一子一女,湊齊了一個好字,已經是極為圓滿了。 再者,鄭氏一族的家風很好,男子不到四十無子不得納妾,加之這一條,阮琨煙便不會有什么大的困擾,她自己的能力擺在那里,中饋也是打理的有聲有色,丈夫貼心,婆婆也沒什么意見,日子倒是也過得極好。 阮琨寧問這一句,也只是為了自己的好奇心罷了。 韋明玄略微想了想,微笑道:“應該是個男孩子?!?/br> “男孩子呀,”阮琨寧默默地重復了一遍,心里頭替阿姐歡喜了一番,倒不是她重男輕女,而是在這個時代,生兒子先天的就要比生女兒占好處的,她想了想自己還有什么想知道的,又問道:“我二哥最后,娶的是哪家姑娘?” 這個韋明玄是不需要想的,便直接回答了:“娶的是右翼前鋒營統領顧家的小女兒,”至于具體的內容,他卻還是仔細想了想,這才道:“我記得,你阿姐同顧家的長女相交甚篤,也是她在這其中牽線,這一樁姻緣才成的,按時間算,應該就是這兩年了?!?/br> 顧家的長女名為顧晚,是阮琨煙的手帕交,阮琨寧也是見過的,極為爽利的一個姑娘,前幾年嫁了一個武官,隨丈夫一道往涼州去了,聽說夫妻倆性情相得,日子過得也很好。 阮琨寧參照顧晚的性子想了想她的胞妹,覺得應該也差不了才是,同阮承瑞也相得,心里頭倒是放心了不少。 她看了看一邊滿臉求表揚的韋明玄,終于湊過去主動地親了親他,笑道:“未卜先知的感覺真好,你最棒啦?!?/br> 韋明玄享受著她的主動,看著她沒有言語。 阮琨寧回想了一下韋明玄說的話,感嘆道:“原來大家過的都很好嘛,真好?!?/br> 她看著在一旁溫柔凝視著自己的韋明玄,忽的在心頭冒出一個疑影來,壓低了聲音,湊上去小心翼翼的問道:“我上輩子,是嫁了誰?” 韋明玄沒想到她還會問這個,想著前世的傷心事,只覺一口氣梗在嗓子眼,抿了抿唇,連帶著聲音都陰沉了起來:“不知道!” “你生什么氣呢,”阮琨寧伸手戳了戳他的臉,道:“反正又做不得真,我問一問也不成嗎?” 阮琨寧不戳他的臉還好,一戳反倒是更叫他想起了韋青柯,自然更加不愿意說了,不僅如此,韋明玄的臉色陰沉的厲害,好半日不肯跟她說話,只悶悶的抱著她。 阮阮說的輕描淡寫,是因為她不曾真正的經歷過,沒有辦法真正的感同身受,也體會不到那時候自己內心的絕望。 可韋明玄是不一樣的,他沒有辦法真的把那些過去當成一場夢,對于他而言,那些都是真真切切存在過的事情。 他細細的打量著阮阮的面容,看她微微翹起的唇,看她描畫精致的眉,看她面上的嫣然笑意,竟也有幾分恍如隔世之感。 阮琨寧見他似乎是怔住了,心里頭倒是有幾分好笑,伸手在他眼前擺了擺,道:“怎么了這是,失魂了不成?” 韋明玄卻捉住她的那只手臂,隔著幾層衣衫狠狠地咬了上去! 阮琨寧驚叫一聲,又想著外面正是夜里安靜的時候,連忙壓低了聲音,一把推開他才道:“你做什么呢!” “阮阮,阮阮,你怎么能那么心狠?我怎么求,你都不肯搭理我……”韋明玄也不知道應該怎么言說,他只是用力的抱住了她,聲音低沉卻難掩哀意:“我們明明說過要白頭偕老的,你怎么能嫁給別人?你知道我知曉你們婚約之時,心里頭是什么滋味嗎?世間任何事,也再不會比這更叫我難過半分了……”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沉默的抱緊了阮琨寧,似乎是要填補起那些前世錯過的溫柔與繾綣,好叫今生了無遺憾。 阮琨寧努力把自己的脖子往后仰了仰,看著他的面容,一只手輕輕地揉了揉他的臉,扁起嘴道:“說得好像我負心薄情了一樣,我才不信我能做出這種事來?!?/br> 她翹起一邊嘴角,問道:“你說實話,是不是干了什么對不起我的事情?” “要是真的做了,我也不覺得冤枉,”韋明玄嘆了口氣,目光有些難以言表的感傷,道:“阮阮,我是有做的不好的地方,卻絕不是罪該萬死,你打我罵我都好,可是你怎么能那么決絕,半分機會都不肯給我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