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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死水里的臭魚了!”少年們齊齊大笑起來,全都蔑視地看向衛蠡。“閉嘴!”衛蠡喊了一聲,慢慢將頭抬起,細長眉眼里透出狠光,他五指扣緊墻壁,似乎想要將自己的恨意融入骨髓,然后……就忘詞了。“咔,NG?!?/br>江導喊了停。趴在地上推鏡頭的人立刻把鏡頭推回去,舉錄音桿的工作人員也開始回撤,之前圍起來的人又回到位置上,這回江振鑫沒來給他講戲,齊媛則向道具組的人要沙袋。“給他加點壓,找找感覺?!?/br>小虎很快抱著沙袋過來給他綁腿,齊媛也趁這個時間拉開張自己的小凳子坐在旁邊跟他細聊:“臺詞是你演戲的基礎,忘詞會打斷你的角色代入,不過時間很緊,我就不跟你聊背劇本有多重要了,待會兒我讓人在鏡頭后面給你打詞,但是你一定要忘記這里是拍攝現場,你要竭盡全力地把自己代入進去,還記得我們昨天抓出來的人物小傳嗎?”涂曹壽握著劇本,沉默地點點頭。“衛蠡曾經是天之驕子,少年狂妄,誰也不放在眼里,但是一朝散盡天才光環,淪落為‘廢物’,他內心充滿恨意,同樣也有股不服輸的斗志在里面,只靠眼神傳達是不夠的,你還沒有那個本事?!饼R媛說,“不過好在你看人時的那種狠是天生的,所以只需要攝像在特寫的時候幫忙調個角度,我昨天跟你說的方法你記不記得?”“記得?!蓖壬仙炒壓?,他看了眼因NG而勞師動眾的現場,微微垂下眼眸,“眼神不夠肢體來湊,我就當有群小混混在挑釁我打架就好,不還手不是因為不行,而是因為不屑?!?/br>“對,就是這個感覺?!饼R媛拍拍他的肩膀,“慢慢來,大家都在陪著你練?!?/br>不動聲色地咬緊下頷又松開,涂曹壽帶著雙腿沉重的沙袋,步伐緩慢地進入自己該站的地方,面無表情地迎風而立。攝像頭對準了他,抱著場記板的場記跑進來喊道:“一場一鏡二次,開始!”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當介克陽希望涂曹壽認真學習時】介克陽:過幾天跟我一起去補習班。涂曹壽:???感覺好累,不去。介克陽:那邊都安排好了,大家平時都很隨意,課后會一起去網吧開黑,你不是正好覺得放學之后太無聊?來吧。涂曹壽:……好吧。【實際情況】介克陽:我學弟情況特殊,麻煩安排幾個嚴格的同學幫他一下。輔導班老師:可以呀,不過介克陽同學為什么不親自照顧他呢?介克陽:我有事。輔導班老師:……什么事呀?介克陽:考保送。輔導班老師:……介克陽:我抽空再來,他麻煩您了。【被坑以后】涂曹壽:mmp輔導班老師:mmp第6章NO.6你不要過來啊那天NG了大概有二十多次。雖然所有人都一副習以為常的姿態,但涂曹壽是實打實地開始自閉。他本來以為就是隨便拍拍,劇組也沒他想象中的有那么多人,至于拍出來的成品與什么類型的片為伍他也不在乎。但當整個劇組的資源全部動用到他身上,所有工作人員一遍又一遍地為這場戲反復奔忙,攝像趴在地上推攝像頭,胸腹和膝蓋已經弄出兩道白印,甚至舉錄音桿的人都已經換了兩批,他真的做不到死皮賴臉無動于衷地不認真去演。他甚至有點恨自己為什么實力這么渣還達不到江導的要求,后來甚至演姜萱的女演員也下來跟他分享經驗,編劇過來把這段臺詞盡量改短——都是因為他之前沒有做好最基本功的背臺詞和人物揣摩。最后沒NG那次,涂曹壽清晰地記得那種感覺。沙袋在他腿上綁了有將近三個小時,他知道江振鑫就是在磨他,把他的情緒磨出來,他也是真的雙腿發抖,行走艱難,他扶著墻,那幾句簡短的臺詞早就倒背如流,根本沒往臺詞板的方向看,分了點心出來注意鏡頭,剩下的全沉浸在情緒里。“一場一鏡二十三次,開始!”姜萱看見行動艱難的衛蠡,仿佛不敢面對自己愧疚般后退一步,其余幾個宗族子弟則趁勢冷嘲熱諷起來:“衛蠡,就你這個樣子居然也敢出來?”“好好呆在你的半畝荷塘里不好嗎,像你這樣的廢物,就算廢物利用,也只配養養你那死水里的臭魚了!”宗族子弟放聲大笑,衛蠡扶墻的手緊攥成拳,強抑著嗓音里因步伐困難而放大的喘息和顫抖,強硬地低吼出聲:“住嘴!”他還是稍稍喘了一下,慢慢將頭抬起:“你們算什么東西?!?/br>他的眼神有那么個瞬間如美杜莎般攝人,陰狠,冷酷,充滿恨意。扶在墻上的五指化拳為爪,像是要把他的恨意都融在根根分明的指間骨節里,他挺直脊背,堅決不在這群渣滓面前暴露自己最虛弱的樣子,用幾乎無法動彈的腿往前走了一步。這一步,氣勢驚人。就連本該頂在前方的“姜萱”都忍不住再往后退,她愣了下,但導演沒喊停,配角演員們繼續按照臺詞繼續下去:“衛蠡,你現在這個樣子連路都走不了,除了你的族長父親,你拿什么跟我們橫!”衛蠡又抬腿往前走了一步,看得出他幾乎是在用全身氣力撐住自己,渾身都隱隱在顫抖,他握住腰間劍柄,雙目通紅,仿佛一頭擇人而噬的野獸,那顫抖不完全是因為虛弱,還有數不清的憤怒。“就算我再廢物……”一劍寒光,血液迸濺。“也輪不到你們欺辱?!?/br>宗族子弟突然被傷,又見衛蠡一副還要再提劍補刀的樣子,都嚇得忘記面前衛蠡只是個廢人,拖著受傷的人撂下狠話就逃走了,只剩姜萱與衛蠡,一個面色悲戚,一個執劍而對。姜萱聲音柔婉地說:“何必呢?”衛蠡只用滲人的目光看她一眼,沒說話。空氣凝滯片刻,這個滿身硬骨頭的人突然倒下,昏迷前依然緊緊地握住手中的那柄劍。“咔?!?/br>小虎和齊媛立刻跑去扶他。江振鑫坐在監視器前看了會兒,走過來說:“沙袋拆了吧,情緒平復下,待會兒把見弟弟的戲份一起捋了,晚上好好休息?!?/br>涂曹壽紅著眼眶,悶聲悶氣地“嗯”了聲。齊媛見他代入很深,過來三言兩語把他勸到旁邊,擰開一瓶水給他,小虎則蹲下來幫他拆沙袋。拆了沙袋以后,涂曹壽覺得腿都不像自己的了。那幾天他不用裝都像腿有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