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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兒見過祖父?!?/br> 雍王將他托起來,“自家人,無需多禮,如若你沒意見,那我一會兒就跟著你們回府了?!?/br> 顧禾笑道:“祖父能去攝政王府,那是孫兒的榮幸,孫兒必掃榻相迎?!?/br> 雍王爽朗地笑了兩聲,可細聽之下,這笑聲中還摻雜著難舍難分的糾結。 顧禾聽出來了,面上卻是不顯,催促道:“既然祖父和爹娘都決定要去攝政王府,那天色不早了,咱們趕緊啟程吧!” 趙大寶讓人安排了三輛馬車。 顧禾爹娘一輛,顧禾與雍王一輛。 公孫爾若帶著婢女一輛。 馬車上。 顧禾看向雍王,“祖父方才去了永壽宮吧?” 雍王一捋胡須,笑道:“什么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你小子?!?/br> 顧禾輕輕一嘆,“太皇太后到底對祖父誤會過深,你們這結,怕是一輩子解不開了?!?/br> 雍王道:“當年本就是我先棄了她,她至今存怨也是理所應當的,她怒我,氣我,這些,我都不在乎?!?/br> 顧禾再次慨嘆,“若非為了替皇室扳倒梵氏分支保江山太平,祖父又何至于將心愛之人拱手相讓,說來,到底是祖父犧牲太多?!?/br> 雍王聲音略啞,“若說犧牲,誰能比得上你這孩子,不過是喜歡上了一個姑娘,便被殘害至今年紀輕輕就……唉……” “祖父莫哀?!鳖櫤虅竦溃骸斑@一切,都是孫兒自愿的,孫兒未曾怪過誰?!?/br> 畢竟是為了救夏慕而中的毒,即便她至今什么都不知道,他也沒什么遺憾的。 回到攝政王府,公孫爾若第一個下車來攙扶二老和雍王。 盧氏看了公孫爾若一眼,客氣地笑笑,什么都沒說。 顧禾當初為何娶了這個女人,他們都知道原因。 顧禾說,公孫爾若是個蛇蝎女人,心腸很壞,與其讓她去禍害別的王爺,倒不如讓他這個生命短暫的人收了她,往后即便他去了,她也是他們家的人,不敢再出去禍害誰。 “爹,娘,爺爺,媳婦方才已經遣人提前回來把房間備好了,三位里面請?!?/br> 顧禾走過來,淡聲道:“你不必伺候著了,本王與爹娘和祖父有話說,這里沒你什么事,自個兒回去歇著罷!” 依舊是當初的疏離淡漠態度。 公孫爾若已經習慣了,垂落眼睫,掩去眸中黯然,領著婢女徑直入了王府大門。 “爹,娘,爺爺,咱們去書房詳談?!?/br> 公孫爾若走后,顧禾對三位長輩恭敬道。 盧氏和顧博文點點頭,隨著顧禾進了書房。 這一夜,三位長輩與顧禾促膝長談至天明未眠。 將長輩們安排好歇下以后,顧禾直接進了宮,讓趙大寶把梵沉傳去了御書房。 “攝政王昨夜沒睡好?” 梵沉進門后,立在一旁,見他伏在案上,面色不大好。 “一夜未眠?!鳖櫤桃膊浑[瞞,“馬上要出海,爹娘和祖父擔心,與我談了一夜?!?/br> “那你傳召我,有要事?”梵沉問。 “走之前,我有一樣東西交給你?!鳖櫤痰溃骸拔蚁M隳芴嫖冶9?,一代代傳下去?!?/br> 梵沉瞇著眼道:“你的東西,你不會自己保管么?為何要交于我?莫非你一去不復返了?” 顧禾笑笑,“寧王的嗅覺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靈敏?!?/br> 梵沉不置可否,若非這個人有特殊情況,他怎么可能把如此重要的東西交給他? “你是不是……不打算回來了?” 原本沒往這個方向想的,但顧禾方才的話像極了對他交代遺言,所以由不得梵沉不懷疑。 “是,沒打算活著回來了?!鳖櫤烫谷怀姓J,“這一戰,我會在海上終結生命?!?/br> “為何?”這一刻,梵沉是震驚的。 “萬物皆有壽盡時?!鳖櫤涛⑽⒁恍?,“而我,剛好比你們早了幾十年而已?!?/br> 梵沉緊緊皺著眉,“我且問你,入朝之前,你這么多年閉門不出,是否在府中養病養傷?” 顧禾并沒有出現在梵沉的上一世中,但這個人是這一世發展軌跡改變的一個重要因素,如此重要的人,上一世沒理由不出現。 除非,他真的病了,風吹就能倒,所以直到死都沒走出雍王府。 “秘密?!鳖櫤烫裘家恍?,“別說我了,說說我即將交給你的東西,是一幅十丈有余的畫卷,我耗時三年畫出來的,上面有你一直想知道的梵氏分流原因,我祖母的遺愿是想讓梵氏族人都曉得當初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才會導致梵氏這個鼎盛大族分流衰落。但我已經決定不回來,那么,這個重任就交給你了?!?/br> 說著,顧禾把書案上那一幅卷起來的沉重畫卷遞給梵沉,又交代,“等我走了再打開吧!” 梵沉接過畫卷,抿唇,“為何不請人醫治?” 薄卿歡說過,顧禾是他的對手,可梵沉卻覺得,這樣的人適合做知己,除了不喜歡顧禾有時候看景瑟的眼神幽濃繾綣之外,他對這個人有著惺惺相惜的感覺,如此人才,若是就這么魂落碧海,該多可惜? “外傷可愈,心病難醫?!鳖櫤滩淮蛩阏f出自己身上的毒無藥可解,淺笑依然,“我意已決,你莫再規勸了?!?/br> 梵沉抱著沉重畫卷的手緊了緊,“活著不好么?” 顧禾突然笑了,“我還以為你一直對我有敵意,沒想到最后關頭卻勸我活著,真不像你從前身為左都御史時的作風?!?/br> “人都是善變的?!辫蟪恋溃骸盎蛟S我昨天真的對你有敵意,但今天,我會覺得撇去隔閡,你我也是可以結為知己的?!?/br> “那就……來世再兌現吧!”顧禾挑唇,“如若來世我們還能遇到的話?!?/br> 梵沉陷入了沉默。 走之前,顧禾提醒他,“今日我對你說過的話,我希望你一個人知道就行了,別告訴除了你以外的任何人,包括,你的王妃?!?/br> 梵沉心不在焉地抱著畫卷回了楚王府,景瑟問時,只說顧禾再過兩日就要點兵出海了,有些擔憂,其他的,一概沒說。 三日時光匆匆晃過。 一大早,顧禾就換了銀色鎧甲騎上馬兒飛奔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