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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了一會才想起來昨晚瘋了半夜的那群家伙。起床,開門,他穿著睡衣去了客廳。沙發上,地毯上,橫七豎八睡了四個單身漢。幸虧暖氣開得足,不然年初一早上起來發現四具凍死的尸體真能嚇掉魂。蘇棋痛心疾首地看著他被糟蹋得一團亂的客廳,珍藏了多年的好酒只剩個空瓶,大學時期得獎的飛機模型被拆得七零八落,花了大價錢購得的純羊毛手織地毯上開起了染坊……他就不明白了,他為什么非得忍受這些不懂禮儀沒有教養的家伙來破壞他辛苦了十年才置辦好的家。昨晚那一點溫情一定是腦子進水了才會產生的錯覺。這一刻,這一分,這一秒,他真想拿把刀,把這些瘟神全剁了。年初一的拍攝定在下午,安駿一見那個德國導演腿都軟,人直往后縮。蘇棋拍拍他后背,笑得沒心沒肺,“好好干,把晚上吃雞的錢給我掙回來?!笔窒乱皇箘?,把人推了出去。安寧今天不在,蘇棋只能全程在這陪著。二月寒風中,穿著單薄運動衣的安駿努力擺出導演要求的造型,冷峻的面孔下,蘇棋相信,一定有一顆“火熱”的心。“沒關系,導演,慢慢拍,安駿年輕火力大,不怕凍。要不,待會把那套夏季運動服也拍了,外景這么好,可別浪費了?!?/br>安駿聽到了心在滴血的聲音。蘇棋對著表現良好的他豎起了大拇指。敢偷喝我的酒,敢拆了我的模型,敢染花我的地毯,這種代價,便宜你了。至于其他三個,沒關系,來日方長,他有的是機會,好好算。傍晚時安寧打來電話,這兩天忙著拜年,好容易得空想提前進入狀態,開了微博才發現下面已經炸了。最后一條更新,安駿、奇陌、霍文、童總?!這四個人怎么湊一桌的?拍照的,難道是蘇哥?還在蘇哥家!太詭異了!忍不住八卦心,安寧給蘇棋打去了電話,想探探情況。蘇棋接了電話冷冷一笑:想知道?想知道就來上班,正好今晚要加班,我這里缺人。安寧苦著臉對著空氣喊一聲:噢,媽,我來了。不好意思蘇哥,我媽在叫我,我先過去了,明天見。打發了八卦婆,蘇棋帶著一大坨“冰塊”回了家。晚上親自煮了蔥白水給冰塊升溫,一床厚被子裹在冰塊身上,摸摸冰塊毛,他笑了,沒忍住在冰塊額頭親了一口。涼涼的,很舒服。冰塊慢慢化了,睜著濕漉漉的大眼凝望著他。蘇棋的心漏跳一拍,這樣的安駿,太誘人了。他揉亂他的頭發,擋住他引人犯罪的大眼,轉身去了廚房。骨頭湯燉了一下午,香味濃郁。再炒一盤蝦,一盤青菜,端到了小茶幾上。他先給安駿盛了一碗湯,“都喝完,一滴都不許剩?!?/br>安駿接過碗,乖乖喝起來。一邊喝一邊偷瞄他,被逮到就忙收回目光。蘇棋奇怪,“你看我干什么?”安駿小小聲,“我要是感冒了,你還會喂我吃飯嗎?”蘇棋剛想說會,突然想起了一勺粥親一口的情景,老臉紅了。他敲敲安駿的湯碗,嗓門提高掩飾尷尬,“少廢話,趕快喝,喝不完我就把你喂鯊魚了?!?/br>安駿低頭喝湯,蘇棋顧不上吃飯,挑挑揀揀剝出來半盤蝦,放在安駿的飯碗里。“喝完湯把蝦吃了?!?/br>忙完這一切,他才端起飯碗,夾些青菜,大口吃起來。安駿從身到心,都化成了一灘水。小床已經送到,擺在了小屋。安駿抱著枕頭,一步三回頭地看他。要不說安駿演技強大呢,演個小委屈小可憐就跟玩似的,輕輕松松抓住人弱點,猛烈炮轟之后,再強大的人也心軟了。“就這一天?!?/br>蘇棋妥協了,讓出了主臥的通道。蘇棋也不知道他們兩人到底同床共枕多長時間了,更說不清為什么會演變成這種局面。就好像成為了一種習慣,他的枕邊習慣了有那個人的味道,那個人的,溫度。掌心相貼,十指交纏,讓人安心的,溫度。大年初二,蘇棋照慣例買了東西打算去秦素蓉家拜訪。秦素蓉真可謂安駿人生里的大貴人,沒有她就沒有里的變態,沒有后來的,也沒有下一部。讓蘇棋一輩子給她燒香叩頭也不為過,單單逢年過節看望一下更是應該。今天不巧,秦素蓉回了娘家,蘇棋本打算晚上再過去,誰想她突然說:“要不你帶著安駿過來吧,我爸你們也認識,噢,對了,魯剛一會也過來,中午在這吃飯。蘇棋,你是聰明人,好好想一想,是要跟我客氣呢,還是跟兩大導演一大編劇好好套套近乎?”秦素蓉笑的得意,掐準了他這只狡猾的狐貍不會錯過這個大好機會。蘇棋連客套話也省了,任她笑的同時還得陪著笑,和兩大導演一大編劇同桌吃飯的機會不是每天都有的,客氣從來不是他蘇棋的作風。重新買了些老人家會喜歡的禮品,帶著乖乖牌安小駿上門討飯去了。車子開到秦老家樓下,蘇棋邊停車邊和安駿講規矩,到了人家家要主動問好,老人家都很念舊,家里的東西都是寶貝,你千萬別亂碰,眼要活手要勤,能幫忙的就多幫忙。端個碗,扔個垃圾什么的,聽見沒有?!乖寶寶安駿被念了一路,臉上終于有了不耐。停好車,正解安全帶時,前方一個人影甚是眼熟。蘇棋按住安駿解安全帶的手,表情凝重地看著秦老家樓下的一個人。秦素蓉的丈夫張友文,正在和誰通電話,這本沒什么,但張友文臉上的表情總讓蘇棋有些在意。那不像是和朋友或生意伙伴聊天時該有的表情,倒像是----作者有話要說: 存稿君即將陣亡,累覺不愛。加速,加速,完結吧!☆、關系在圈子里待久了,什么骯臟事都見慣了,這點分辨能力他還是有的。張友文聊的不長,幾分鐘后抬頭看了看四周,話筒貼近,小心、謹慎地做了個親吻的動作。動作不大,不仔細都瞧不出來。但蘇棋知道,那一聲一定特別響,讓電話對面的人能聽清楚,那是對待情人才會有的親昵。張友文轉身上樓,蘇棋看了眼配合度很好,從始至終一言不發的安駿,讓他先下了車。蘇棋開了車窗,在車里點根煙,有些事,他要好好想想。從入這行,蘇棋就知道,這里沒有朋友。這么多年,他早把良心兩個字喂狗吃了,人與人之間不過是互相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