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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服這么薄,誰做的?”“慣來朝服都是這樣?!?/br>裴璟溫和回答。孟初霽不高興地瞪他一眼。裴璟識趣閉了嘴。孟初霽給他系上大氅的帶子,替他拂了拂衣上的雪花和褶皺,然后拉著他往旁邊走了一步,避過大臣們微妙的眼神,將袖子里的熱紅薯往他手里一放,道:“跑那么快刷牙了沒有?找個機會偷偷吃了,別傻餓著?!?/br>裴璟低頭看著手里的紅薯,五臟六腑都升騰起難言的感覺。孟初霽繼續說:“沒刷也不要緊,反正沒人嫌你,一定要吃知道嗎?”吩咐著完,聽到森嚴的敲鐘聲,意味著早朝要開始了,孟初霽與他揮了揮手,裴璟千言萬語眼下來不及講,只再也忍耐不住將孟初霽拉入懷中,緊緊抱了一下。孟初霽尚在懵逼之中,裴璟已經松開了他,走向了大臣,心緒澎湃嗓音仍維持著表面的平靜:“走吧?!?/br>等孟初霽反應過來,裴璟走遠了。這是……啥cao作?抱他是啥意思?莫不是因為他一路狂奔至此給他送大氅和紅薯,將他感動得無以言表,所以兄弟不言謝一抱解千恩?是這樣吧?是這樣吧?鐘聲敲過三聲才是正式上朝,鐘聲敲到第二聲,金鑾殿快要到了。朝政話題可留到殿上說,一位大臣關心起了裴璟的私事:“殿下與娘娘真是恩愛?!?/br>裴璟笑了一下,沒有說話。另一位大臣也和了起來:“娘娘披夜冒雪前來送關懷,真真是賢惠善良,娘娘對殿下如此關心,殿下的風寒定能早日痊愈,臣等也就不用擔心了?!?/br>裴璟仍是疏離笑著。這時,一位老臣直白粗暴地開口:“娘娘和親至大綏也有數日了,娘娘有喜了嗎?若無,殿下可要抓緊和娘娘繁衍子嗣了,如此大綏才能昌盛延年?!?/br>裴璟一愣,而后慢慢勾起薄唇:“太傅說得是?!?/br>太傅見他聽進去了,頗為欣慰,點了點頭進了金鑾殿。……孟初霽追來的時候是匆忙的,回去的時候是悠閑的。回太子府也沒什么事兒干,跑了一路早清醒了,回籠覺是睡不成了,索性就慢吞吞的回去唄。要不是太早了阿嬌八成沒起,他是樂于順道去看看這小丫頭片子的。等等……靈光一閃,孟初霽打了個響指,豁然開朗。對呀,他怎么把他的親親婷兒小表妹給忘了。這個時候,他的親親婷兒小表妹得離鎮南王府,往宮里來等著蹲裴璟了吧,上次那么早她就等在路上了,不定她現在就在了呢。正好沒事干,阿嬌又沒醒,裴璟在早朝,豈不是找上官婷玩兒的大好時機?孟初霽越想越覺得是,撩開車簾左右看,生怕錯過上官婷。上回是在哪兒被上官婷攔的馬車他忘了……“老趙,清河郡主時常在哪兒等候殿下來著?”孟初霽沒尋見上官婷的人,朝外頭囔了一嗓子。車夫答:“郡主每天都等在殿下的必經之路,也就是前頭不遠快要出宮的地方?!?/br>現在是一條直道,直道的盡頭開始分岔,分各個宮門,上官婷就等在要分岔的地方,不管裴璟從哪個宮門出去,都會碰著她。孟初霽心情飛揚了起來,“噢噢噢,那到地方了你就停下,我看郡主他會不會來?!?/br>“郡主她準在?!避嚪驅τ谏瞎冁檬菦]什么好印象的,因為他有一回撞傷了她,被太子呲了一頓,“不論是刮風下雨,還是打雷下雪,郡主在那兒不等著殿下見上一面,是不會走的?!?/br>“有多久了?”“從郡主入京開始就這樣了,大約有三年了吧?!?/br>孟初霽嘖嘖稱奇。一個女子拋卻顏面和自尊倒追一個男人夠驚世駭俗了,竟還追了三年,沒想到世上有這么癡情的女子,然而男人最討厭女人糾纏,纏得越緊越討厭。為什么?輕易到手的總是不珍惜,更別提白送的。路上碰個白送的,你都要懷疑是個騙子,更何況是人呢。說起來,他倒覺得要是上官婷與裴璟很登對。身份相配,男才女貌,一個癡情人一個深情種,一個放下郡主身份倒追三年真情不悔,一個身為帝王卻立志一生只娶一個人,怎么看都是話本上伉儷情深的典型故事。若是裴璟能和親親婷兒小表妹湊成一對,他還真是樂見其成。可惜了可惜了。馬車跑著跑著慢慢停下,孟初霽挑眉掀開車簾,東張西望問車夫:“清河在嗎?”車夫沒講話,婀娜嫵媚的女音卻是響起:“表嫂!”看反了。孟初霽立刻換了邊車簾看,果然看到亮目的麗影立在路邊,不是上官婷是哪個?她身后圓臉的丫鬟為她撐著傘,紛紛揚揚的雪在她周遭落下,襯得她宛如仙女降世。孟初霽眼一亮,連招手道:“快上來,下雪的天氣別凍壞了,快快快?!?/br>上官婷朝他柔柔一笑,順從上了馬車,孟初霽遞了把手,借了把力,防著她摔,然后拍了拍身邊的座位,道:“來?!?/br>上官婷緊挨他坐下,狀似好奇地問:“表嫂,你怎么那么早就進宮來了?”“還不是為了殿下?!泵铣蹯V不經意地答,松開了她的手,問:“你在這兒又是等殿下?”第45章45.答應女人心是細膩的。孟初霽不過隨口一問,上官婷的眼神卻有細微變化,別人無從察覺,她也掩飾得極好,孟初霽看她不說話,疑惑道:“怎么了?”上官婷咬了咬唇,樣子楚楚可憐:“婷兒的確是在等表哥,萬望表嫂勿要怪罪,婷兒只是日復一日的習慣了,還沒有改過來,絕對沒有要與表嫂爭表哥的意思?!?/br>嗨!什么大不了的事呢說得那么凝重。孟初霽擺手笑笑,“別多想,我并沒有怪罪你,我知道你是真心喜歡他,只不過你天天等在這兒他也不睬你,總不是那么回事啊……”上官婷攥緊了帕子,緊緊盯著孟初霽,似是狠心下定了某種決心,從座位上起來,“噗通”一聲跪倒在孟初霽的跟前,驚得孟初霽眼皮子一跳變了臉色:“你這是做什么?!快快起來?!?/br>一剎那,上官婷淚如雨下,揪緊了孟初霽的袖子和衣擺,仰著臉神色凄楚至極:“表嫂,求求你大發慈悲幫幫婷兒吧?”“我能幫你什么,你盡管說就是,好端端的跪我干什么?”孟初霽最見不得美人哭,何況還跪在他面前哭,心尖尖都要被絞碎了,一顫一顫的疼,伸手扶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