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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攜帶的紳士棍,項正允和祁連華一人坐在沙發的一端,默默不語,電視里正播放著無聲的春節晚會,但在座的三個人心思顯然都不在那上面。饒是解宇之這樣心智堅硬,難以打動的人,都被眼前的畫面深深震撼了,站在樓梯口說不出多余的話。這樣一個堪稱站在B城頂端的家庭,出了個這樣的兒子,任誰心里都不會好受。他深深理解為人父母的苦痛,但他萬萬不可能因此而背叛自己的本心,他今天必須和項正允說清楚,不管他信也好,不信也罷,項飛已經死去是既有的事實。他并不在乎失去這個身份給他帶來的那些榮光,他也盡量不去思考他即將脫口的話會給這個家庭帶來的深重災難。他只是堅定地走了過去,對三個人道:“項爺爺,項董,項mama?!?/br>在所有人驚異的目光下,項正允抬頭看了他一眼,目光里滿含著警告的意味。項老爺子看了他一眼,露出了慈愛的笑容。他對項飛伸出手,道:“小飛飛,過來爺爺旁邊坐?!?/br>祁連華看了一眼他光著的腳,嗔怪道:“兒子啊,下來怎么也不知道穿雙鞋?客廳的地板是大理石的,踩著多冷?!?/br>在解宇之過往三十多年的人生里,他從來沒有感受過這種屬于家庭的溫暖,這種堪稱為‘奇異’的溫馨。這一刻,他想說的話卡在了嘴里,看著眾人期盼的神情,又想了想被拋在大洋彼岸的嚴起亭,他還是決定開口。解宇之:“——”門外響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和煙火升空的聲音,那是管家帶著幫傭們在修剪得整齊的草坪上慶賀新年的聲音。沒有人聽清楚項飛剛才說了什么,當他準備再次開口的時候,項正允對身后的高鼻梁醫生說:“貝拉姆博士,把他帶下去吧,該怎么治療怎么治療,今天一過就把他送進去?!?/br>祁連華聞言,有些急切地向自家當家的求情道:“不是說過了大年再送走嗎?”項正允瞪她一眼,不容反駁地說道:“你自己看看,他現在像個什么樣子!還能過個安心年嗎!”祁連華看著自家兒子一副‘鬼迷心竅’的樣子,重重地嘆了口氣,從衣兜里掏出手絹抹了抹眼睛。項老爺子手中的紳士棍重重的在地上戳了兩下,似乎想說些什么。所有人都停止了言語,將目光投了過來,而項老爺子卻只是用略顯渾濁的眼睛熱切地看向眼前的寶貝孫子,似乎在尋求著什么問題的答案。項飛在心里深深地嘆了口氣,用堅定不移的眼神迎上這位老人。他沒有任何辦法,既忠于愛人,又不辜負這家人的殷殷期待。項老爺子在孫兒的眼里沒有找到絲毫動搖,最終還是苦悶地嘆了口氣,撇開了頭,揚手道:“就這樣辦吧?!?/br>作者有話要說:哈哈哈哈,今天的小天使們是不是一會兒就檢測到更新,然后替換成功?(蠢作者你到底要修到什么時候!惱怒臉.jpg第67章DAY.344項飛在這間病院里呆的時間太久了。一開始他還天天數著日子,但時間一久,他漸漸開始數不清楚距離自己被帶回來,扔進這間項家專屬的病院里究竟有少日子了。手環上的時間顯示為2018年10月25日,項飛掰著手指算了算,這已經是離開嚴起亭的第253天。每當他想起分離那天的情形,依舊惱恨得牙癢癢。項正允對嚴起亭未免也太過不留情面,竟然將看不見東西的他一個人扔在海外,還是那樣大冷的天!項飛是不知道項家和嚴家究竟有些什么樣的過往,以至于他對嚴為峰的兒子這樣忌憚,卻又絲毫不留情面。那之后嚴起亭到底怎么樣了?有沒有好好醫治他的眼睛?手術的成功率只有50%,要是失敗了誰照顧他?啟初又該怎么辦,項正允到底有沒有對付他……項飛急得茶不思飯不想,但卻又因為嚴密的監管而毫無辦法。他被看管在A棟的病舍之中,無法踏出大門,他被沒收了除智能手環之外所有的電子產品,每天除了心理醫生之外見不到任何人,他想得知嚴起亭的事情只能靠每天送到病院門口的各類報紙刊物。可就連這些報紙也是經過了特意篩選的,別說嚴起亭,就連啟初的信息,他也無法窺到其中的分毫。他簡直不敢相信這是項正允對待‘親生兒子’的手段,還是說,只要他不承認自己就是真正的‘項飛’,不回到他們所認為的‘正常軌跡’上,他就必須在這個地方永無止境地被軟禁下去?他可以耗,耗到項正允老去的那天,但他耗不起。他害怕外間的世界產生變化,害怕嚴起亭出事,更害怕又一個八年賜給嚴起亭新的‘解宇之’。他必須出去,他必須馬上見到嚴起亭。由于茶飯不思,項飛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消瘦了下去,他拒絕治療,毀壞醫療器械,還常常用各種匪夷所思的方式突破A棟的嚴密監管,奔向外間的綠地。但項正允會讓他得逞?巨型綠地的外面,是高聳的電網,每次當他嘗試以各種方式翻越電網的時候,總會有恰到好處的電流將他擊暈,醒來時已經回到他的小房間,被逼著繼續做那些重復的,毫無益處的拼字、數獨游戲。于是在長達半年的抗拒治療之后,項飛終于心念一轉,開始積極配合。近兩三個月以來,項飛的表現不錯,從消極抗拒到積極配合貝拉姆博士的治療,甚至愿意主動開口和專家團隊說話,這樣可喜的轉變,專家團隊對此表示欣喜并且相應地降低了精神鎮靜劑的用量,并迫不及待地將這個巨大進展匯報給了項董事長。項董事長頗為欣慰,將項飛的活動范圍從A棟的病房擴展到了B棟以及環繞在兩棟周圍的綠地,只是依舊不允許除了專家團隊之外的人和他說話。于是這天的午后,項飛叼著一根綠油油的青草,翹著二郎腿瞇縫著眼坐在沙灘椅上曬太陽。他的視線在四周飄飄蕩蕩,最終落在了一個高大的拉美裔男子身上。拉美裔男子是這里的園丁,他擁有一頭深栗色的蜷曲短發和熠熠發光的漂亮眼睛,但令人奇怪的是,他常年戴著一頂牛仔帽,穿著短袖T恤和淺藍色的水洗牛仔褲。夏天的時候,項飛經??梢栽诓》坷锟匆娺@個擁有一身古銅色健康皮膚的男子,低著頭在園子里勞作。他管理的范圍很大,不光只是門前這片綠地,因此當他站起身準備往遠處去巡視他的金桂時,項飛果斷地開口了:“嘿?!?/br>這里的人通常都會自動忽視他的招呼,要么匆匆行禮退走,要么干脆像害怕被魔鬼褫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