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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之伸手想要去拿那懸在半空的小珠子。“唰——”一只水箭從窗外穿透玻璃破空而來,射向徐盈之正伸到一半的手,他來不及躲閃,被水箭射中。水箭箭勢凌厲力道很大,穿透徐盈之的手腕后依然沒有停下的意思,硬生生地帶著徐盈之倒退幾步,把他死死釘在墻上。疼。自從死去以后,徐盈之已經有很多年沒有感受過疼的感覺了。這支水箭把他的軀體連同魂魄一起釘住,撕心裂肺的疼痛是來自于魂魄而非皮rou,這種魂魄被燒灼的痛苦遠非皮rou之痛所能及。這是黃河水。哐,大門被一腳踢開。今夜的天空烏云密布,月亮再次隱進云層,月影東垂,風雨欲來。門口的男人陰沉著臉,額上的青筋清晰可見。還未進門就已經覺得空氣中血腥氣彌漫,直到打開門時的那一瞥看見的景象差點讓他心跳驟停。早上還鬧著要搭順風車,笑著跟他道別說晚上要早點回來的人,現在正毫無生氣地坐在椅子上,腦袋宛如枯萎凋謝的花朵一般垂著。秀氣的臉龐沾滿了令人心驚的鮮血,連細長的睫毛上都掛滿了凝固的血液,更讓景泠目呲欲裂的是,何宛洛的眉心上赫然插著一把短刀。景泠整個身體開始微微發抖,早在他年幼的時候,就已經摒棄了所有的信仰,不信神佛只信自己,數千年過來,他從未有過畏懼神佛宿命的念頭,直到這一刻,他走向那個毫無生氣的人,才第一次開始祈求諸天神佛保佑那個人還活著。似乎是為了懲罰他,佛祖并沒有回應他的請求。每靠近一步,他的心就更沉一分。那個人,已經沒有了呼吸。千年前如同夢魘一般的記憶又重新回來,他祈盼了上千年才等來的人,他小心翼翼保護視如珍寶的那個人,此刻又一次在他眼前失去了。“阿洛?!?/br>景泠替何宛洛解開繩子,沒有了尼龍繩的固定,何宛洛軟綿綿地倒在景泠的身上。沒有呼吸,沒有心跳,失血過多的身體把景泠眷戀的最后一點溫暖也一并帶走了,懷中人身體早就變得冰冷,除了額上那一柄短刀以外,何宛洛身上還有長短不一的許多道傷口。每一刀都深可見骨,觸目驚心,景泠心痛地快要窒息,好像那些刀全都在他心上狠狠地劃了一遍,他恨不得這些痛苦都是由他來承受。這個人從來沒有做錯過任何事,無論是千年前還是現在,他一直心底善良,愛著這個世界,但最后卻總是不得善終。善良的,向來短命;作惡的,卻活得瀟灑。那么這個天地間,到底道義何在?景泠抬頭,冷冷地看向被釘在墻上的那個人。他的眼神陰鷙冰冷,心底有一個聲音在瘋狂地咆哮,殺了他,殺了這個人,把他加諸在何宛洛身上的痛苦全部都討要回來!盛怒之下,景泠的眼睛變得通紅,指甲狠狠地攥進rou中。在他的身后卷起滔滔的水幕,隨著他握緊拳頭,水幕也跟著收緊,變成一支支小小的,密密麻麻的水箭。景泠輕輕勾動手指,小小的水箭一支一支地射向徐盈之,每一支水箭在觸碰到徐盈之的一瞬間就立刻發出皮rou燒焦的呲呲聲,一縷縷青煙從徐盈之的身體上冒出來,魂魄被吞噬的痛苦讓他痛得面容扭曲,顯得十分猙獰可怕。水箭一根一根沒入徐盈之的體內。不多不少,剛好80支。還差最后一下。人死了還有魂,而魂魄死了就是消散徹底,再也不會存在于這個世上。景泠并不想立刻讓徐盈之的魂魄煙消云散,有時候死才是解脫;活著反而煎熬。他不愿讓這個虐殺何宛洛的兇手就這樣輕易地死去,太便宜他了。景泠變換手勢,身后最后一支水箭隱去,變成幽紫色的火焰。傳言十八層地獄中,有熊熊不滅之火,專待窮兇極惡、十惡不赦的惡鬼行刑之用,烈火永不熄滅,使惡鬼日日受灼燒之苦。這團火焰是他當年去地府玩時覺得好看,一時興起偷盜出來的地獄之火。只是這火焰除了好看就沒有別的用處了,既不能取暖,又不能燒柴,于是就他就一直收藏著,沒想到幾千年過去了,今天竟然有了用處。地獄烈火,可燃魂魄,卻不至死。他要這個人永生永世地受地獄之火焚燒的痛楚。景泠的眼眸被火光映出妖異的紫色,他的神色冷然,不帶任何感情,手指輕輕地一動,幽幽的火焰迅速朝徐盈之飛去。就在此時,誰也沒有注意到的黑暗角落里,一個人影沖出來,擋下了最后一擊。作者有話要說:某魚的新坑開了,文名是,求點擊,求關注一篇很輕松的沙雕文,茶余飯后圖個樂子~第24章無常24.無常景泠這才發現屋里還有一個人存在。在景泠撥動手指的那一刻,人影從暗處斜沖出來,擋在景泠身前。閃爍著紫色光芒的火焰沒入陳隨意的身體,他慘叫一聲倒地不起。“不!小意?!毙煊樕线@才出現恐懼的神色,想要上前扶住倒在地上的愛人。于是忍著鉆心的疼痛猛地一掙,釘死在墻上的水箭竟然也被他掙脫了幾支。“是你?”景泠看清擋在他面前的陳隨意,微微一怔,在人世間兵荒馬亂的某一年,就是他自己親手把無相傘丟給了這個痛失愛人的可憐人。“是我……”陳隨意眉頭皺在一起,仿佛在忍受極大的痛苦,“不要……不要傷害他?!?/br>景泠隨即立刻明白了一切,冷冷地道,“人鬼殊途,他逆天而行,屠害生靈,就該知道必然會有報應?!?/br>“人鬼殊途?”徐盈之冷哼了一聲,情急之下也忘了自己階下囚的身份,脫口而出,“那你自己又是個什么東西?”景泠沒料到他會這樣反問,徐盈之的話正好戳中了他這么久以來一直拼命掩藏,不欲想起的心結,潛藏的心事突然被人點破,□□裸地暴露于人前,景泠不由得心頭一顫。就在他失神的那一瞬間,倒在地上的陳隨意似乎被一股怪力支撐著站起來。“盈之,快走?!标愲S意忍受著體內燒灼,幾乎要把身體撕裂的劇痛,死死地抱住景泠。“小意,你要我怎么丟下你走?”陳隨意回頭,深深地望了一眼身后的徐盈之,嘴角露出一抹決絕的微笑,“還記得那年京城失守嗎?你被副將挾持,他以你的性命威脅我,逼我棄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