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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顫抖著抱緊自己的身體。 可是宋欣是個能吃苦的人。 她認定了的事兒就不會變, 哪怕撞破了南墻也不會回頭, 宋欣在地上苦捱,蹭得臉上全是灰,渾身痙攣著, 心里肺里撕裂般的痛楚, 宋欣只覺得疼得腦子都在嗡嗡叫。 倉庫外雨水連綿, 然后不知過了多久, 那種痛終于停了。 宋欣模模糊糊地睜開淚眼, 發現這個昏暗的倉庫終于只剩她一個人。 那兩個人大約是幻影移形走了,宋欣沒有手機, 沒有錢, 疼得渾身虛脫,連動一指頭的力氣都沒有。 宋欣終于疼得哭了出來,她哇地哭出聲, 然后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倉庫外連綿地下著漆黑的雨水,宋欣一邊哭一邊往前走,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是先給羅根打電話,還是先給爸爸mama打電話呢? 真的好疼啊。宋欣哭著想,她一邊抹眼淚一邊往前走。 原野猶如吃人的烏黑野獸,宋欣被淋得透濕,步履蹣跚,然后她砰地一聲摔在地上。 宋欣身上破皮了好幾處,剛剛又砰地摔在了一塊尖銳的石頭上,膝蓋上汩汩地流血。宋欣當即就委屈得鼻尖發紅。 可是在這種地方摔倒,哪怕哭斷了氣,也不會有人能聽到。 還不如留著體力去找村落,去了之后就說……就說,遭到了搶劫吧,宋欣頭發濕透,摸著黑往前走,她兩條腿都虛軟無力,然后她終于在漆黑的連綿落雨之中看到了一簇燈光。 暖黃的燈在山坡下明明滅滅,宋欣又摔了一跤,好在這次摔在了柔軟的黑泥上,只是把衣服弄得極為狼狽。 不知走了多久,宋欣終于走到了街上,她已經又累又虛弱,鉆心咒的余韻仍然在胸腔里回蕩,呼吸時都痛。然后宋欣模糊地發現,她走到的地方是霍格莫德。 霍格莫德的深夜,宋欣淋得渾身透濕,咬了咬牙,又咬著牙往城堡的方向走。 羅伯特綁架的太過囂張,居然就在霍格莫德,宋欣心想,然后感覺鼻腔里刀割似的疼痛,宋欣看著自己磨破了皮的手腕,好不容易止住血,卻又被雨水沖的發白的膝蓋上的傷口,宋欣想——這樣應該也是不夠的,不夠贖罪,可是。 可是擺脫了啊。 擺脫了羅伯特的驅使,守住了自己的良心。 宋欣眼淚和雨水糊了滿臉,可那種狂喜和幸福忽地涌了上來,宋欣沙啞地哭出了聲。 這世上幼稚的事情是那么的多,幾乎每堵墻都是給那些幼稚的人準備的,讓他們撞得頭破血流。 要避開那些墻只能圓滑為人,必要時昧著良心處世,然而宋欣寧可撞死。 - 宋欣敲響城堡的大門,落雨的夜里,宋欣聽到城堡的小門吱呀一聲打開,費爾奇挑著燈籠站在城門前,抱著洛麗絲夫人,問宋欣道: “你就是今天被綁架的那個變種人學生?” 宋欣點了點頭,虛脫道:“是……是我?!?/br> 費爾奇尖叫道:“找到了!找到了——!” 費爾奇丟下了洛麗絲夫人,似乎想沖回城堡報信,但是他緊接著又倒了回來,將宋欣的手腕一扯,提著燈籠就拉著宋欣往城堡里跑。 “都在找你!”費爾奇聲音有些蒼老,他喘著粗氣道:“沒想到你自己回來了……冷的話我去廚房里給你端點茶,小精靈都睡了,但是肯定還有些吃的……” 宋欣跑都跑不動,但是費爾奇拖著她一路跑向溫暖的回廊,又跑去給宋欣拿毯子,讓宋欣包著。 宋欣聽德拉科說起過費爾奇。他是霍格沃茨的管理員,是個啞炮——總是陰陰沉沉的,無論是哪個學院的學生都不喜歡他,費爾奇老抱著他的那只貓,尤其喜歡擦拭他辦公室里的那些鞭刑的吊環,此時忙著給渾身濕透的宋欣泡茶。 費爾奇說:“我已經讓貓頭鷹去報信了,你在我這里等等——現在城堡里沒幾個人,只有校長和幾個老師還在,加糖嗎?” 宋欣臉色煞白,頭發濕漉漉地披散著,活像個女鬼,艱難地點了點頭。 費爾奇嘆息一聲,然后給宋欣的杯子里加了三塊方糖。 宋欣凍得哆哆嗦嗦地說:“是、是不是太多了……?” 費爾奇掀起眼皮,望向宋欣,陰森地說:“多嗎?” 宋欣被他嚇了一跳:“……我、我平時只加一塊……” 費爾奇:“難過的時候吃點糖,心情好?!?/br> 宋欣一呆,捧過那杯guntang的、甜的膩人的茶,小聲說了一句謝謝。古堡之中火光搖曳,風吹過長廊。 - 宋欣裹著格蘭芬多的毯子,在格蘭芬多塔樓里坐著。她坐的筆直,眉眼垂著,纖長的睫毛陰影一片,腦袋一點一點的,卻不上去睡覺,在公共休息室里等人。 雷聲穿過落雨的長夜與黎明,在城堡上方化為萬千雨滴。 宋欣不愿去睡覺,她在這里等羅根,宋欣已經非常疲憊,感覺自己做了一番大事還受了一番折磨,鉆心咒并不是念完了余韻就會消失,而是會一直不斷地折磨她,雖然那感覺越來越輕,但仍是疼。 哈利曾說起他在霍格沃茨做五年生時被一個丑老太太關禁閉,那個叫烏姆里奇的丑老太給了他一支會劃破他手背的筆,那支筆一開始寫那句‘I must not tell lies’時轉瞬就會愈合,但那種創傷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現在同一個位置——那傷口就會血淋淋地敞著了。 鉆心咒也是如此,宋欣想,半個小時的撕心裂肺,現在連喘氣都覺得艱難。 然后宋欣勻著氣兒,聽到身后的門咔噠一聲,羅根走了進來。 - 羅根渾身是水,背心被黏在身上,看到宋欣先是一頓。 那姑娘坐在火爐邊,腰背挺直,猶如一桿筆直的竹子,氣質卻猶如松柏一般,羅根從未見過那樣的宋欣。宋欣本是格有點兒嬌嫩的女孩子,笑起來有點兒甜,有點兒粘人,生澀而年輕的模樣。 羅根:“……小朋友?” 宋欣一呆,腦袋抬了起來。 羅根一看那動作,心里一軟,問宋欣:“小朋友,怎么逃出來的?” 他放軟了動作,走到宋欣面前時卻發現她身上都是泥,膝蓋上一個沖得發白的傷痕,rou都露在外面,面色蒼白,眼睫斂著。 “他們——”羅根血往天靈蓋涌,“你還記得他們長什么樣子?” 宋欣沒有說話,然后她那層松柏一般的外殼崩裂,宋欣抬起傷痕累累的細胳膊,柔軟地抱住了羅根的腰。 羅根頓了下,伸出哆嗦的手摸了摸宋欣潮潮的頭發。 宋欣小聲說:“抱抱?!?/br> 羅根結實的胳膊發著抖,他單膝跪地,攬著宋欣,然后他感到這個女孩子渾身都在發燙,瘦的仿佛只剩一把骨頭似的。 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