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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多次,可是著涼了?桑菊杏仁茶最是有用了,回去后記得叫宮人給你沏上一盞才是?!?/br> 阮琨寧于是又咳了一聲,面上的紅云愈發的氤氳開來了。 皇帝看著她,他的眼底有一片深不見底的黑潭,撫掌笑問道:“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嗯?”阮琨寧眉梢微微動了一下,感覺話題終于回到正常的地方去了,反問道:“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br> “我的意思是,”皇帝看著她的眼睛,一手托腮,風度翩翩的微笑道:“你不覺得我做的事情,太過唐突了嗎?沒有生氣嗎?” 阮琨寧沒有去說“這是臣女的榮幸,得蒙圣恩,不勝感激”之類的虛話好話,因為真的沒必要。 對于一個你看不透的人,比如面前的皇帝,還是老老實實的說實話為妙,皇帝的胸襟也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連最開始她的失禮都沒有再提,那就不會為了這么幾句話去生氣。 阮琨寧沒有插科打諢著敷衍過去,而是認真的思慮了片刻,她的眼睛烏黑而靈動,終于緩緩地道:“可實質上,這些對我并沒有損害,不是嗎?” 她又不是真的傻,最開始可能會有一點摸不清狀態,這半個月卻是足夠了,皇帝原是大可以一道旨意下去,直接召自己入宮的,可是他并沒有這么做,反而是遮掩之后才叫自己進宮的,還是陪在熙和公主身邊,無論他是有意還是無心,阮琨寧都感激他的善意。 阮琨寧之前也擔心,自己會不會真的稀里糊涂的就給韋明玄當了小媽,可是只看皇帝把自己安排到熙和公主那里去,就可以知道他其實是沒有這個想法的。 那她還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呢?就當成是來宮里頭旅游好了,最多是累一些就是了。 他做的事情在阮琨寧看來或許是給自己造成了麻煩,可實質上,皇并沒有對她造成任何實質上或者名聲上的損害。 有人或許會覺得阮琨寧傻了,就像是有一個人可以殺你卻沒有殺你一樣,你有什么可以感激的?你的命本來就是自己的,不是嗎?那你去感激他,這不就是傻嗎? 可阮琨寧知道,事實不是這樣的。 她與皇帝所處的時代不同,看事情的價值觀也是不同的。 在這個世界,阮琨寧沒有暴露過后世的一切實物,不會去搞出來炸藥啊水泥啊玻璃啊肥皂之類的東西,也不會去抄襲那些名家的大作給自己刷名聲,她唯一來自于后世的東西,大概就是那份獨立剛強的思想了。 可皇帝跟她是不一樣的,他成長于宮闈,受教于先帝,接受的是最冷酷犀利的帝王教育與最正統的封建男權洗禮,阮琨寧不相信先帝會刻意點亮他與人為善善解人意之類的廢柴技能點。 真正的帝王之道都是外儒內法,口蜜腹劍的,帝王們嘴上或許滿口的將百姓天下放在心頭,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之類的,可真正到底是什么東西,大家都是清清楚楚的,只不過不會有人真的不識趣去點出來罷了。 高高在上的皇權,是這個時代絕對無法叫人違背的東西之一。 這不是阮琨寧曾經經歷過的那個法治社會,在這里,皇權凌駕于一切,沒有給任何人說不的權利。而她要顧慮的東西也太多太多,永寧侯府的家人,崔氏一族的親族,她不是什么圣母,可是也沒有辦法真的鐵石心腸,更沒辦法像末世一般,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 所以,如果皇帝真的下了旨,至少在大面兒上,她是沒什么辦法可以違背的,可皇帝并沒有這么做。 他甚至迂回的用了皇后的懿旨,以顧全她的名聲,或許,在他看來只是一樁小事,可是在阮琨寧身上來看,卻是維護了她與永寧侯府的名聲,不至于有什么風言風語傳出去。 是皇帝假傳了皇后的懿旨,所以皇后即使不高興,也不會明晃晃的說出來給皇帝沒臉,相反的,她還得幫著皇帝把這件事給抹平了。 皇帝未必是真君子,可也不是真小人,至少在阮琨寧面前是這樣的。 所以,皇帝作為在封建男權的集大成者,能顧慮到這些,已經很叫阮琨寧滿意了。 她感激他的善念,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至少結果對于她和永寧侯府并沒有任何壞處,所以阮琨寧投桃報李,也一直在宮里規規矩矩的,沒有惹任何麻煩。 在目前,她是沒有辦法正面對抗皇權的,可這并不代表她真的沒有一點辦法,一力降十會,并不是一句空話,她掌握的東西要超過這個世界太多,真的想做點什么也是很容易的。 皇帝靜靜地凝視了她片刻,終于再度開口了,他的瞳孔黑沉,聲音很低,似乎至少說給他自己聽的一點感慨,風一吹似乎就消散掉了,阮琨寧要發動全部的耳力才能聽得見,他說:“……真可惜?!?/br> 阮琨寧有點不明所以,心里又有點難言的尷尬,剛剛想著開口,卻被隆德的聲音打斷了:“陛下,刑部尚書與禮部尚書兩位大人過來了?!?/br> 皇帝的眉頭微微一動,收起了眼底晦暗難言的神色,指了指自己身后的千山連綿屏風:“你現下出去同他們撞上反而尷尬,且去后頭待一會兒吧,”微微一停頓,又叮囑道:“不要出聲?!?/br> 阮琨寧正覺得有幾分尷尬,巴不得有個人來打破自己目前的這種尷尬,見有人來了恨不得替皇帝招待,聽了他的話便忙不迭的點點頭,往屏風后頭去了。 穿過屏風后頭的那堵墻,里頭似乎是個套間的樣子,暖炕燒的熱熱的,旁邊的小幾上頭整整齊齊的碼了許多折子,以及各式各樣的公文,阮琨寧只瞟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乖乖的在暖炕上坐了下來,沒有去亂拿亂看。 到底也只是隔了一道屏風以及拐角的一道墻罷了,是瞧不見外頭人的,同理,屋里人也是見不到外頭人的,只是聲音卻是很清楚。 兩個聲音差不多是同時響起的,一個渾厚些,一個老邁些:“臣刑部尚書華/禮部尚書聞瑄,恭請圣安?!?/br> 有杯盞碰在一起發出的脆響聲,似乎是皇帝喝了口茶,他的聲音低沉有力,不同于方才的輕便隨意:“朕躬安,二位卿家請起,落座吧?!?/br> 是那個渾厚的聲音先開口的:“臣謹奉陛下令,在京兆尹府取用現有案例,隨機抽取,叫落榜舉子與得中諸人現場抽取,當場決斷,不中者果然幾乎無人應答出聲,倒是狀元公,頭頭是道見識不凡,委實是有能臣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