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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何宛洛的那一瞬間起,眼里就再也沒有別人了,拾夢聽見心底有個聲音,像地獄深淵里開出的馥郁芬芳的花朵,危險卻誘人,不斷蠱惑著她墮入她所鄙視的黑暗中。景泠能感應得到何宛洛的氣息,從何宛洛搬走的那一刻起,他就按捺不住自己的思念,一直這么遠遠地跟著何宛洛。他以為過去的幾千年自己都能熬過來,未來的日子最壞也不過就是回到從前,但他小看了得而復失的痛苦。人生七苦,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他不是人類,卻在這短短的幾天把七苦體會了個遍。靠在他懷里的人動了一下,咂咂嘴,吐出一口酒氣。景泠皺眉,這么冷的天氣,他怕何宛洛這么睡著會感冒,就近在邊上的酒店開了一間房。等到景泠摻著何宛洛進了酒店房間以后,才一愣。突然他明白為什么樓下服務員看他們兩的眼神充滿了曖昧。這個酒店的布置……燈光是昏暗曖昧的暖紅色,圓床上掛著大紅色的紗帳。一插上房卡自帶HIFI就開始放起爵士樂,房間另一側放著巨大的足以容納兩人的圓形浴缸,浴缸里已經放好了溫熱的水,甚至還貼心地鋪滿了緋紅的玫瑰花瓣。這明明是個情侶酒店!想起服務員看他們倆的眼神,景泠不自覺地臉上發燙。“景……景哥?你怎么在這里?”懷里的人突然睜開眼睛,仿佛不確定眼前的人真的是景泠,突然湊近仔細看了看,又伸出手戳了一下他的臉,才肯定真的是景泠在他身邊。“你喝醉了?!?/br>“我沒醉,”何宛洛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把掙脫景泠,踉踉蹌蹌地在房間里走了起來,“你看我還能走?!?/br>“小心——”何宛洛昨晚的酒還沒醒,今天又喝了許多,勉強走幾步都是強撐,剛跌跌撞撞地走了幾步,就迷迷糊糊地撞在浴缸邊沿,一陣重心不穩,栽倒在浴缸里。景泠趕忙過來想伸手去拉他,何宛洛猝不及防地被絆倒,慌忙中伸手一抓,正抓住景泠的衣領,這一跌力氣大的把景泠拽著一起,拉到了浴缸里。景泠在上,何宛洛在下。剛剛那一扯,把景泠胸口的扣子扯開兩粒,此刻的景泠和何宛洛就這么濕漉漉地以曖昧的姿勢倒在浴缸里,兩人距離很近,何宛洛吐出的帶著酒精的微熱的氣息一陣陣噴在景泠臉上,撩得人心里癢癢的,景泠的臉瞬間變得通紅,比喝醉了的何宛洛更像醉酒的人。就這么過了一小會兒,景泠覺得不妥,撐著浴缸想要爬起來。下一刻,浴缸中的人伸手一攬,死死地攬住景泠的腰,再一勾手,他又重新跌回何宛洛懷里。何宛洛已經全身濕透,緊緊地貼著景泠。景泠感受到何宛洛的體溫透過薄薄的襯衫傳遞給他,這是他連做夢都渴求的溫度。“景哥……景哥?!?/br>水里的人不知還有幾分清醒,不停喃喃地叫著景泠的名字,低沉的嗓音好聽又魅惑,一聲一聲地摧毀著景泠的心理防線。何宛洛感受到景泠的掙扎,卻沒有放手的意思,抱著景泠的手又用力了幾分,他眼睛微閉著,雙唇輕輕地貼上景泠的。這個吻,綿長又溫柔。他的唇很薄,柔軟又溫暖,景泠身體一僵,一時間腦子里一片空白,近乎本能地開始回應起來。相比于何宛洛的溫柔,景泠的吻帶著近乎絕望的熱情,化被動為主動,狠狠地吻住何宛洛,壓抑了近千年的感情在這一吻中盡情釋放。就這一刻他想不管不顧,沉溺在這個吻里,地老天荒。得到回應,何宛洛呼吸逐漸急促,伸手去解景泠的衣扣,半天都解不開。他的好脾氣都用完了,終于忍不住一使勁,景泠單薄的襯衫被硬生生扯開,何宛洛的指間觸在景泠的胸前,順著胸、小腹,一路往下。他的指間每劃過一處,景泠就覺得那一處的皮膚在發燙,灼熱到幾乎要燃燒起來。何宛洛的手從胸前撫到后背,順著挺直的脊梁骨一直往下探進褲子。景泠的動作一滯,突然所有的激情像潮水退去一樣消失殆盡,頭腦清醒過來。他到底在做什么?感受到懷里人的停滯,何宛洛挺了挺身子,貼上來想要繼續,景泠卻徹底清醒過來,一把推開何宛洛,指間泛起幽幽的藍色光芒,在藍色光芒的催動下,本來就沒剩幾分意識的何宛洛終于沉沉睡過去。景泠橫抱起何宛洛,幫他擦開頭發換好衣服,平躺放在床上蓋好被子后,又坐在床邊看了許久才離開。有這一晚就夠了。景泠暗暗跟自己說,有這一晚,他這么多年的期盼等待都有了回報,不應該再要求更多了。新城進入了深夜,商場和小店紛紛打烊,喧囂熱鬧的城市逐漸安靜下來,只剩下路燈還在敬業地把新城照的燈火通明。第17章危機17.危機冬天的五點多,天還是要亮不亮的,東方已經泛白了,但夜色還沒有完全褪去。路燈完成了一夜的工作,在同一時間齊整地熄滅,雖然已經到了黎明,卻比夜間還要黑暗。晨曦出現前是一天最黑暗的時刻。孫曉剛完成一夜的工作,急匆匆地回家。因為是冬天的原因,五點多路上還沒有什么行人,只有零零散散路過的幾輛汽車。孫曉在新城的一家工廠上班,正趕上一批訂單趕工,工作強度很大,三班倒變兩班倒,經常要通宵上班,到黎明才能回家。按電梯上樓,到了門口,孫曉發現門竟然沒有上鎖,就那么半開在那里,頓時間她氣不打一處來。她那個不爭氣的男朋友,自從半年前失業以來就一直窩在出租房里打游戲,整天沉迷于游戲,家里的一切開銷全都靠著她一個人維持,今天肯定又是打游戲打得迷糊了,連門都忘了關。孫曉推門進去,房間里黑漆漆一片,只剩下電腦屏幕的燈光還在幽幽地亮著,趙銘果然坐在電腦前。“趙銘,你給我過來!”趙銘沒有任何反應,依然坐在屏幕前。孫曉火冒三丈,氣沖沖上前,一把揪住趙銘的衣服,誰想到趙銘只是虛坐在那里,被孫曉這么一拉就連著椅子應聲倒地。透過屏幕幽暗的燈光,孫曉看見趙銘的胸口處插著一把水果刀,鮮紅的血把羽絨服全部浸透,他的眼睛圓滾滾地瞪著,連瞳孔都開始擴散了,哪里還有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