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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星光一般,景福臨不自覺帶些心焦:“你笑什么?”楊玉琳任他抓著,也不著急:“你想知道我們關系為什么這樣好?因為我小時候救過他的命?!?/br>楊天虎從小皮到大,五歲的時候爬樹掏鳥蛋,從樹上下來的時候失足跌進了糞坑里。景福臨把他的手拽得緊緊的:“你跳下去救他?”楊玉琳露出一個難以置信的表情:“阿福,原來你的心地竟是這樣好,居然還愿意跳進臭哄哄的糞坑救人,你真是個好人……”景福臨擰著眉:“那你說救他……”楊玉琳有些無語:“我自然是找了個竹竿遞給他,讓他自己爬上來啊,舍身救人這種事,我可做不來……”不僅如此,楊天虎在接下來的漫長歲月里,每次一靠近楊玉琳,楊玉琳就要掩著鼻子說他臭……楊天虎淚流滿面,每天堅持不懈沐浴焚香,屋子拆了改用香木新建,案頭熏香經年不熄,花了好多年好多年的時間,才讓楊玉琳重新與他親近起來。如今楊玉琳仍像小時候一樣,愿意睡在自己榻上,這中間還不知道費了楊天虎多大的功夫,真說起來都是一把辛酸淚……景福臨不能釋懷:“你對清寧殿都沒有這樣熟悉……”楊玉琳納了悶了:“我自小長在楊家鎮,楊天虎與我家相鄰,我自然是熟悉的,你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景福臨不作聲。楊玉琳看見他磨磨唧唧的樣子心里無端就有些煩躁,自從回了楊家鎮,楊玉琳性子里的不安分一點點在復蘇。楊母是一等一灑脫的人,鎮上也多的是野性難馴的玩伴,在清寧殿,大家知書達理,溫溫吞吞,不覺得有什么,一回了這兒,再看景福臨這個溫溫吞吞的樣子,就真的有些讓人心焦了。一時間也忘了君臣之分,楊玉琳一把拂開景福臨的手,將他衣領抓住,把人拽到眼前,逼視著他的眼睛,一雙眼因帶著慍色而格外生動。“你到底鬧什么別扭,在清寧殿與我日日耳鬢廝磨、同榻而臥的人是誰?要說關系好,與我最親密、最要好的難道不是你嗎?”楊玉琳撒完氣,才意識到彼此之間呼吸相聞,實在靠得太近了些,不自覺松開了手,往后退了一步。他往后退,景福臨卻逼上前來,氣氛有些不上不下,楊玉琳忙拿手擋了:“站住,好好說話成不成?”景福臨一笑:“先動手的可不是我?!?/br>楊玉琳不知道為什么有些慌:“我錯了,我們現在好好說話,成不?”景福臨不理會,捉住楊玉琳的手臂,不管不顧便欺身上前,往日里摟摟抱抱、同榻而眠都慣了,尚不覺得有什么,今日景福臨卻很有些不同。具體哪里不同,楊玉琳說不上來,他只覺得景福臨灼灼的目光和逼人的氣勢,讓他心里一陣比一陣慌,景福臨每往前走一步,都直直踩在楊玉琳的心尖上,止不住地顫。萬幸的是景福臨停住了腳步,往門后看一眼,輕描淡寫地問:“里面是什么?”楊玉琳似是即將溺斃的人險險透出了水面,呼吸間整個心肺都帶著疼,竭力平復著回他:“書房?!?/br>如蒙大赦。推開門,滿滿的書架,堆著層層疊疊的書。這些書像老友一般讓楊玉琳心情放松。“虎子也算是奇人一個。腦子比狗熊還笨,卻偏偏喜歡看書。外面書房里,每一本圈圈點點的,都是小時候纏著我問,這也看不懂,那也看不懂,教了他這么多年,再給他一本什么書,還是這也看不懂,那也看不懂。后來沒得法子,腦子不是讀書的料,就干脆放棄了,買的好書全藏在這里,供起來,隔三差五地就偷偷溜進來拜一拜,跟拜菩薩似的,你說好笑不好笑?”楊玉琳笑著回頭,發現景福臨正倚在書架上看他,深深的眼里盡是楊玉琳看不明白的顏色,仿若在深思什么問題,而一旦深思出個結果,便會有所不同。楊玉琳心里“咯噔”跳。景福臨垂眼,淡淡回了一句:“確實有趣?!?/br>素日里覺得無比寬敞的書房,此刻竟有些窒悶逼人,楊玉琳當先走出來,招呼景福臨跟上。“回吧。今天在外面也待得夠久了?!?/br>景福臨在后面默默跟,不說話。一到家,良輔便撲上來抱住楊玉琳的大腿訴苦:“救命??!公子!我累得十根手指頭都要斷了啊……公子可憐可憐我吧……”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楊玉琳的三舅拎著后脖頸子拉回去了:“小良子,刷完這五十個碗,晚上請你吃燒雞?!?/br>良輔哭哭啼啼被拖走了,楊玉琳哭笑不得,擼起袖子也開始干活。楊玉琳想起爺爺還在的時候,有一年做壽,家里賓客滿座,車水馬龍,真真是無處下腳,父親便拆了門板子,橫一條板凳,搭上去,湊合著睡了一宿。楊玉琳那時候還小,只覺得新奇有趣,高高興興睡了一夜的門板子,喜得不得了?,F在這點忙亂,跟從前比起來,當真算不得什么。三個大灶一齊開火,有楊母統籌,幾個姨母舅母忙著料理菜蔬、魚rou,幾個舅父并姑父忙著劈柴燒水、刷碗擺盤,加上良輔他們幾個幫忙,可算是安頓妥當。用罷晚飯,今晚的“請獅”儀式也快開始了。祭拜過天地之后,外圍是震天響的鑼鼓鞭炮聲。香案上擺著各式熏香,今年人選定的是天平大哥,身強力壯,精神抖擻,將頭俯下去沐香。粗略看去倒也有十余種香,熏得人眼淚止不住地淌。云影是斷不會出現在這種煙霧繚繞的場所,安安靜靜守在楊玉琳家的柴房,順便照看賈涼和覃宛這幾個弱雞。良輔是有心要出來鬧一鬧,可惜做了一天苦力,眼下累趴在柴房,路都走不動了。景福臨偏頭想說什么,鞭炮震天,楊玉琳聽不清,下意識將耳朵湊過去,景福臨反應不及,下唇貼著楊玉琳溫軟的耳廓擦過去,擦得楊玉琳頭皮一炸,心跳應著震天的鼓點顫起來。景福臨急急往后退了幾步,索性不再說什么,拉著楊玉琳尋了個僻靜處:“我方才說,這里太吵,不如回去?!?/br>楊玉琳木然點頭:“回去,回去,好,很好?!?/br>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