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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給個準確的答案,是否就說明今日來的那位賀姨娘極有可能就是未來的二房正妻? 這個念頭讓景南晴心慌不已,但二老爺素來說一不二,已經開口讓她退下了,若是她還賴著不走,一會兒鐵定不會有什么好臉色。 因此,景南晴很知趣地退了出來又重新回了聽雪院。 她特地去留香閣溜達了一圈,路過暖閣時,聽到景鳴斷斷續續的哭聲,她往門外偷偷覷了一眼,見賀姨娘正在拿著藥膏給景鳴紅腫的小屁股抹藥。 景南晴心中一陣暗爽,卻一個沒站穩身子往前一撲,堪堪站在了暖閣門前。 景南晴面上說不出的尷尬,賀姨娘見了她,也僅僅是遲疑了片刻就笑著道:“五小姐,既然來了,不妨進來坐坐喝杯茶?” 景南晴瞟了一眼還在哭的景鳴,勉強笑道:“喝茶就不必了,我不過是來看看丫鬟們對留香閣的布置可曾用心而已,如今見著了,我也就放心了,這便走?!?/br> 說完,景南晴就一溜煙回了她自己的院子。 景南晴徹底走遠后,賀姨娘身邊的大丫鬟檀香才憤懣道:“姨娘,那五小姐依著自己有二少爺這個嫡子撐腰便背地里欺負三少爺,您怎的還對她和顏悅色?” 賀姨娘笑笑,“五小姐是小輩,我又剛回府,暫時不與她計較,這次的事兒,我會睜只眼閉只眼當做不知,但若還有往后,我可不會任由她欺負了,畢竟鳴兒和蓉兒還小,我這個做生母的若是沒法兒護兩個孩子周全以致他們將來日子不好過,我如何對得起他們?” 檀香還是覺得憋屈,“照理說來,姨娘乃汝南侯表妹,這樣高貴的身份,要想當上二房正妻也并非難事,可二老爺那邊卻遲遲不松口,姨娘可曾試探過二老爺的口風?” 賀姨娘聽罷,緘默不語,“其實我當初甘居側室也并非是為了正妻的位置,不過是瞧中二老爺的為人品性罷了?!?/br> 檀香忙道:“那時候姨娘還在任上,雖說名分為側室,可畢竟二老爺在任上只有您一人,所有人都尊您一聲‘夫人’,如今回了金陵,境況可大不一樣了,您若是沒得個正妻之位,七小姐和三少爺便只能任人欺負,畢竟出身擺在那兒,庶出永遠貴不過嫡出的?!?/br> 賀姨娘給景鳴抹藥的動作頓了頓,“這件事你以后莫再說了,二老爺是個明白人,該如何,他心中自有數目,我們想得太多反而顯得詭計多端,不討人喜。眼下才剛回來,凡事都得斟酌再三,不可魯莽沖動,否則后果覆水難收?!?/br> 檀香點頭,“姨娘教訓得是,奴婢全都記下了?!?/br> 賀姨娘“嗯”了一聲,將小瓷瓶蓋上瓶塞,這才把景鳴抱起來,問他:“可好些了?” 景鳴眼睫上還掛著淚珠,嘟著嘴巴,沙啞著嗓子道:“娘親,鳴兒的風箏沒了?!?/br> 檀香一陣心疼,哄道:“三少爺,一會兒奴婢再給您做一個,可好?” 景鳴絞著手指,委屈地看著賀姨娘,賀姨娘摸摸他的腦袋,囑咐道:“往后要記住,不管人前人后都不能再叫我‘娘親’了,得稱呼姨娘,聽懂了嗎?” 景鳴不解,“為什么不能叫‘娘親’呢?” 賀姨娘耐心解釋,“因為你不改稱呼的話,往后就不僅僅是被推到地上了,還有可能被人直接推下水,到那時,萬一姨娘趕不及救你,你就再也見不到我了,知道嗎?” 景鳴小臉一白,趕緊點頭,“鳴兒記住了,姨娘?!?/br> “乖?!辟R姨娘吻了吻他小小的額頭,“找蓉jiejie玩兒去吧!” 看著景鳴聽話地小跑出去,賀姨娘才輕輕嘆了一聲。 這右相府的后宅,比她想象中要復雜多了。 * 千禧堂。 老夫人在鏡臺前坐下,謝嬤嬤在她身后站了,輕輕為她梳理著發絲。 老夫人看向鏡中,忽然一聲長嘆。 謝嬤嬤稍愣,旋即就笑,“老夫人平素可從不輕易嘆氣的,今兒個莫非為了新來的這位賀姨娘?” 老夫人問:“你覺得賀氏如何?” 謝嬤嬤隱約猜到了老夫人的意思,卻不好直接點破,只隱晦道:“賀姨娘倒是個知禮數的,行止亦有度,有大家閨秀的風范兒?!?/br> 老夫人冷笑一聲,“她自當有如此氣度才能配得上汝南侯表妹這個身份?!?/br> 謝嬤嬤遲疑了一下,“怎么,老夫人不看好二老爺把賀姨娘扶正?” 老夫人道:“我有個侄女,為母守孝三年方滿,年歲卻已十九,與老二倒也匹配,原本我打算讓她嫁過來的?!?/br> 謝嬤嬤想了想,“老夫人說的可是宣化府程家四女?” 老夫人輕輕頷首。 謝嬤嬤了然,宣化府程家是當地富戶,世代經商,家境殷實,那程家四女更是生得明珠嬌艷,早年又是隨著她父親走南闖北打理過生意的人,是經商的一把好手,雖說商戶地位低下,但有老夫人這一層關系在,要想讓她嫁過來也絕非難事。 難就難在二老爺那一關,且看這勢頭,他似乎有意扶正賀姨娘。 這賀姨娘雖說身份遠遠高過那程家四女,可她畢竟是汝南侯的表妹,與將將被貶為江西道監察御史的趙家有著非要不可的關系,而趙懷當初在京為副都御使時便與大老爺是政敵,這二人明里暗里常因政見不同而將對方視為眼中釘rou中刺,此次被貶之事更是僵化了景趙兩家的關系,老夫人顧全大局,不想讓趙家的人成為自家府上的正妻也情有可原。 想到此,謝嬤嬤壓低聲音道:“老夫人,依著老奴看,您不妨挑個時間同二老爺說一說,探探他的口風,如若他沒有扶正賀姨娘的意思,那您這邊可就好辦了?!?/br> 老夫人點點頭,“明天晚上的團圓飯,我當著大伙兒的面問一問,這么多人在,想必他也不會扯謊,正巧看一看賀氏聞得此事作何反應?!?/br> * 一日匆匆而過,轉眼就到大年三十。 一大早,右相府的中門、儀門盡數大開,前來祭祖的族人們絡繹不絕,老夫人的千禧堂更是人滿為患,前去行禮問安的人送走一波又來一波,蘇氏柳氏兩位媳婦一直忙活到天近黃昏才勉強能坐下歇一會。 這時,右相府中里里外外已經掌燈,昏黃燈光映照在簌簌而下的鵝毛大雪上,反射出靡麗金貴的顏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