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3
禇風端起酒杯,仰頭喝了一大口。一口喝完,又端起酒杯,酒保趕忙摁住他,說道:“這是好酒,也是烈酒,不能這么喝,這么喝是暴殄天物?!?/br>“松開?!钡楋L推開他,不耐煩的說:“酒是我買的,我想怎么喝就怎么喝……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怕我喝醉?!?/br>酒保被駁了面子,干笑兩聲,說道:“喝醉了沒什么,把身體喝壞了,虧了的是你自己?!?/br>“話真多?!钡楋L不聽勸告,悻悻然端起酒杯迅猛的喝下一大口。酒精在胃里濃縮翻滾回流,沖進肺里,躥入鼻子里,嗆得他鼻涕眼淚直流。“別喝了!”一直保持沉默的王壤奪走他手中的酒杯,斥道:“你就算喝死了,彭疏逸也不會回來?!?/br>“別跟我提……提這個人?!彼诎膳_上咳嗽了一陣,才回頭去搶被奪走的酒杯,“還給我!”“不還?!蓖跞廊烁?,手也長,酒杯在他手里,禇風怎么都夠不著。倆人爭來搶去,眼看氣氛變僵,酒保不幫忙勸阻,反陰陽怪氣的說:“人都走了,你這要死要活的,犯得著嗎?”禇風瞥了他一眼,再把注意力集中在王壤手中的酒杯上,“還給我!”左峰出來打圓場,“壤哥,你讓他喝,喝醉了,說不定就把那小子給忘了?!?/br>王壤將信將疑,問道:“會嗎?”禇風被他們煩透了,皺起眉頭,解釋道:“誰說我喝酒是因為他!”怕他們不信,加重語氣補充說:“從他義無反顧登上飛機的那一刻,他的死活與我無關,我的死活也與他無關,我們再見就是陌生人?!?/br>王壤用驗鈔的專注度打量禇風半晌,欣慰而笑;酒保在吧臺后,單手支著下顎,露出看了一出好戲的神情;左峰在禇風身后,禇風轉身,看到他也在笑。他們就等著禇風把這句仿若賭咒發誓的氣話發泄出來,禇風了然,呵呵笑了起來,“你們真壞!”酒勁卷土重來,他顫顫悠悠下了吧臺椅,站在王壤面前,盯著王壤如黑珍珠一般渾黑幽亮的眸子,嗔道:“哥哥們真壞!”也許是因為激動,也許只是喝醉了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張開雙臂抱住王壤,趴在他胸口,重復了一遍“哥哥們真壞”,隨后移開。這個擁抱只維持了幾秒鐘,眨眼即逝,可王壤卻亂了心神。“我得去衛生間一趟……”禇風打了個酒嗝,一股混合著酒和腐物的味道直沖上來,他趕忙捂著嘴,朝衛生間跑去。誰都沒料到會發生后來的事,喝到吐的人比比皆是,大家只道是尋常,繼續調笑玩鬧。若是早知道,王壤會在他跑開時馬上跟過去。禇風穿過人群,直奔衛生間,沖著馬桶,吐個死去活來,差點把胃都給吐了出來。吐出來反而清醒了,但身體卻是疲軟的。他踉踉蹌蹌走出衛生間,回到酒吧大廳,嘈雜的音樂和烏泱泱的人撲面而來,堵住他的口鼻,令他無法呼吸。他需要呼吸一點新鮮空氣。他離開了酒吧,來到街道上,仿若來到另外一個世界。一個廣闊的世界,高懸的天空,四通八達的道路,任他自由馳騁翱翔,可他又能去哪呢?他曾把與彭疏逸在一起當做人生目標,失去這個目標,便失去了方向。天地廣闊,人海茫茫,他能去的地方很多,關心他的人也不少,但在此時此刻,他只想一個人呆著,想一想未來的路該怎么走。他踉踉蹌蹌向著一個小巷子走去,好像那里有什么在指引他。王壤回過神來,禇風已經不見了,他慌張四顧,酒保指了指衛生間的方向,說道:“去衛生間了?!?/br>王壤看了一眼手表,端起酒杯喝了兩口,又看了眼手表,仔細計算著禇風離開的時間。酒保見狀戲謔道:“這么緊張干嘛?他去衛生間吐了,吐完就回來了?!?/br>左峰明知故問,“你們在說誰呢?”酒保朝衛生間的方向努努嘴,說道:“還能是誰?”左峰嗤笑。“王公子真癡情?!本票@道:“暗戀人家四年了吧!”王壤不答,漫不經心的喝著酒。“據我所知有四年了?!本票W灶欁缘恼f:“四年來愣是瞞的滴水不漏……你對他這么好,這樣默默奉獻是圖他什么?圖他在你死后發現你寫的日記,良心發現,給你送上一面錦旗?”“……”酒保揚起下巴,以一個洞悉一切的睥睨姿態說道:“癡情,也傻?!?/br>“胡說八道?!弊蠓逍Φ溃骸叭栏邕@是深謀遠慮?!?/br>酒保笑的前俯后仰,連聲說:“是是是!”王壤無心理他們。左峰移到禇風原先坐的椅子上,挨酒保近了一些,問道:“你是怎么知道壤哥暗戀……他的?”他往衛生間的方向指了指,沒把名字說出來。酒保了然,語重心長的說:“說來話長了?!?/br>那段時間正值當地政府部門緊抓治安問題的時候,沒有酒吧敢招待未成年。沒滿十八歲的禇風因為在王壤的謝師宴當天沒能與王壤這些哥哥們去成酒吧,郁郁不樂了一晚上。第二天,王壤得知情況,花大價錢請該酒保加了個白班,偷偷的把禇風帶了過去。考慮到白天的酒吧太冷清,王壤托該酒保請了個歌手來表演。該歌手唱功了得,卻在為他們演唱時唱的磕磕絆絆,該酒保覺得丟了他的臉,所以在他們走后,便去質問那歌手。那歌手告訴他,他當時唱的是王壤帶來的歌。那是一首沒在市面上流通的新歌,歌的詞譜略有涂改的寫在一張A4紙上,他覺得奇怪,便去問王壤那歌打哪來的,王壤沒與隱瞞,說是自己寫的。歌據他說寫的不錯,但因為是第一次唱,唱的自然不流暢。他得知這情況,再回想起王壤在看禇風時專注的眼神,就什么都知道了。酒保長話短說,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背景,然后說道:“寫情歌追人,這是多少年前的套路了。一個年輕人,整的跟個老古董似的。你不知道,我本來就困,聽那歌像在聽催眠曲,困得我呀……眼皮直打架”他學了一下當時的情形,兩眼皮上下翻動,十分逗趣。“壤哥有才,什么都玩的轉?!弊蠓逭f是這么說,卻不顧及當事人在場哈哈大笑。笑聲如魔音環繞,硬生生蓋過酒吧里的音樂。王壤著惱,斥道:“笑夠了嗎?”說完,往旁邊瞥了一眼,說道:“別讓別人給聽見了?!?/br>王壤為人謹慎,他暗戀禇風的事,當時只告訴了自己的死黨左峰。酒保歪打正著知道了,在后來與王壤再見面時說了出來,便因此被王壤要求嚴守秘密。豪門世家的水深,即便王壤沒告訴他緣由,他也能想到對方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沒敢在外頭說,但是當時情況特殊,他一時沒忍住拿出來涮了一涮。左峰了然,做了一個閉嘴的手勢。酒保往四周看了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