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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不是沒重傷嗎?”瞿臨滿不在乎地說道。傅云之一聽,樂了:“聽您這意思,難道我還得夸您打得好?沒把人打死?我知道,是他們欺負人在先,但你也不能直接把人按進池子里還持槍恐嚇吧?槍不是用來給你指著同學腦袋的,這樣不合適,你說呢?”見瞿臨不反駁,傅云之知道他是認了,便繼續忙碌起之前停下的手中事,認真培土養花。好一會兒,他才又說:“從今晚起到返校那天,C2書架第二層看完,我會隨時choucha。還有明天跟我一起去葉應循家里看看他——你可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他為什么挨揍。平白挨了這無妄之災,又得被禁足一段時間了?!?/br>葉應循的腦袋寶貴,整個甘淵都知道,平時被限制著不能隨意走動,出入都有保鏢看護,哪知今天就這么巧了,被人套了麻袋一頓毒打。而這么一打下來,怕是沒有兩三個月,不能自由活動了。也就是說,瞿臨唯一一個稱得上朋友的同輩人,又要失聯兩個月。“知道了?!宾呐R應了一聲,正好聽見家務系統發出提示音,便擱下筆去了廚房取今晚的飯菜。這是非常平凡的一個晚上,與過往瞿臨的打架拆家相比,是不能更和平的一個晚上。彼時傅云之說著明天去探望葉應循,瞿臨也記著明天探望。然而,卻沒有明天了。第二天清晨,瞿瀾峰親自來了一趟小洋樓,謝過傅云之后,將瞿臨帶回了瞿家——黛西夫人的病情一夜之間陡然加重。這個人間,就要留不住她了。在這之前,瞿臨從不知道母親的病情已經惡化到了如此地步,沒人告訴他,他也很少回家。所以他也一直自以為,沒那么嚴重,熬過去就好了。不知這是否是少年人自我意識過剩的通病,總以自己的眼光去判別世界,還以為自己主宰著一切,什么情況都不算糟糕——直到現實的命運給此當頭棒喝。一下子便打得他頭痛欲裂,手足無措。死亡,對人類而言究竟意味著什么?是被時間橫刀切斷,從此再無后文?是生命河流里搖曳的魚,終于游到了它該去的地方?看著母親一天一天虛弱下去,瞿臨有了這樣的疑惑,但他解不開,沒法解。他甚至明知這世上不會有神在憐憫世人,卻仍在心底卑微地生出了一絲機會主義的信神祈愿:有神嗎?如果有神明,那能不能救救她的靈魂,讓她安寧地存于它世?或者,再給點時間,我或許能救救她……也許是為了懲罰他前半生的剛愎傲慢與對生命的藐視,神明不僅不愿意傾聽他的哀求,還終于同樣冷血無情地向他收取了罰金。罰金數額太大,他分了兩次才繳清。一次,是賜予他生命的母親的性命。一次,是引導他走向第二場人生的老師的性命。……接下來的這一整年,時間逐漸蒼白凋零,泛出怏怏的死色。又像一匹扯開的白布,唰啦一下,過去了,翻到了2036年。2036年,對于瞿臨來說,是人生中最黑暗的、被殘忍劈成兩半的一年。年初,他送別了母親,然后馬不停蹄地被軍部帶到研究院,開啟了一項新的實驗計劃。實驗是一個全新思路,耗時相當長,也相當兇險。到了后期,他甚至在培養艙中沉睡了兩個月。等他從培養艙中爬出來,打開與世隔絕的實驗室大門時,席卷的風暴過境,外面已是天翻地覆的……滿城風雨!傅云之突然成了時代的罪人。在人們口耳相傳中,他是一個阻止人類走向更高更遠地方的獨裁者。他拒絕交出泉水之淵第三層的進入限權,拒絕向人類公布生命的奧秘。更不承認,他是一個勾通外敵的叛徒。短短半年時間,傅云之是怎么就從人類啟明星、甘淵“三智”的神壇,掉到了即將被全民表決問罪的斷頭臺呢?瞿臨并沒有去關心原因,他聽聞消息之后,直接從實驗室闖了出去,不管不顧地要去救傅云之。卻在半路被軍部帶領幾千精銳圍捕,大鬧了好一場。最終,仍是被抓捕回去,強行要他聽完現在的局面——這一切事情的原委,還得從年初換屆,新一任總長上臺執政說起。因為還處在合并領土的戰亂年代,作為東方軍區政治中心的甘淵匯聚了整個軍區的政治勢力,人一雜亂,官職也跟著混亂。別說知己知彼,有時候知己都不太知己,陣營變換如割韭菜,割完一茬又一茬。今次又是東風壓倒了西風,強硬派的鳳氏集團掌舵上臺,換血洗地,推行政令。這位新任總長可能是有想名垂青史、大展拳腳的抱負,一上臺便是大規模的改革,一項項法案層出不窮。其中最具爭議的,便是一項“人類基因躍進計劃草案”。旨在改良人類基因,擬計劃在2040年前,為全軍區已收復失地的新生嬰兒全面注射修正疫苗,以培養下一代超級人類。該草案一出,萬眾嘩然。官方宣傳說,基因修正乃是歷史進程的必然,就如同從前的新生嬰兒都會接種甲肝乙肝疫苗一樣稀松平常,沒什么可擔心。經歷過末世的人類,也該有所進步了。但大家也不是傻子。畢竟基因修正事小,可它背后所帶來的沉重而巨大的隱患,不是那么好忽悠人的。誰有權去打破這根底線,將先輩從神手中搶來的人權狠狠踩在腳下?誰又有勇氣,為未來可能因此衍生出無數人造人、階級分化的恐怖社會買單?不少學者寫意見信、反饋、聯名上書請求取消該草案,奔走呼號轟動一時,傅云之亦是其中一員。他曾在“落日”肆虐的末日,夜以繼日地從死神手里替人類搶回未來,這一次,亦是甘淵首位公開反對這項邪惡草案的大學者,率先擋在眾人之前,頂住歷史的車輪。在反對草案的論戰中,他下筆如刀,直切問題命脈,精確、犀利地指出該法案諸多不現實且不正義、不具任何cao作性和參考價值的地方,洋洋灑灑的論文傳遍幾所高校。不知不覺間,站在了學術與政府法案的風口浪尖。但不知從何時起,或許是社會中越來越多勢力加入的緣故,這場原本只在學者之間、學術界與政府部門之間掀起的論戰,漸漸發酵變了味,成了各方勢力之間的你死我活。文字,不再是文字;道理,也不再是道理。所有的爭執與對峙,都成了黨同伐異的尖刀,刺向的不再是邪惡,而是和自己利益相悖的敵人!而就在兩方爭斗即將進入白熱化之時,冷眼旁觀的命運之神,見舞臺上的戲劇還不夠熱鬧,又引燃了一顆熊熊燃燒的火種,丟向人間。4月,中央軍區在對外征戰一個中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