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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安瀾在家中睡覺,誰知這小鬼機靈竟是自己起來了,硬要跟著她一同去謝府。長公主失笑不已,又哄著安瀾喝了半碗紅棗粥,才抱著她上了馬車。 到了老夫人的松鶴堂,三人還沒等來謝夢竹,卻先等來了大房的嚴氏。 長公主正慢條斯理的吃著綠玉糕,就見這位大嫂匆匆而至。剛一進屋便哭嚎出來:“母親好狠的心,這是要逼死大爺啊?!?/br> 突兀尖銳的一嗓子嚇得長公主險些噎住,喝了好幾口茶水才送下去。老夫人更是被她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氣的手抖,指著嚴氏的說道:“你瘋了不成?若是不會好好說話,就去廊下找阿彩學學?!?/br> 安瀾實在沒憋住笑,只好趕緊低頭掩飾,阿彩是祖母新養的一只鷯哥,會說許多吉祥話。嚴氏知道被刺了也不肯罷休,仍是梗著脖子道:“本就是母親的心偏的沒邊兒了,好端端的非要瞞著我們接回小姑,哪家也沒有這個道理啊,再說佟家可是好惹的?您這不是把大爺架在火上烤嗎?” 謝老夫人瞧著大兒媳只覺得頭疼,當初替庶長子娶這嚴家女一是看中了皇商的家底,謝正當時初入仕途,哪能沒有銀子鋪路。二來也確實有自己的私心,庶子處處壓了自己兒子一頭,給他娶個商家女也是為了提醒他自己的身份。 可如今她只覺得這是自己最大的錯誤,不知謝正有沒有因為這個妻子難堪過,反倒她是常被氣的頭疼。 這嚴氏也不知是從哪學的穿衣打扮,成天插的滿頭金飾,活像個飾品展示架。茗姐兒都那么大了,她這個當娘的倒好,穿的比女兒還鮮嫩,一點兒主母的架勢都沒有,凈愛些粉啊綠的,偏還皮膚蠟黃,老夫人簡直沒眼看。只慶幸安茗沒半點兒隨了她。卻又不能容著她在這胡鬧,一會兒夢竹來了可不好看。 只得閉了閉眼,也懶得跟她解釋夢竹的難處,強忍著怒氣對嚴氏說:“他佟家是大族,可我們謝家也不是沒名沒姓的人家。我之所以沒與你們說,就是想讓你們當做不知道,你以為你們大爺當真不知?他既然都不吱聲,你跑來胡鬧些什么?” 嚴氏有些將信將疑問道:“就算我們當做不知,萬一那佟家來鬧不還得大爺擋著?” 謝老夫人聽了只想把茶杯扔到她臉上,多年的修養全用來控制自己的音量:“府中可有收拾好的院子?你以為長公主為何大清早的來府中?” 見嚴氏還有些茫然,長公主也覺得無奈,出聲道:“等夢竹到了,自然是住到我府中去?!?/br> 嚴氏這才明白過來,鬧了個大紅臉,有心解釋兩句卻不知說什么好,老夫人卻是不想聽她再說話,只冷著聲音道:“回你院子去吧,你若是有空就該好好幫安茗物色人家,與茗姐兒一般大的哪個還沒定親?你這當娘的心也太大了。不必到處使銀子瞎打聽我院中的事,該讓你知道的自然會告訴你?!?/br> 嚴氏一聽婆母早就知道自己的小動作,更是臉面沒處放,匆匆告了退。 老夫人雖被她氣的有些頭疼,可長公主在一旁坐著,一會兒又終于要見到女兒了,仍是強打起精神。 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就聽門口的小丫鬟稟報,說是姑娘回來了。 老夫人急的要站起來,俞嬤嬤見了趕緊去扶:“您可慢著點?!?/br> 話還沒說完就見小丫鬟打著簾子,走進屋來一個二十六七歲的小婦人,領著一個七八歲的女童。 因是寡居的身份,謝夢竹穿戴的很是素凈。只著一襲淺藍色繡著白蓮的長裙,頭上也只有一根青玉簪。彎彎的眉,大大的眼,謝家人的長相少有不好的,她自然也是個美人兒。只是此時看起來憔悴的很,可能因為總蹙著眉的緣故,眉心也有了淡淡痕跡。 謝老夫人看著女兒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母女二人抱在一起默默流淚。 長公主寬慰了好久二人才才擦干凈眼淚,重新落座。 老夫人有一肚子的話想問女兒,卻又礙著兩個孩子在這,不好開口。拉著佟彤的手道:“你就是彤姐兒?一轉眼都這么大了,外祖母卻是頭一次見你,還給你準備了見面禮?!闭f著從俞嬤嬤那接過來一個純金的長命鎖,親手給佟彤帶上。 佟彤眨眨大眼睛,回頭看向阿娘。見阿娘笑著點了頭,她才對謝老夫人道:“謝謝外祖母?!?/br> 老夫人又看向安瀾:“阿瀾,這是你佟彤堂姐,你們想一起去玩嗎?可以去院子里踢毽子?!?/br> 安瀾知道這是大人們有話要說,何況這么多年沒見,她早就想念死佟彤了,哪有什么不愿意的,帶著笑小雞啄米似的點頭。佟彤也感受到了她的善意,拉起她的手,一起去了院子里。 但安瀾卻是不打算踢毽子,悄悄對佟彤說:“可我不會踢毽子啊,不如我們叫些甜糕去亭子里吃,那里還能看到小魚?!?/br> 佟彤只聽到甜糕就高興了,笑的大眼睛瞇成了小月牙,哪還管什么毽子小魚。狡黠的對安瀾眨眼:“好啊,豆沙團子最好吃了?!?/br> 兩個小姑娘高高興興的吃到了一處,安瀾覺得一起偷吃甜點簡直是培養友情的最好方式。佟彤碰到了臭味相投的好友,也懶得再裝出乖巧的模樣,只湊在安瀾耳邊悄聲問,還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 屋中的氣氛卻是有些低沉,老夫人問謝夢竹在佟家的情況。她卻不想惹母親傷心,只搖頭不語。老夫人見女兒這么多年還是這樣的性子,越發著急:“你這是要急死娘啊,你什么都不告訴我,我哪能放心?再說你那庶兄是個什么人你也清楚,如今多虧了殿下肯讓你們住過去,那你就更該把事情說清楚讓公主心中有數,你可不能不懂事?!?/br> 謝夢竹這才咬咬唇,低聲說道:“自從夫君前年染病去了,婆母的性子就越發古怪,總是變著花樣磋磨人。這都沒什么,可她還把阿彤抱到她院子里去,不讓我見。說是要請女先生教導阿彤,我雖然不放心,也不敢去鬧,畢竟她也是為了阿彤好?!?/br> 謝夢竹說到這卻有些說不下去,強忍住眼淚才又道:“可我沒想到她心狠到那個地步。阿彤有一日夜里偷跑回來找我,只說想回來住,我還訓她不懂事??蓻]想到阿彤身上全是傷,胳膊上背上都是腫起來的紅痕,腿上和腰間的軟rou都讓人掐紫了。那先生哪是教導,根本就是虐待。孩子才那么小,稍有做的不對的地方就拿戒尺狠狠抽,動不動就罰阿彤不許吃飯,就是大人也受不了這樣。我問阿彤祖母知不知道這些事,她卻很害怕,躲在我懷里悄悄說祖母總是狠狠掐她,一邊兒掐一邊問她,為什么你不是個男孩兒?!?/br> 謝夢竹再也說不下去了,只捂著臉流淚道:“她怎么對我我都認了,可阿彤不行啊,她還那么小?!?/br> 兩人聽了俱都心驚,她雖沒細說自己過得是什么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