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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住手后,他沒給葉孤城掙扎的機會,低沉的聲線緩緩在這個夜幕中鋪開,叫人忍不住放輕呼吸去聆聽他的一字一句。葉孤城掙動的手停下了,抬眸回道:“一起暢游山水,踏破萬里河山?!?/br>東向燕笑道:“這里面我有我的私心,我總想著,咱們兩個關系能不能更好一點,好到你即使死也愿意將靈魂給我,擺脫輪回轉世,婉拒黑白無常,只與我共看世世河山。你總比我內斂,在這方面從不多言,所以我也不敢說自己感覺到的就是你的真正想法,因此我想有個機會?!?/br>葉孤城神色不變,好似沒聽見這人居然連自己的靈魂都想要這席話,只穩穩道:“什么機會?”東向燕干脆道:“我是個爽快人,如果摘下天上的星星能讓你樂意答應,那我定當毫不猶豫……可是我思來想去也想不通去做怎樣的事能讓你答應我,所以……嘛,我為了給自己增加一些底氣,也就是促使你答應我的籌碼,我擅自……將自己的道和你的結合了……”葉孤城目光微動,他想起先前東向燕與田雨生說過的那些話了。東向燕當時含含糊糊的沒有說清,他原以為是他自己也沒想好的緣故,但現在看來似乎另有隱情。自己的道與我結合……這是什么意思?葉孤城目露疑問,東向燕吞口唾沫,懷抱著會被捶死的決心解釋起自己是怎么回事。簡單說,他是個打鐵的,盡管武力值再怎么高那也是副業,他真正如入道的根本還是鑄劍,造劍,制劍!不拘泥于劍意,不受制于材料,天生地成也好,千錘百煉也罷,他手中之劍正是他心中之道!世有三千青鋒塵不染,他就有三千道意納胸中!如此一來,鑄劍就可謂成道,道之一途上,因為他走的實在是太偏,偏到一雙眼里容不下他人,光布滿寒光凜冽的鋒芒,故而田玉香說他是絕情道并沒有錯。情至極至,滿腔熱血都給了鑄劍爐與對鋼材一敲一打的錘子,難有其他心力放到別人身上。他這種人本該是最難生出情劫之人,但世事難料,那等隨遇而安,自由自在的性子,終究還是遇上了克星,出了紕漏。東向燕他是鑄劍師,是求道人,斷然不會束手待斃,干等天意,所以在發現心境微妙,情劫已生之時,他大膽決定將錯就錯,以情劫煉心鑄“劍”!這劍嘛……自然就是葉孤城!本來葉孤城追逐的劍道,本也是將自身成就一柄絕世利劍,但卻因為遇上東向燕這名鑄劍師,路子走歪,命運一開始就不一樣了。東向燕是位優秀的鑄劍師,當然懂什么叫適材適所,葉孤城因為“意外”被他盯上當起了原材料,被他當做“劍”來鍛造,可以說這般烈火般的滿腔情誼,只有葉孤城一人從東向燕身上感覺到過,平時他對人一向淡淡,卻無對劍般偏執!若這等情誼可被當□□來識別,那么東向燕對葉孤城的執念正如他對道的執念,也如葉孤城自身對己道的執念,可謂天作之合!葉孤城那身圓潤的劍境經過鑄劍師的敲敲打打,無形中已是更加通透,但古往今來還沒有哪個例子出現過自身之道能被第二人干涉一事。初初聽聞本體向雨田,化名田玉香的魔門大佬直接被嚇呆了,這何止瘋狂二字可以形容!不用說,葉孤城聽他說到這里呼吸一滯,滿眼難以置信。但東向燕偏偏就是笑,這笑中混雜著一絲久違的狂氣,不由讓人回想起他單槍匹馬挑戰大滅絕天劫之時。那時他也似此時一般瘋狂,求道之念躍然臉上,絲毫不掩飾自己對鑄劍一道(葉孤城)的千百種念頭。葉孤城像是凡人一樣在這等狂氣面前顫抖,心態險些錯亂,卻又以超常的精神穩住,執意等他說個明白。東向燕覺得自己已經說的再明白不過了,既然葉孤城還想要聽,他也繼續滿足他的愿望。“我是鑄劍師,你是我的道,我的劍,我的愛人,情劫或許想我孤焚業火,燃生心魔,但天卻不知,朝聞道夕可死矣!”“葉孤城,時至今日,我為你死已是心甘情愿之事?!?/br>“本來我沒打算把這件事告訴你,可我突然發現,我對道的貪心也落到你身上,我怎么可能甘心只我一人懷抱無窮死志也愿伴你身旁,你卻對我僅僅局限于情愛呢?”“世上最為執念之事,當為道,我之道為你,那你之道也不介意被我分一杯羹吧?”“哈哈哈——我之念,我之想,不動則已,一動天地懼之,這樣不顧后果的行事也真是久違了,久違了……呵呵……”一眨眼,狂態盡顯的青年眼也不眨的盯緊葉孤城的每一個動作,東向燕那身紅衣沒有何時比此刻更像是鮮血染紅的戰甲。在這等出奇制勝的強攻下,葉孤城艱難抵御著,他一向是個內斂的人。白云城成立于南海,最早的城主是誰已然不可考,但南海的水會在冬日卷著細碎的冰花,雪都是難見的,但葉孤城的劍卻從第一次殺人后就泛起了冷意。那冷意錐心,揪心,亦帶著強烈的孤高自持,最后甚至糾纏上寂寞,只愿出鞘時那一瞬的迅如飛仙!名動天下的劍招——天外飛仙,正是在那種環境下修煉出的極致奧義!有多少成名已久的劍俠狂士贊這一招的天下無雙,以及贊美之下的束手無策。全因這一招一式已然完美無缺,旁人找不到修改的地方,連用出這一招的人也成了九天之外的仙,絕不是人。東向燕就在這個時候出現了,輕而易舉洞穿他心中破綻,輕而易舉扭轉一個人的人生,然后這人嬉皮笑臉的伸出手,倒是叫人哭笑不得。葉孤城從不認為自己能在天命將至之時活下去,他沒有西門吹雪的瀟灑至誠,他肩頭擔負的東西太多,一直到被一個人慢條斯理的各個拆下,讓他重新變成只需要執著于劍道的純粹。由此一來,說東向燕和自己的道心無關,反倒是故作姿態,裝作無事。這一份心意,本就該揉碎了心腸,軟化了骨rou,一分不少的還給他才是。葉孤城向來是個感恩的人,然后又被東向燕這個任性自我的狡詐之輩在冰雪的血rou上添了一把偏執的火。火焰燒開了他的冷血,加重了他的執念,若對方一心共墜地獄,天地不容,那葉孤城也不懼此后種種,只愿以誠待他便是。葉孤城的劍自來是承擔之劍,劍上擔負諾大的重量,為此樂意踏入死地,然某個人突然出現,將那些重量丟的丟,拆的拆,最后把自己壓上去,說你擔負著我就好,我這個人超兇,超偏激的,能嚇到你也能嚇到別人!看起來張牙舞爪,卻用的是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