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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玉琳嘆了口氣:“不要仗著自己功夫好就窮折騰,聽我一句,老實看路,當心腳下?!?/br>走到一處荒地,不知誰點了一把火,已經風干的枯草連成一片燒起來,照得一方小天地明如白晝,楊玉琳對此習以為常:“從火里穿過去就行了,當心別燒了燈籠?!?/br>說完淡定地護著燈籠就一溜小跑穿了過去。這也可以?!良輔心里大大的問號尚未捋直,不管三七二十一也跟著跑了過去,熱浪迎面撲過來,看著駭人,但確實燒不到人,倒也新奇。九曲十八彎地又走了一程,遇到了第一個水塘,岸邊栽著幾棵歪脖子的、很上了年紀的老樹,良輔便是在這里碰見了金龍燈。金碧輝煌的燈,高高舉起來,在水面上映出一條長龍,水面無波,看去竟似在空中翱翔,姿態傲然拔群,良輔看了看手上巴掌大小的兔子燈,心里的落差太大,一時有些接受不來。楊天虎年紀最小,在金龍燈的隊尾舉燈,被良輔一把拽住的時候,腦子還有點懵。良輔死命拽著他的袖子:“你,把這燈給我行不行?”楊天虎還不待回答,塘邊炸起一道蓮花焰火,照亮了半邊天空,水面上映照出一朵絢麗蓮花,與天上的蓮花焰火相映成趣,更有一條明亮金龍相伴左右,是極華美的一幅畫面。良輔一時看天,一時看水,一時看燈,覺得這一趟出宮,真是賺翻了。楊天虎只定定看著良輔,焰火下這人一雙眼睛流光溢彩,臉上笑意盈盈,真的十分……好看。良輔拉了拉楊天虎的袖子,又問了一遍:“你這燈真好看,給我行不行?”楊天虎呆呆地點點頭,呆呆地將燈遞過去,呆呆地叮囑:“當心腳下?!?/br>良輔樂瘋了,伸手就接,但他萬萬想不到這燈會這樣沉!這是楊天虎他爹用純金打出來的鏤空金龍燈,里面滿裝的是七彩寶石,手柄用的是鐵梨木,三丈長的龍燈須得九個人才扛得起來。土財主出手,畢竟不同凡響,不沉才是見了鬼……良輔一手接不住,被手柄帶著往水塘里栽,楊天虎一時手忙腳亂,又要扶燈又要扶人。楊玉琳緊走了兩步去幫忙,腳底被不知道什么東西絆了一下,伸出去的手直接推到楊天虎背上,將良輔和楊天虎直接推下了水……金龍燈本就沉,這一路行得辛苦,楊天虎抓著龍尾就入了水,拖累得近處的二三個叔伯腳底不穩也下了水。景福臨一把拽住楊玉琳胳膊,哪里就拉得住,反被帶進水塘里,連著數聲“咕咚”“咕咚”,一行人皆沉了塘。動靜這樣大,傅達禮、元霸趕緊地就去撈人,所幸水淺,諸人安好,只是衣衫盡濕,難免冷了些,落水的叔伯們急急忙忙就各自歸家換衣裳,動作麻利點還能趕得及上廟。楊玉琳也顧不上數落楊天虎了,拉著景福臨就走:“走走走,先回去換身干凈衣裳,莫要凍壞了?!?/br>景福臨一舉一動隨他安排,乖乖在后面跟。楊天虎自打落水就沒撒開手,把良輔護得緊緊的,楊玉琳伸手準備拉良輔回去換衣服,被楊天虎一巴掌拍開。楊玉琳被他拍懵了:“干什么?”楊天虎一張臉憋得通紅,氣鼓鼓的樣子,憋了半天才終于從牙齒縫里憋出來一句極小聲的話:“男……男女授受不親……”腦子里轉了一百八十道彎,終于明白過來楊天虎在說什么,楊玉琳笑得岔氣,擺擺手,一邊笑一邊拉著景福臨就走了。良輔臉都綠了:“男女授受不親?”楊天虎聽他一問,才反應過來自己還拽著人家的手,跟被燙了爪子的貓似的,趕緊就彈開了,紅著臉磕磕巴巴地:“我……我帶你回家換衣服……”楊天虎火急火燎領著人回了家,火急火燎地就安排自家的丫頭們伺候良輔沐浴更衣。看著一水的女裝,良輔氣不打一處來,擼起袖子就開始扒拉自己身上的衣服,一邊脫一邊對楊天虎咆哮:“你看看清楚,爺是男的,男的!”良輔剛扒拉開領口,露出半截雪白的脖頸,楊天虎就已經被晃瞎了眼,臉上紅得能滴出血來,手忙腳亂就伸手去按住良輔的手,止住他的動作。一手按在他腕上,白皙滑膩,楊天虎臉上越發燒起來,閉了眼,做賊一樣撲騰著往外跑了。脫衣服脫到一半、還來不及證明自己男兒身的良輔呆立原地:“……”楊天虎深恨自己不體貼,既然人家姑娘是女扮男裝,自己怎么好戳破人家的私隱呢?到底尋了一件男裝,悄摸摸派丫頭給良輔送了去。良輔本就久居深宮,膚色較常人白皙,較楊天虎這般四處撒潑自小野大的人更顯云泥之別。眼下身穿一身織藝精湛的櫻草綾地玉堂富貴加金錦袍,金絲灑線繡兩只靈巧的山雀在茶樹枝頭嬉鬧,栩栩如生,玉蘭、海棠爭奇斗艷,濃麗華美。外罩一件楊天虎擔心冷著他特意給他加上的金貂絨披肩,櫻草色本就嬌嫩,金貂絨顯溫,襯得良輔整個人綿軟一團。楊天虎紅著臉點點頭,心說,就是嘛,長得這么好看,肯定是姑娘嘛……睡夠了逼仄的柴房,楊天虎這三進的大院落令良輔覺得舒適寬敞,索性閑庭信步,賴在這兒不走了,楊天虎也樂得百般殷勤照料他。且說楊玉琳帶了景福臨回來,整個鎮上熱熱鬧鬧地都在田埂上過燈,家里倒顯得靜謐,楊玉琳忙著給景福臨準備熱水并衣物,安置他沐浴更衣。景福臨收拾好出來,不見了楊玉琳人影,這小子,該不會是玩心大起,丟下他就自己去過燈了吧?滿院子里繞了幾圈還是不見人,景福臨飛身上了房頂,遠遠望著田野里蜿蜒的彩燈長龍。“大冷天的爬房頂干什么呢?還不趕緊下來?!?/br>景福臨低頭,看見楊玉琳站在院子里喊他,景福臨應聲下來,楊玉琳手上拿著一條小毛毯,拉著人進了屋子,把人摁住給他擦頭發,才擦了一下,潔白的毛毯上現出幾抹泥痕。“哎喲,頭發怎么這樣臟?可也洗過沒有?”景福臨點點頭:“在水里泡了泡?!?/br>楊玉琳無語:“那水塘底下不知道養著多少肥魚肥蝦,你一頭栽下去,還指望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