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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是袁簫問唯一的弟子,所有人都拿她當男人,她也沒有什么所謂。小的時候她長得很像男孩子,心里還是認為自己是個女孩子的。那時,她并不喜歡自己的相貌,但袁簫問卻總是癡癡的看著她,說她是這世上最美的人,說得久了,她便也堅定不移的覺得自己是美的了。她從小就喜歡袁簫問,他那么高大,那么英俊,這世上再也沒有人能比他知道的更多,比他更有才華,她要嫁給他,他也說過,等她十四歲了就會娶她可是他卻是要她作為男子嫁給他,她不懂為什么,她從來都不懂他,但他說,她便做,終于,她十四歲了,可以嫁給他了,可為什么所有人都反對他們成親呢?男子和男子是不能成婚的么?師父和徒弟是不能成婚的么?但他們還是成親了,只是當時沒有能夠辦成婚禮,沒有人觀禮,何來婚禮?她從來都不懂,他說,她便做束發的金環以一根上好的鳳簪固定,紅蓋頭輕輕覆上頭頂,閉上眼睛,兩滴眼淚方才落下,滴在紅袍上,一瞬染開,不著痕跡。穿上軟底小紅靴,由婆婆攙著走出門去,胭脂山未到傍晚,卻恰似傍晚,今日,整個笙簫門都是艷紅色的,是他欠她六年的那場婚禮,可她卻不能鳳冠霞帔,不能施以脂粉,不能作為新娘,她是個男子,她雖為他生了兒子,卻仍是個男子,而他們兩個人的兒子本是親生的,卻說是抱養的,真是可笑她從未怨過他,因為她雖不懂他,卻總是覺得,這世間只有他是對她真的好,若不信他,還能信誰呢?修長凈白的手握住紅綢,她知道另一邊是他,可此時卻再也沒有六年前義無反顧的奔向他時的那種激動,取而代之的是道不盡的惆悵,如果當時沒有早早的將自己交付給他,是不是,還可以有些什么新的東西?如果沒有子笙,鳳倚樓會不會和她在一起?行過大禮,袁簫問把她的蓋頭掀起來,卻是當著天下人的面,只因她是男子,沒有什么好藏著掖著的她笑了,卻也哭了,他似乎很多感慨,眼神中是從未有過的溫柔,而她卻不由得想要躲避,無神的眼睛掃過賓客席,正見到一臉錯愕的鳳倚樓和江舟搖。二人今日均是穿了一身藍袍,只是鳳倚樓顏色更深些,江舟搖則是極淡,接近天藍。她的心撲通撲通的跳著,若是這紅綢那端是那人該多好攥緊手心的紅綢,不再看那不屬于自己的人,但她卻不甘心啊,若是她早些遇見他,若是她不曾是這笙簫門的笙少爺,若是她沒有早早的委身于袁簫問,若是這世上本沒有子笙鳳倚樓雖然早就從袁簫問的言談中聽出,與袁簫問大婚這人必定會很讓人出乎意料,卻沒想到,竟然是笙淵,這笙淵既是男子又是他的徒弟,不由的心中嘆服,比起這人,自己果然還是不夠超脫。又想起袁簫問想要撮合自己和子笙,不由得又覺得也許袁簫問只是對感情特別不認真?不讓自己再瞎想,睜大了眼睛看看周圍這群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們如何主持正義。只見所有人都只是喝彩并不說什么,他實在有些看不懂這些人了,兀自吃了塊喜糖,看著還呆愣愣的江舟搖,忍不住伸手掐了掐他,這是二人這么長時間以來第一次能夠如此親近的坐在一起,沒了鐵欄,也沒了那些無謂的人,似乎就只有兩人而已。江舟搖被掐著轉過了臉,磕磕絆絆道少少爺!他他們!鳳倚樓笑了這世間人本均是一樣,無所謂男男女女,只要找到心儀的那個人,無論與他相差幾歲,無論對方身份地位,無論對方是男是女,均是可以成親的啊。江舟搖憋得臉通紅,瞪著大眼睛道這是不對的!若是如此那父子母女兄弟豈不均可成親,這是luanlun!有悖倫常!鳳倚樓一楞,揉了揉鼻子,一瞇眼睛,想象了下江舟搖和江管家成親的樣子,按住了江舟搖的腦袋一頓揉搓你怎么這么壞呀!想這么邪惡的東西!江舟搖被揉的暈暈乎乎的,張牙舞爪的從少爺手下逃出來,眼神戒備的看著鳳倚樓繼續道本來就是!所以說!門當戶對且非血親的適齡男女成親才是人間正道!鳳倚樓眼珠一轉你管他那么多!一般人也不會愛上自己爹娘兄弟姐妹吧?江舟搖不屑你這就不對了!男人能愛上男人,血親為什么就不能愛上血親呢?鳳倚樓歪嘴一笑,迅速捕捉江舟搖,夾住他脖子狠狠揉他的腦袋不管了,天下那么大,我哪能一一管過來,我喜歡你,又不礙著他人,憑什么不能和你在一起?江舟搖臉紅成個大番茄,卻是不知再如何回答,是啊如果不能妨礙到別人,這綱理倫常的存在又為著什么呢?是規范?是束縛?是準則?還是妨礙?等到了放開了一切的那一天,這世界豈不是和野蠻的世界又一樣了?他想了很多,覺得少爺是錯的,可又說不出錯在哪里,綱理倫常么?那太空泛了。傳宗接代么?他這方面卻又和袁簫問極像,他總覺得人和動物不一樣的地方就在于,人是感性的,不會單純的為了繁育后代而如野獸那般的急于尋求異性來開枝散葉,那么因為感情而結合在一起的人,又如何能完全能遵守綱理倫常呢?尤其是以后若某一天這世界不滿這綱理倫常的人越來越多時,該怎么辦呢?想了半天,江舟搖也暈了,只能鴕鳥般的任由他家少爺捏扁搓圓。只是逃得了這一時,卻是逃不了一世。第16章最后一戰鳳倚樓看著面前這個大和尚,可能因為是武僧出身,并沒有一般出家人慈眉善目,輕笑的看向那個穿著平日暗紅長袍的人我還想盟主昨日大婚,也許會來個大赦武林幾日,而晚輩也不必起的這樣早來練劍了。袁簫問輕撫衣袖廢話怎的這樣多。鳳倚樓再次打量起大和尚,隨即一笑,重劍一沉,輕道大師莫要見怪,晚輩得罪了!鳳倚樓一手塞上重云劍已是爐火純青,他本以為自己的武功修為已是入了一個新境地,卻不想,遇上了大和尚手中的禪杖,竟是縱有千般武藝也無法施展的開。這大和尚實在是難對付,鳳倚樓仗劍輕擊禪杖,禪杖格擋,劍身輕斜,施展身法略身而過,力走偏鋒,本想借力攻其咽喉,卻不想禪杖比他變招更快,禪杖輕揮,另一只手已襲到了胸口,鳳倚樓只感到一種從未感受過的剛猛內力從胸口貫穿而來,卻是沒有受到傷害,這股內勁與自己修習塞上重云劍所習得的內力相輔相成,竟是極好的輔助,而明顯的,這一掌雖然是實打實,卻并不是傷他的,反而幫他理清了近日來難以梳理的內力。鳳倚樓心中敬佩于大和尚醇厚的內力,再看去那大和尚,心中也不由肅然起敬,都道面由心生,這大和尚面帶兇煞,卻心存寬厚仁慈。鳳倚樓略略點頭道謝,大和尚不語,只是如進來時一般,持杖而立,不怒自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