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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明心思磊落,無不可告人處,便低聲把路上的事說了。 崔大娘驚訝道,“你這般膽大!”又回頭從人縫里看一眼王存,笑道,“王舍人人中龍鳳,以后或許會位極人臣也說不定?!?/br> 李明明點頭,看起來王舍人與第三代領導們關系也不錯啊。不過話又說回來,伴君如伴虎……希望他平安如意吧。 一直關注李明明,同時關注兩位皇孫的張生看到這一幕,竟然隱隱產生出些老婆偷人的氣憤,我還道是個冰清玉潔的,原來是不知幾時攀了高枝。 張生本想找機會接近兩位皇孫,特別是廣陵王,一是他保不齊就是日后的太子乃至皇帝,二是他結交了不少名士大儒,若入了這些人的眼,可得行卷或公薦,進士及第,又有何難! 但這樣湊上去,皇孫們連名字恐怕都記不住,又顯得趨炎附勢沒格調,再者看王存實在不順眼,張生只得暫時作罷。 看同行的兩位朋友興頭頭往皇孫們身邊湊,張生清高地負起手去吹江風去了。嗟夫!才高而不得用于王庭,情深而見棄于美人,悲哉!張生覺得自己簡直就是現代的屈原。 李明明卻著實看了一場好球賽。 三娘果真厲害,平時看著嬌憨,在球場上狡猾得緊,馬術也著實是好,準頭也不錯,贏得好幾個滿堂彩。李明明覺得,三娘即便不是MVP,也得是個狀元新秀什么的——原諒一個只看過兩場NBA什么也不懂的人胡言亂語吧。 俗話說,女人看球,其實都是看球員。李明明除了看三娘,也看打球的帥哥們,運動系的總是格外順眼些,奔跑的荷爾蒙,不對,騎馬的荷爾蒙! 偶爾,忙中偷閑,李明明也瞄一眼王存。 馬球賽越發激烈,周圍看球的人,包括女郎們,有興奮地站起來,甚至大喊大叫的,也有崔jiejie這種依舊端坐,宛如聽音樂會的。李明明一邊陪著“聽音樂會”,一邊腹誹,如果大家都這樣“有氣度”,球員們保不齊會沒意思地中途摔桿子走人的。 回去的牛車上,三娘一邊把玩廣陵王獎勵的玉環,一邊嘰嘰喳喳解說加“重播”比賽——沒錯,三娘他們隊贏了。 為了不掃三娘的興,大娘和李明明一直聽著,被荼毒了一路。 晚上,李明明給趙如琢留言,“今天看到了唐代的馬球比賽,很棒,真心很棒!我meimei三娘打得也特別好——” 趙如琢微皺眉,李明明這是融入到角色身份中去了? “——還見到了皇孫,可惜沒法查書,不知道這個皇長孫是不是以后的皇帝。對了,我又見到了王存?!?nbsp;李明明暫時把趙如琢當樹洞加閨蜜,“我原來也知道他帥,但是今天覺得他特別帥,有點怦然心動,怎么辦?” “……” 李明明看到那一串省略號,腦補銀白色機器人一臉懵叉加無奈,不由得笑了,惡作劇地說,“你們機器人不能理解!” 趙如琢直接關了留言板。 真小氣!李明明笑嘻嘻地閉上眼,王舍人,歡迎你入夢來。 第20章 更多事的上巳節 眼看快到上巳節了,王氏給姐妹三個做了一個樣式的華麗短襦和裙子,鄭氏也被勾起了興趣,去外面銀樓打了一式的步搖,周氏卻每人給了一把嵌珠寶的小刀。三樣中,李明明最喜歡這把刀。 提前兩日,家里便做起了煎餅,據崔大伯說,家里做的比圣人賞下的還要好吃些。 節日的氣氛這樣燥了,姐妹們卻照舊得去上學,只正日子那天可得放假。 自然又是灌了滿腦子的“其獸則庸旄貘嫠,沈牛麈麋 ,赤首圜題,窮奇象犀”,李明明在心里哀嚎,漢賦到底什么時候能講完??!??!??!我穿來詩歌文化盛行的唐朝,聽了滿腦子的漢賦回去,真的沒毛病嗎? 看著一臉生無可戀的李明明,紅娘張張嘴,猶豫了一下,笑問,“小娘子是怎么了?莫不是被先生責罵了?” 紅娘自權力被分流以后,在李明明面前便越發殷勤小心了。 李明明嘆口氣,沒回答紅娘,反而道,“我不在家,你們別光在屋里悶著,去庭院里踢踢毽子也好?!?/br> 紅娘看李明明很是和藹,便笑道,“小娘子——”又目視其他幾婢。 幾婢都出去了。 李明明看紅娘。 “今日張郎來了,拜訪娘子,還問起小娘子呢?!?/br> “哦?”李明明神色不明地笑。 紅娘再看一眼李明明,小心地說,“婢子時刻記著小娘子吩咐的要回花箋的事,便找機會問他。他約小娘子上巳節時在曲江邊杏花林見面,說兩人解開誤會,自然會把花箋還給小娘子?!?/br> 上巳節這種傳統的帶有曖昧色彩的節日,跟你曲江邊小樹林約會?我失心瘋了才會答應!再說我跟你有個屁的誤會! 李明明點點頭道,“知道了?!?/br> 既然你張生不要臉,就別怪我潑你臟水了。 李明明靜靜心神,招呼婢子們,“我要做功課了,阿朱磨墨、阿青鋪紙,”自己把書攤開,又道,“紅娘、阿紫去幫我煎一碗茶來吃,別又放胡椒又放姜的,要清清淡淡的,用阿姊給我的那甕梅花雪水?!?/br> 婢子們都脆生生答應了,動作起來。 紅娘滿肚子思量,攜著阿紫出去了。 上巳節轉眼就到了。 今天全家都出動了,一拉溜的車馬,頗有世家氣派。整個長安城差點交通堵塞,平時一個時辰的路,今天走了小半上午才到曲江邊。 王氏根據往年的經驗,一開坊門便派仆人出來占地方,所以崔家得以占了一個臨江有石有柳的地方。 看著這漫山遍野的香車寶馬,紅男綠女,一片的帳篷、氈墊,以及摻雜其中的步障、屏風,李明明總算見識了唐朝人的上巳節盛況。 一年一度的節日,又有郎君娘子們在,鋪陳自然與李明明她們看馬球時的小打小鬧不一樣。 奴仆們展開畫了水墨風景的屏風,鋪了大紅氈墊,放上一圈矮幾,又燃了香,幾上擺放著酪漿、煎餅、桃花糕、胡餅等物,郎君們座位前還有酒。 雖有崔鶯鶯的記憶,李明明仍然咋舌,一個春游,好生講究! 崔大伯喝了兩盞酒,斜倚著旁邊的石頭,笑道,“大郎去舞一套渾脫劍來?!?/br> “是,阿耶?!贝筇眯终酒?,來到旁邊的空地上,拔出腰間佩劍,舞了起來。 真個淋漓頓挫,豪邁萬分!李明明看得目眩神馳,平時見大兄溫文爾雅得很,聽說在國子監學得也很好,今年要考進士的,沒想到竟然是文武全才! 崔三叔看得興起,口占一首七絕。 李明明內心澎湃,這才是大唐氣象,這才是士族風流! 崔大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