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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眼緊緊盯著他。“你剛剛說什么?!?/br>瞧著白弦那一臉認真的樣子,池淵還以為自己說錯話了,他舔了舔嘴唇,“我、我沒說什么啊……”“不,你說了,你說你情敵很多?!?/br>池淵尋思了一下,自己好像是說這句話了,不過好像沒什么問題啊。他一臉疑惑,“怎么了?”白弦定定得看了池淵好一會兒,在池淵傻乎乎的表情中,他突然笑出了聲,又猝不及防得緊緊抱住面前的人。“你說對了。你情敵很多,所以要抓緊我?!?/br>池淵:……什么情況這是……老宅的電話來得突兀又理所當然,白弦看了眼一旁坐著的正在乖乖看書的池淵,輕輕拿起手機推開門走了出去。樓下,確定池淵不會聽到后白弦這才接起。“喂?!?/br>“少爺,老爺讓您立刻回來一趟?!?/br>白弦神色冷靜,輕輕“嗯”了一聲后便掛了電話。在確定自己非池淵不可,也一定要將他留在身邊的那一刻起,白弦就想到了現在的一切。想到了有池淵在身邊的每一天,想到了白氏會經歷的一切更想到了必須要面對的所有。白弦不是個孩子,他早就知道這不會是一條好走的路,甚至很可能會是一片布滿荊棘的叢林,或許自己沒辦法在這樣的叢林中脫身,但只要身邊有人,哪怕再難白弦也不會退縮。他微微吸了口氣輕輕推開書房的門。那個讓自己驚喜又讓自己緊張的人正坐在陽光下看著手里的書。光線在他身上留下了柔和的棱角,讓他看起來美好得有些不真實。白弦忍不住輕輕喚了他一聲:“池淵?!?/br>聽到他叫自己,池淵抬起頭看過去,“嗯。怎么了?!?/br>白弦輕輕搖頭,“我要出去一趟,在家等我,很快回來?!?/br>聽他說要出去,池淵條件反射就猜到他很可能是被家里長輩叫回去的。池淵心里頭有點兒緊張,他放下書站了起來,“什么時候回來?!?/br>他的語氣有些顫抖,雖然淺薄不易察覺,但白弦還是捕捉到了。他一步一步朝池淵走去,拉過他的手在手中揉捏著。“很快。等我回來我們就吃晚餐好嗎?!?/br>池淵重重點頭,“好?!?/br>目視白弦上了車離開,池淵還是沒能將眼神從窗外挪回來。他心里有些慌,可卻又比誰都篤定白弦一定會回來。因為他說過,所以一定會兌現。池淵深深吸了口氣,轉身準備晚餐去了。車剛剛開進老宅的路口,白弦便有些喘不上氣。這里的一花一樹一草一木對白弦來說都太過遙遠,好像自從母親離開后這里便與自己漸漸遠去,現如今再回來,白弦忍不住想起那些他自以為早已忘掉的過去。見白弦來了,方伯趕緊跑過去替他開門。“少爺,您來了?!?/br>白弦點了點頭下了車,“老爺子呢?!?/br>方伯指了指后花園,“老爺在花房呢。少爺……老爺從昨晚到今天一直沒吃東西,是氣壞了,您說話的時候一定不要再惹老爺生氣了?!?/br>白弦頓了下,什么也沒說抬腳往后花園走。遠遠得看到那個弓著腰擺弄花花草草的老人,白弦有些說不上來的恍如隔世。他深深吸了口氣,“我來了?!?/br>聽到白弦的聲音,老爺子這才轉過身來??粗媲澳莻€英姿颯爽風華絕代的孫子,白老爺子恍惚間像是看到了那個也曾讓自己驕傲的兒子。他點了點頭朝白弦招了招手,“過來坐?!?/br>白弦走了過去卻并沒有坐下,“有什么您就說,我還有事?!?/br>白老爺子顫顫巍巍得坐下后抬眼看了看他,笑了出聲。“你竟還是這樣厭惡我,到今天也不愿原諒我?!?/br>白弦緊了緊牙根,“我從未厭惡您,您又做錯了什么需要我原諒?!?/br>白老爺子搖了搖頭有些無奈,“我知道你厭惡我,可白氏是你父親辛辛苦苦經營的,也是你辛辛苦苦發展壯大的,你當真就愿意這樣糟蹋白氏,眼睜睜看著我們白家的基業毀在你手上?”白弦的眼神瞬間冰冷下來,他冷笑出聲。“在您的眼里,我是在毀了白氏?”白老爺子:“難道不是嗎?”“這么多年來你不結婚也拒絕一切聯姻,我都默許了,因為我知道你是有分寸的人,你會為了白氏考慮?!?/br>“可你看看你現在做的,你到底在做什么?跟一個你助養的才二十多歲的孩子在一起?你的羞恥心呢?!”白弦勾起唇角笑得很是嘲諷。“我不認為我需要向您解釋這件事。這是我的選擇,我會為了我的選擇負責。哪怕白氏明天將不復存在,我也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動搖?!?/br>“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先走了?!?/br>白弦說完便轉了身,卻被身后的白老爺子叫住了。“白弦!”“你經得起大風大浪,難道你就不怕那個孩子經不起嗎?!”白弦腳步一頓,整個人僵在原地。白老爺子嘆了口氣,“弦兒,我不愿逼你。你喜歡男人也好女人也罷都不重要,只要你照我說的跟趙家聯姻,往后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br>“白氏的股價看似上漲,但你我都清楚,這背后是數不清的波濤,多的是人等著將白氏收入囊中?!?/br>“只要你聽我的話,我不會再干涉你的任何決定?!?/br>白老爺子的話讓白弦覺得自己來這里簡直是個錯誤。若是說來之前白弦曾抱著些許對過去的眷戀和對家人的尊重,那么此刻他才恍然明白自己大錯特錯。眼前這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從來都是利益至上,對父親如此,對母親如此,對自己更是如此。白弦仰頭笑出聲來,他的眼神里帶著戲謔帶著鄙夷。“在您的心里,到底可曾有過家人的存在?還是說對您來說,我們所有人都只是您的一枚棋子?”“在父親作為您的棋子時,您逼著父親和母親聯姻,逼著他們都變成你的棋子?!?/br>“父親去世后你又逼著母親成為你的棋子,利用母親和我打倒舅舅一家,讓他們至今不敢再回這座城市?!?/br>“從我出生的那天開始我就成為了你的棋子,你培養我、利用我,讓我成為你最好的刀刃,可你從未問過我是否愿意?!?/br>白弦說著,像是有些難以呼吸,他緊緊攥住拳頭死死咬著牙根,每一個字都是從他喉間擠出來的。“過去我曾以為我命該如此,我任由你利用,任由你擺布,我為了白家為了你的商業版圖放棄了自己原本該有的一切變成了現在的自己。我從來都在黑暗中未曾見過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