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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色慢慢緩和下來,吩咐蓮心嬤嬤,“既是皇太后吩咐了,那你就隨著她去瞧一瞧?!?/br> 蓮心嬤嬤馬上跟著皇太后去了尚服局。 大殿內只剩顧北羽和太皇太后二人。 顧北羽考慮到太皇太后的心情,打算告退。 “皇祖母,您若身子不適,就早些歇著,孫兒這便告退?!?/br> 太皇太后嘴上雖硬,卻到底抵不過心頭悲痛,急急喚住顧北羽,“等等?!?/br> 顧北羽重新轉過身來,“皇祖母還有事?” 太皇太后長嘆一聲,斂了眸光,站起身來,“哀家隨你一道去雍王府吊唁?!?/br> 顧北羽神色微動。 方才還不想去的人,怎么突然之間就改變主意了? 愣神片刻,顧北羽問:“皇上那邊,可要通知他隨著去?” 太皇太后面露遲疑,“按理說來,皇帝應該去吊唁的,可他還那么小” 顧北羽接過話,“若僅僅只是吊唁,皇上完全能勝任,只要不涉及其他,一切都好說?!?/br> 太皇太后點了點頭,“既如此,那你就負責去建章宮陪帝出宮,哀家在宮門外等著你們?!?/br> 原本該是皇帝等太皇太后才對的,如今突然反過來,可見她內心焦灼成了什么樣子。 顧北羽心中都明白,當下也不挑破規矩,告退后坐上軟輦回了建章宮。 “三皇叔?!?/br> 見到他回來,小皇帝馬上從黃金座椅上站起來,仰著腦袋問:“你可問出什么來了?” 顧北羽面色微凝,“皇上,微臣恐怕要告訴你一個很不好的消息了?!?/br> 小皇帝小臉上笑意僵住,“什么消息?” 顧北羽緩緩道:“就在昨夜昨夜子時剛過,雍王便壽終正寢了?!?/br> 小皇帝面色陡然一沉,“你說,太叔祖父去了?” “嗯?!?/br> 小皇帝緊張起來,“三皇叔,雍王府可曾傳信去了小叔叔那邊?” 顧北羽搖頭,“未曾?!?/br> 小皇帝總算松了口氣,“那就好,雍王既是壽終正寢,那也沒什么值得難過的,朕只是擔心小叔叔知道了此事會因為悲痛過度而無心上戰場,亦或者因了此事而分心出什么意外?!?/br> “不會的?!鳖櫛庇疠p聲嘆道:“皇上能想到的,攝政王的爹娘都能想到了,他們斷然不可能把消息傳去海上,再者,微臣會想盡一切辦法封鎖消息,不讓攝政王曉得?!?/br> 小皇帝滿意地笑笑,“有勞三皇叔了?!?/br> 顧北羽看著小皇帝,眸底劃過一抹悲涼。 今日是雍王壽終正寢,還能見到他稚嫩的小臉上展露笑顏,若是再過段時日顧禾的死訊傳來,他該會崩潰成什么樣子? “三皇叔?” 袖子被人拽了拽,顧北羽轉過頭來,就見小皇帝一臉疑惑地盯著他,“你莫非因為雍王的死而過分悲痛?” “有些?!鳖櫛庇痦槃蔹c點頭,“到底是本朝最老的親王,也是微臣的叔祖父,就這么去了,微臣說不難過是不可能的?!?/br> “陪朕去吊唁吧!”小皇帝自己正了正衣冠,“照理,朕是該去一趟雍王府的?!?/br> 說話像個小大人。 顧北羽勉強一笑,“外面天寒地凍,皇上若是不想去,也就一句話的事兒,微臣可代勞?!?/br> “不用?!毙』实蹟[手,“既是小叔叔的親爺爺不在了,朕說什么也得親自去一趟才安心?!?/br> 顧北羽拗不過他,牽過他的小手,“那微臣這就讓人備御輦?!?/br> 小皇帝被他溫熱的手掌牽著,緩緩走出了建章宮大門。 皇帝坐御輦,顧北羽坐親王軟輦,儀仗隊浩浩蕩蕩朝著皇城門處去。 太皇太后早已等候多時,好不容易才把小皇帝給盼來。 掀開簾子,太皇太后看著外面的明黃御輦,笑道:“小曾孫,外面天兒這么冷,你怎么不留在宮里好好休息?” 小皇帝也挑簾望過來,回道:“太祖母,陽陽想去見太叔祖父最后一面?!?/br> “最后一面”四字終究觸動了太皇太后,她馬上陷入了恍惚。 顧北羽見狀,出聲道:“皇祖母,時辰不早了,咱們趕緊啟程罷,一會兒皇上還得回來繼續上課呢!” 小皇帝正是學習的重要階段,當然不能因為一個雍王就荒廢一日的時間。 太皇太后對著抬轎的太監們吩咐,“啟程?!?/br> 馬上有公公扯著嗓子喊:“太皇太后起駕” 不多時,儀仗隊就到了雍王府大門外。 雍王府早已掛了白綢,配合著簌簌而下的落雪,一眼望去,滿目縞素。 顧禾爹娘聽說皇上和太皇太后來了,馬上率著府中眾人出來跪地接駕。 掀簾看見牌匾上的白色團花時,太皇太后心情無比沉重,腳步都慢了不少,一步一步似有千斤重,總也走不去。 顧北羽一手撐傘,一手拉著小皇帝,跟在太皇太后身后,朝著靈堂方向去。 族人紛紛讓開一條道,跪立兩旁。 到了靈堂門口的時候,顧北羽欲拉著小皇帝進去,卻被太皇太后攔住了,“你們倆一會兒再進去,讓哀家一個人靜一靜?!?/br> 顧北羽拉住小皇帝,溫聲道:“皇上,咱們一會兒再進去,可好?” 小皇帝點點頭,跟著顧北羽先去花廳喝茶了。 太皇太后屏退左右,一個人走進靈堂。 靈堂正中擺放著一具漆黑棺木,還未蓋棺,雍王安靜祥和地躺在里頭。 太皇太后繞著棺木走了一圈,指尖細細在棺木邊緣上拂過,每走一步,都像有錐子在心上狠狠扎過。 看著棺木里再也不能睜開眼看她也不能言語的雍王,太皇太后終是沒忍住,眼淚決堤。 “四郎,你好狠的心?!?/br> 靈堂內很寂靜,守靈的人都被屏退了,只余太皇太后一個人微微顫抖的聲音在四周回蕩。 “我等了五十年,就想要你給我個解釋,你卻一言不發就走了,余我一人帶著滿心苦痛茍活于世,何其殘忍?!?/br> 太皇太后伏在棺木前,滿是褶子的臉上淚痕深深。 少年時,她曾聽說過這樣一句話:有一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