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3
未聞,只有一個紅衣女孩轉了身,原地消失后又出現在與這四條坊小路相隔的一條道上。剛才響的鈴鐺正掛在眼前的動物脖子上,它大張著巨口,吐著瘴氣,瘴氣盤旋在它的身體周圍,化成毒液,滴落在地。嘶嘶地面瞬間被腐蝕了。女孩怒了,攏起了袖說道:蟆怪,快把你的嘴巴收一收。嘶嘶嘶口水滿地了!此時位于蟆怪的背上突然出現了一道屏障,從里邊現出一個男人。男人安好地坐在上面,前一刻好像在打瞌睡,歪著頭,腦袋枕在用骨骸圍成一圈的靠墊上,卷卷的發梢微翹。這會兒他半睜開眼,居高臨下看向仰視著他的女孩兒。座敷是熟悉的那道聲音,慵懶間帶有威儀,讓人忍不住就想臣服于他。座敷童子彎了彎腰,輕聲道:首領好。作者有話要說:☆、(二十五)角盥漱源家派人來的時候,土方正在廊上盤膝而坐。昔日的這個院子從未修剪過草,任它瘋長,與人類爭食。久而久之堂堂一個陰陽師的官邸倒像是荒廢之屋,大葉的植物比比皆是。不過現在卻不是了,不僅不是,連草木也是少之又少,取而代之的是特意鋪好的石路。這些石子五顏六色,乍一看覺得樣色挺不錯,可有幾個人知道它們都是從山間里來的。山間里的石頭曾與天空大地河流相居,純而通透,靈似寶石。磨成粉可給女人護發用,曬干可做帽子的穿珠,洗凈又能賦予術法。眼前的這些,正是經歷了一番清洗,畫上符文,幾經排列,最后穿行于事先安排的位置上。這種陣法,就是陰陽術中的奇門盾甲陣。眼看那個少年在陣外走走停停將近半個時辰,滿頭大汗連衣袖也皺巴巴的,土方也沒有要提醒一下的打算。跟這邊能看個一清二楚的視野不同,那邊的人大概在為不斷重復的風景納悶。饒是土方,這也是第一次見源家的人。關于天下局勢,他多少也有耳聞。幾十年前,上位者可能會對能通鬼神的陰陽術驚嘆不已,想要保權還要護民,最好永保昌盛。幾十年后,你請陰陽師做了再多的儀式和祈福,也敵不過在暗處覬覦著你的老鼠,以及突然發生的鼠疫。鼠疫多了,捕鼠的人們也多了,施術的有,握刀的有,雖然都是捕鼠,但根本方法不同,自然互看不順。土方,請那位進來。這是御代川的聲音。那天一談,無果。不歡而散。但契約的作用明晃晃擺在那,他想踏出這門也是天大的困難。土方交攏著袖,就著現在的姿勢呼出一口氣,爾后,和他一模一樣的男人便出現在陣外,面無表情地跟源家的人對視。在下是源嗯,跟好。土方打斷他,冷聲道。源家的人有些發愣,他們雖然不喜這種怪力亂神的事物,但也不怎么敢褻瀆。尤其是式神這東西你說他們是神還是妖呢?無處不在,力量未知,可運用于各個方面,那豈不是天下無敵?既然如此,還需要源家和平家做甚?他思量間,眼角余光掃向前方。男人一身青衫,腰側用帶子系著一把刀。那把刀雖未出鞘,但依稀能察刀鋒。那是武士們的直覺。一個人常年用慣了刀,知覺很多時候都能與刀互換。在他們看來,刀并不是死物。不過這種認知放在陰陽寮就是荒誕之事,就像他們覺得陰陽術荒誕一樣。你是人是鬼?脫口而出后才覺得不妥,他有點忐忑。這男人既然能悄無聲息出現,那肯定不是一般人。在對方的引導下,他輕而易舉就上了臺階,再回首去看,哪里有什么阻礙人的植物,只有一條在日光下閃著五顏六色光芒的石路。忽地一聲鈴鐺響,如同一枚枚刺入耳朵的鐵釘。土方回過身瞥了源家的人一眼,卻見后者毫無反應東張西望,當然注意力還是停留在他腰側的刀上更多些。他垂了頭,手收進袖子里,將爭先恐后竄出皮膚的瘴氣又壓制了回去,再抿了抿唇。這種變化在他尚未發現時就完成了。可能是兩者之間結合過的原因,一旦有相關的妖氣靠近,棲于體內的力量就會蘇醒,相互碰撞,往往要較量一番才能決定最后出來的是哪方。枉他當初是在意識不清的狀態下強行侵犯妖族的首領,這會兒是直接撿了便宜,入了一身的妖氣??磥砟莻€人在每月月圓之時也費了好大的勁。源家的人還在問你是什么東西,土方的心神卻都飄遠了。鈴鐺聲在耳邊響徹,一下又一下,敲打著心臟。他在想那個人要告訴他什么,并不只是要報仇這么簡單吧?你土方回過頭,惡劣地瞇起眼道:你覺得我是誰?武士?武士?還真是新鮮的名詞??磥磉@人對自己的刀實在是喜歡。他笑:這可是妖刀。妖刀?比你們的刀要鋒利一百倍。那人的眼睛亮了,上前幾步似乎想問更多,但很快就被打斷。御代川從里室步了出來,笑臉盈盈地請他進去,他一步三回頭,視線流連在土方身上。土方這時候已經拐過廊柱即將轉彎,見狀,他停了停,淡道:有機會的話,給你一看究竟。一言為定!轉彎的時候,是那個人興高采烈的語氣。土方嘆氣,比起這個,還是去瞧瞧御代川的表情吧。在陰陽師的官邸上談刀談得正歡,這不是把腦袋往刀尖上送么?土方土方閉嘴。進了房間,角盥漱就在嚷嚷了。說起角盥漱,土方真是哭笑不得。它其實是一個上有黑漆的圓木器皿,也就是供洗漱用的盆。這個房間在安倍晴明那個時候就沒人居住,一直空著,也許正因為這樣,角盥漱才大刺刺在這里化形。土方初次見到他是在前幾天,他正準備過去拿文書,袖子卻被支架纏住?;剡^頭,是角盥漱呲牙咧嘴的笑容。別以為你是付喪神就沒有性命之憂啊混蛋。土方實在拿他沒辦法。角盥漱笑嘻嘻回道:我怕什么。上下都是陰陽師,只你一個妖怪。不是還有你嘛。我能如何?往年的話,角盥漱確實常在哀哀凄凄。要知道安倍晴明死后,該走的都走光了,也再沒能看到威武親切的式神們。其實安倍晴明在世期間,他化形過一次,那會兒安倍正在房間里搗騰些什么,木簡全被翻了出來,還有幾首和歌。角盥漱對那幾首和歌感到意外,即使安倍晴明受歡迎的事實人盡皆知,也沒認真接受過一個女子的好意。角盥漱當時挪動著步子準備去一瞧究竟,剛跨出兩步就被逮著了。手里握著一支毛筆的安倍晴明笑咪咪地看著他,說你在干什么?直到現在,角盥漱仍不知那幾首和歌的來處。他看了眼土方,后者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