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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兩個月前共同參與盜竊行動的同伙,名為太宰治的青年余光瞧著處于暴走邊緣的哨兵,他沉吟片刻,輕浮的笑容變得稍顯真實起來。“兩個月不見,看來我們都不得不飼養起惡犬了呢,新俄羅斯的老鼠先生?!?/br>“我可不是在養惡犬,”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表情沒有變化,但是手暗中更緊地捏住果戈理的肩膀?!八膊皇菒喝@么簡單?!?/br>“是嗎?!?/br>太宰治拍了拍身邊哨兵的肩膀。“被這么小看了呢,芥川。你怎么想?”被稱為“惡犬”的哨兵身材瘦小,一雙眼里透著蟒一般刺骨的專注。不同于和敵人攀談的平和,太宰治對這名哨兵說話的口吻是冷漠的,哨兵卻答得極快——這已經不是回答了,在他開口的同時冰冷的雙眼內部燃起比地獄火更強烈的情緒,他所釋放的力量瞬間激蕩在果戈理面前促使后者敏然抬頭。“哎呀哎呀……”披著黑手黨黑西裝的向導悠然后退幾步,好讓自己能更好地觀望全局,哨兵側著他的身旁沖出去,芥川龍之介的黑衣邊緣在狂風中蕩起滾滾波濤——“——羅生門!”tbc.第12章12-蜘蛛之絲(上)慣性拉扯向導的身體向后栽倒,指刃擦著發絲堪堪越過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耳側。果戈理將他推到一邊,攻擊直扎進果戈理的肩膀。血從破碎的衣料之間流淌出來,哨兵毫無痛楚似的低頭望著。疼痛讓果戈理的意識暫時回到了身體里面,他擋在向導和芥川之間,提防著敵人接下來的攻擊。“尼古萊!”“退后,費佳……”思維觸手正在將芥川的精神體不斷轉化為黑暗的實體,漆黑的風刃吃足了血,鉆回芥川的衣袍沉寂半秒,再次隨攻擊劈天蓋地翻卷向上。黑霧撕破了兩人腳邊的鐵皮,芥川躥身上去就是一記掃腿,果戈理猛躍而起??翱岸愕暨@一兇狠的重擊。“別躲了,”芥川冷臉起身,周身環繞如同蜘蛛腿腳的可怖瘴氣,“躲得越久,你的痛苦越久?!?/br>他舔了舔手指沾到的鮮血,捕捉獵物的視線從始至終沒有離開過果戈理的身上。果戈理后退兩步,身體并未落穩,被對方藏隱在瘴氣之中的臂肘擊中了脖頸左側,他摔進棚頂,車頂應聲破裂,他像破舊的人偶一樣栽倒在貨物堆里。他咳出血來。“……二打一、咳,就很過分了,蜘蛛少年……”身體越受到攻擊,他的精神力就越處于不受控制的邊緣。芥川龍之介俯瞰對方,輕捂著嘴唇似咳未咳。黑衣的長領在耳側呼嘯著陣陣風聲。黑暗完全地籠罩于他們的頭頂。密不透風的黑霧全全遮住列車車頂,陀思妥耶夫斯基站起身,試圖向果戈理紊亂中的思維發出輔助干涉。結合熱讓這種干擾縮減了原本的力度,反而將對方的紊亂感持續傳導回來。陀思妥耶夫斯基揉著太陽xue,凝神對付著果戈理思維中的每一處混亂點。太宰治的干擾將這種連接籠罩出擾人的“嗡嗡”聲:“我們家的年輕人正練手呢,高級向導大人,你就別費勁了吧。老老實實在一旁看著如何?”不加掩飾的淺笑從精神傳遞過來,陀思妥耶夫斯基不予理會,思維因高燒而逐漸變得guntang。當黑霧落下,芥川從他身后閃出,他晚了整一秒才發覺此事,冷風落下,芥川被果戈理及時從旁撞了出去,果戈理拽緊芥川勁瘦的腳踝,將人狠厲拖甩至車廂末尾,巨大的撞擊聲里,陀思妥耶夫斯基繼續保持與果戈理的思維產生聯系,他將一些表層的紊亂迅速梳理成脈,面色靜默專注。“真是的……”苦戰纏斗之下,芥川的身體不久便發出悲鳴,太宰治無暇再干涉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精神連接,凝神輔助起芥川的戰斗,果戈理的失控逐漸變得不可收拾,紊亂的思維使得太宰不敢輕易介入,而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疏通顯然效果甚微——無數絢然的纖細觸手開始自果戈理的皮膚里迸發出來,散發著寶石與污泥同攪在一起的可怕色彩,太宰治暗念一聲不妙,飛快掃了一眼高級向導,知道此次自己分明勝券在握,卻必定要空手而歸了。陀思妥耶夫斯基嘲笑他的笑容有破罐子破摔的成分。“我們這里的便宜也不是那么好撿的,太宰治先生?!?/br>“真是個賭鬼……果然不是個普通的體質啊,那個尼古萊·果戈理。記錄里疏通過他的思維的向導基本都死了,就是被這種反噬給弄死的吧?!?/br>果戈理的觸手捕捉住周遭所有人的思維脈絡,企圖將它們細數吞噬、感染、改造和毀壞,精神像毒一樣蔓延,順著脈絡尋找所有人的思維本源,太宰治收回自己的思維觸手,陀思妥耶夫斯基卻仿佛不知道危險似的,繼續搭建與果戈理紊亂的精神系之間聯系。“誰知道呢,他只是我的一個朋友?!?/br>太宰治意味深長掃了一眼他。“沒救了沒救了,趕緊放棄吧!棄車保卒留一條命,這不是你最擅長做的事么?要我幫你逃脫倒也不是不行——”“呵……說的也是。不過這話還是換個人來告訴我吧?!惫昀淼木駛鲗нM他的思維,將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精神不斷刺痛、撕扯,他輕笑起來,和太宰說話時的聲音仍舊平無波瀾。“您只是想讓我改天作墊腳石——在想要脫離黑手黨的勢力的時候,有資本去和福澤諭吉投遞橄欖枝。像您這種人說來的好建議,聽著總有點信不過呢?!?/br>太宰治停頓片刻。他嘆氣?!八懔?,先停手吧,芥川?!?/br>他轉過眼,看到果戈理的彩色觸手正在浸透芥川龍之介的頭腦中去。羅生門如煙如霧潰散開來,芥川一時慌神,從傳導過來的萬象中看到地獄的重重鬼影,腹部緊接著就吃到一拳,他被果戈理擊落在地。“嘖……芥川,停下!”“太宰先生……”脖頸被果戈理掐住動彈不得,芥川內心格外恥辱起來。他在那個人面前丟臉了。如被深深撕咬破裂,他的眼中開始露出一種極為觸怒的兇獸的神色,手背抹掉嘴角的血沫,他對身后向導的警告充耳不聞。猛地踢開桎梏翻身點地,少年迅然而起:不能就這么算了!在下這就收割此人受詛的靈魂——他剛欲抽拳,腦中突然回蕩起可怕而持久的嗡鳴。跌倒在地,無法再控制肢體,芥川不可忍受地直直瞪著前方。“為什么阻止我???我絕不會輸給這種——”“夠了?!?/br>向導持續放出思維干擾走上前去,將俯沖回來的果戈理的視覺暫時蒙蔽一瞬。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梳理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