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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頭發絲都長出了味蕾,都能嘗出味道,知道那是甜的,無比的甜。當疲憊卷走最后一絲清明,重重的眼皮垂下,再睜開時,燦爛的陽光退去,轉而換之的是深沉的暮色。王壤帶著醉酒的眩暈看了一眼窗外,借著僅剩的一點光明看了一眼緊摟在懷里的人,依稀間看到背對著自己蜷成一團的他,身上僅掛著件撕成爛布的襯衫,襯衫下不是傷痕就是吻痕。洶涌襲來的恐懼伴隨某種猜測,令王壤打了個激靈,跟著陡然坐了起來。不知怎的從客廳來到臥室,王壤茫然的環顧四周。原本整齊的臥室一片狼藉,丟在地上的衣服,掉在地上的臺燈,亂糟糟的床單……以及他無遮無攔的下半身,樁樁件件都不容他為自己所做過的事狡辯。盡管如此,他感覺到的還是恐懼,沒有后悔。深知不能逃避的王壤深吸一口氣,戰戰兢兢的扶著他的肩膀,輕輕的把他翻了過來。在王壤醒來之后,他一直無聲無息,讓王壤以為他睡著了或者昏厥過去了,可當王壤把他翻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卻是他睜著眼睛。他睜著的眼睛在無聲淌淚,眼中滿布紅血絲,眼眶通紅,嘴唇紅腫,臉頰卻白得瘆人,恍若惡作劇的入殮師手下的一具尸體。王壤想著,“他在恨我吧???”在他經受家變最脆弱無助的時候,被他從小到大的玩伴、喊了十幾年的大哥推向了絕境,他一定在恨他!難道不該恨他嗎?“不要,不要……褚緒,不要恨我……不要離開我……”王壤伏在他的胸膛上,因為難以遏制上涌的恐懼而聲嘶力竭。聲音停止,隨之墮入漫長的靜默。在靜默中,最后一點光明湮滅,四周黑漆漆,只有窗外遠處的燈火在寂寥的黑幕下閃爍。在王壤以為他倆會在這一夜,彼此無話走到死。他的胸膛傳出了微弱的心跳聲,他的鼻腔發出輕微的哽咽聲,他倒吸一口氣,再重重呼了出來,抬起一只手,停在半空,接著輕輕的落在了王壤的頭上。“壤哥……”多么諷刺的稱呼,讓王壤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整個埋進去。也許連他也覺得諷刺,所以他換了個稱呼,奄奄一息似的說道:“王壤,我后面……后面出了血……好疼……我好疼……”王壤聽到他的聲音,抬起頭來看他,打遠處而來微弱的燈光映在他的臉上,他的臉出奇的平靜。那一刻,千萬分的恐懼都不及心疼,像拔地而起的大浪沖垮王壤求而不得的那點執拗筑成的堤壩洶涌而來,王壤終于后悔了,難以自抑抱著禇風痛哭了出來。第7章現任④那次之后,他身心受創,意志消沉了很久??v然在王壤悉心照顧下他不再意志消沉,縱然他答應與王壤同居,縱然他們同居時也有快樂的時候,王壤還是覺得也許他從未原諒過自己,受到那樣的傷害哪能輕易原諒。但王壤對他的寵愛比之以前有過之而無不及,簡直百依百順,當然也是因為他從不提過分的要求。——那次中清醒著的禇風聽醉醺醺的王壤說了很多話,受了傷,還受到了驚嚇,因為他對那種事發自心底恐懼而從不去回想那次的過程。在他的主觀意識里那次沒有發生,可影響卻留下了。禇風以為他之所以提出與自己同居是為那次酒后亂性負的責任,他每次說愛他都是愧疚在作祟。當他說出開始喜歡他的時間,那時間遠早于那次發生的時候,他開心極了,開心得可以暫時放下世間的紛紛擾擾,甚至累了也睡不著。“王壤,睡著了嗎?”禇風扒拉下一截毯子,趁著亮光,仰起頭瞅了瞅王壤。王壤閉著眼睛,其實也沒睡著,但原因卻完全不同,當禇風撓了撓他的脖子,他才說:“沒呢!你睡不著嗎?”禇風在有限的空隙里,輕微而鄭重的點了點頭,說:“嗯!我睡不著?!?/br>“你不是累了嗎?”“累了也睡不著!”王壤睜開眼睛,瞅了瞅他,在他綴滿星星的眼睛上落下一個吻,問道:“難道你想再來一次?”“不是!”禇風及時擋住他即將落下的又一個吻,解釋說:“我想我爹了。之前聽你說起我爹,我忽而想起很久沒去見他,我想去見他,你陪我去嗎?”“當然去!難得我倆都休息可以一起去?!蓖跞涝诙虝旱男菹⒅谢謴土梭w力,從沙發上彈了起來,抱起還躺著的禇風,往浴室走。當禇風洗完澡出來,方揚的電話打了過來,他簡單的回復了一句,掛了電話,王壤正好從浴室里出來,看他手里拿著手機,問他是誰給他打電話,他沒把彭疏逸回國了目前正在公司里堵他這件事告訴王壤,在他的意識里他覺得他自己能把這件事處理好,便說是工作電話。“身為老板要懂得適度放權,不是為了偷懶,而是為了拉攏人心?!?/br>王壤不知道他為什么那么勤奮,猜他可能不懂經商之道,雖然他大學學的是經濟類學科,可到底腦子不夠活絡,傻呆呆的,但很可愛。“我知道了!”禇風回答的敷衍,空氣突然安靜,他以為王壤在生氣,頭剛伸出上衣領口,便立刻去看王壤。王壤在扣襯衫上的紐扣,見他看向自己,隨即捧著他的頭,在他腦門上吧唧了一口,再用拇指擦了擦上面的口水,笑著說:“知道了的話就按我說的去做,別讓手下吃干飯,什么事由什么部門去處理,你就老實的坐在老板椅上看報表、做計劃、開開會、數數錢就好了,別累著自己!”禇風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個吻滌蕩了心神,有數秒覺得自己近乎羽化登仙,在那數秒過后,心情依然清朗,仿佛紛紛擾擾的一切已經遠去,或者回到了無憂無慮的少年時代,還可以賣個萌、撒個嬌、搗個蛋或者任性一下,不需要為此付出任何沉重的代價。“只數錢就好了,我只喜歡數錢,也只會數錢?!钡楋L開玩笑的說。看他笑的開心,王壤的心情也好了。王壤扣上西褲上的紐扣,在他臉上捏了捏,說:“這么喜歡數錢,回頭去銀行取一百萬,讓你坐在床上慢慢數,好不好?”“好??!你可不能食言?!钡楋L抱住他,笑的眉眼彎彎。——禇風父母所在的療養院在郊區,風景好,空氣也好,非常適合養老和養病,就是地址有點偏有點遠。禇風和王壤到達那里的時候已經臨近晚飯時間,因為沒有提前通知二老,當他倆突然到來,二老沒備他們的晚飯,為吃什么犯了好一會兒愁,最終決定在食堂將就吃一頓。二老住的套間有自己的廚房,療養院里也有食堂,但食堂里的都是清湯寡水,有益健康,卻無法滿足口欲。王壤從小被教育的嘴不刁,對食物沒什么要求。禇風從小被寵得嘴特刁,只吃喜歡吃的,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