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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沒什么事的話,也可以回家等消息了,這邊我來坐鎮?!?/br>夏庭晚抬起頭看著周仰,他的眼神有些怪異。周仰不由問道:“怎么了?”“周仰,辛苦你了?!毕耐ネ碚玖似饋砟闷饞煸谝慌缘拇笠拢骸爸皇恰?/br>“沒什么,我只是忽然覺得有些迷茫而已?!?/br>“你說……真實的我在別人眼里,到底應該是什么樣的?被全網罵了那么久看,看起來一幅再也翻不了身的樣子,但哪怕這樣卻也能在一天之間反轉。好像突然之間,那些事就不要緊了,從耳邊風一樣飄了過去,算不上多大事?!?/br>他說到這里垂下眼簾,有些苦澀地笑了一下,輕聲說:“那我之前在他們口中所謂耍大牌、黑臉的錯處,就真的有那么嚴重嗎?我做錯的其實不是那些,對吧,酒駕、酒駕還傷人,雖然沒有達到刑責的標準,但這才是我最大的錯處,只不過被蘇言把傷人的部分為我掩蓋起來了,對嗎?”周仰愣住了。夏庭晚也沒有再等他開口,拍了拍周仰的肩膀就轉身走出了房間。現在他想他有點明白了,之前周仰雖然覺得他指出的想法很好,可是卻也沒有十分驚喜。因為對于周仰來說,他的思路只不過是錦上添花,哪怕他發現不了什么,周仰也有自己的資源和運作方式去cao控輿論。他的觀察和貢獻,或許和大規模的商業cao作相比之下真的沒那么重要。真正能左右言論的,是周仰周密部署的一層又一層的傳播、輻射,是蘇言和周仰專業團隊、豐厚資金砸下來的公眾號推廣、是水軍點贊。那時的他需要被大眾唾罵,因為那是熱點,是流量,是生意。就像如今,一個個微博賬號后面的大眾需要一次反轉,一次更吸引眼球的輿論盛宴。可他呢。他其實是游離在現實之外的異類。他只懂得戲。戲里不僅有浮生若夢,也有真情真性。他以為他明白“真”就已足夠??墒瞧鋵嵥恼?,從來勘破不了這個圈子的人言虛妄。等電梯的時候,夏庭晚疲憊地靠在墻上。跟蘇言結婚的那幾年,始終是蘇言握著他的手在前行。在黑夜里,他從來不感到害怕,因為知道在蘇言身邊,他總是安全的。可是蘇言不在的這幾天,他不得不孤獨地在以一種前所未有的速度在長大。他幾乎能感覺到自己脆弱的皮囊跟不上內里過于迅速成長著的骨架。骨頭慘烈地刺破他的皮rou,讓他在這種痛苦中殘破地行走。他隱隱約約地感覺到,哪怕輿論徹底翻轉、哪怕最終拿下的試鏡,可那些世俗意味上的成就,或許也終究不是他的坦途。可他只有一個人,不知該去哪。忍不住想起蘇言和他說過的那句話——就像是在小巷子里來回走,哪一頭都是暗的。……夏庭晚發的兩條微信很快起了作用,中午他就收到了邢樂簡短的回復:“我在H市,下午見吧?!?/br>夏庭晚深深地吸了口氣,默默地看著除了那幾行字幾乎沒有別的內容的聊天界面,回了一個“好”字。發了之后想想,其實他認識邢樂十多年,這份相識的情誼綿延之久,甚至遠超微信存在的時間。前兩年微信年尾時出了交際圈總結時,他才忽然想起來邢樂是他第一個微信好友。那時邢樂笑瞇瞇地在他手機上下微信,然后雙線cao作給兩個人的微信互加好友的模樣還歷歷在目。幾年之間他換了好幾次手機,和邢樂也幾乎不再私下交談。如今再回首那些往事,忽然深切地感到一股從心底泛起的悲涼。和趙南殊一起在外吃午餐時,夏庭晚接到了一個陌生號碼的來電,他本來就懨懨的,對什么都沒心思搭理,但掛了之后那號碼卻又鍥而不舍地打了進來。夏庭晚拿過去給趙南殊看了一眼:“是認識的人嗎?”趙南殊搖了搖頭,但是看夏庭晚精神很差的樣子,就很識趣地直接把手機拿過來放在耳邊接通:“你好,哪位?”那邊剛一回答,趙南殊的神情就變了,捂住話筒湊過來說:“是葉炳文?!?/br>夏庭晚的動作僵住了。他臉色變得極差,徑自拿過手機:“你有什么事?”“溫子辰呢?在你那兒?”夏庭晚一聽到這個人又陰又冷的聲音,就覺得惡心。他想到昨晚渾身顫抖跑到香山的溫子辰的模樣,被扯掉指甲的手無助地抓緊他時的神情,仿佛有條涼涼的毒蛇從背后竄過去,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不用裝了,溫子辰除了去找你和蘇言還能去找誰?他誰都不認識,只有你們敢幫他?!?/br>葉炳文聽不到夏庭晚的回答,徑自繼續道:“怎么?你還打算保護他不成?你是不是不知道,我一對他動手,才打了他一個小時,他就把知道的全都吐清楚了?這種隨時叛變告密的小賤人,你何苦呢?!?/br>“葉炳文,我不像你?!?/br>夏庭晚咬緊牙,一字一頓地說:“你就是個畜生你知道嗎。但凡有點人性的人,就不會干出你那樣的事。他說了又怎么樣?他不說等著活生生被你虐死嗎?”“呦,罵我?!?/br>葉炳文笑了:“夏庭晚,你義正言辭對我發火的樣子可太可愛了。你怎么就不想想,要不是你——我怎么能知道溫子辰和蘇言的瓜葛呢?要不是你,溫子辰倒也不至于被我弄成這樣啊?!?/br>“你在說什么?”夏庭晚猛地站了起來。他的內心像是火星上被潑了一汪熱油,把自己嗓子眼都燎得啞了。“蘇言開始搞韶光,我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斃,我查他時,發現他和你離婚后和新歡出去吃日料時上過一次報紙。我乍一看,就覺得那個新歡看著像溫子辰,我以前和他玩過一段時間,但是也就那樣,沒太放在心上,再加上照片拍得太模糊、距離又遠,所以也不能確定,就把他叫了過來問。結果那時候溫子辰不承認,說不是他,他也不認識蘇言。我倒也沒太放在心上,反正這種屁事,查到最后頂多也不過就是蘇言婚內出軌,爆出去也就是個不大不小的丑聞?!?/br>“但是我心里煩得很,就想和溫子辰再玩兩次,他開始不愿意,后來還是答應了,嗤,小婊子跟我抬價碼的把戲。這不,我去醫院接他下班,正巧碰到你把他堵在那兒,找他要什么蘇言的隱情?!皇悄銣惽蛇^去找溫子辰,我還真猜不著他騙我呢?!?/br>夏庭晚聽到最后,身子不由自主一個搖晃,還是扶住了趙南殊的手才穩下來。原來溫子辰經受的這一切,竟然也和他有關。他倔強地直起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