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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的情況,自己則拉著齊抿王,飛快地從窗戶跳下,正好落在一艘小船里。第60章國相大人是個間諜王上的侍衛統領與天賜一味的老大打起來了,從包間一直打到走廊,全店的小伙計目瞪口呆地進行了圍觀。這貴人間,打架也可以抓頭發抓臉呀。蘇秦駕著小船,沿著城內河飛速向下,不一會,便到了一大簇野蘆葦前。他熟門熟路地扒拉開蘆葦,一扇黑色的柵欄門出現在面前。他從腰上摘下一串藥匙,打開門,駕著小船沖了進去。小船到達的地方,齊抿王很熟,蘇秦假死的那天,他在這里吃過書生烤的魚。青衣劍客站在小島中央,背著手,嘴角扯起一個了然的笑,看著蘇秦先生先下了船,第一時間沒和自己打招呼,而是伸手去接后面的他家王上。“喲,人家可是走在圍宮的路上了,這里還在上演君臣相親相愛的戲碼呢?!睏顒﹂w的毒舌程度,與小花鳥有的一拼。齊抿王聽到此話,瞬間著急起來,他看著王宮方向,那里有他的母后。“楊兄來去自如,還請速去通告田單將軍,請他率精兵蘇府門前候駕?!碧K秦看了眼齊抿王,朝楊劍閣拱手道。青衣劍客也不多話,把一個戲謔十足的眼風丟給蘇秦后,用力一躍,腳點湖面,瞬間不見蹤影。蘇秦走到火坑前,發現這劍客還挺會享受的,只等人這點空,便燒上了一壺水,還烤上了幾只菱角。“王上,夜里寒,喝點水,吃個菱角吧?!碧K秦毫不客氣地,把人家劍客的東西據為已有,還殷勤地招呼著自家王上吃。齊抿王心下有點著急,更有點氣惱,這田文,自己對他可是夠仁至義盡了,他怎么能反?“王上莫要著急,來,吃這個,敗火?!币恢幻爸鵁釟獾牧饨巧斓搅嗣媲?,齊抿王扭頭,看到蘇秦舉著菱角,眼中一片淡然。這種目光帶來的恬靜,只有在地府時為數不多的晴空晚上,那高遠地、朦朧的、觸不可及的月光里,才會有。他接過了菱角,抬頭看向了月亮,淡淡的,清澈又高遠,比地府的要漂亮。但現在,他卻再也感受不到那種安心了。“先生博學多才,可知道在天上人間,甚至那地府,人們看到的,可是同一個月亮?”蘇秦聽到他的話,也抬頭,看了眼那個月亮,回憶片刻,才笑著說:“地府是幽冥所在,月亮是不會照到那里去的?!?/br>月亮不會照到地府,那自己看到的那幾次月亮,是什么?遠處傳來馬蹄聲急,兩人快步走到前幾日??吭诤膷u的小船上,向岸邊劃去。田單身著戰時盔甲,在看到王上從蘇府出來時,忙率領身后的五千精兵呼啦跪下。“田將軍快快請起,此次誅賊在次,首要任務,務必保護太后安全?!饼R抿王扶起田單,沉聲下達了命令。田單站起來,朝身邊的副將低聲吩咐了幾句,那人便帶領一百黑甲技擊飛奔離去。“先生?!睂@位此時應該入土為安的右相大人,田單表現出了一個上過真戰場的將軍應有的素養,沒有驚恐,面上波瀾不驚。蘇秦贊賞地點了點頭,伸手邀請王上上馬先行。田文選擇今天逼宮造反,是挑了個好日子的,過了子時,便是自己的生辰。五月初五這個日子,帶給童年的自己多少屈辱,今日他就還給這個日子多少榮耀。十二歲以前,他不是被扔到亂葬崗,就是被趕到野獸出沒的荒山野嶺,世人都知道他是奇人,也許是遭難的天之子,其實,只有他自己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費盡心機的引導。靠什么,也不如靠自己的大腦袋。他割下還沒咽氣的死囚犯腿上的rou,喂給前來啄食自己的巨鷹,在家人悄悄過來察看的時候,他一邊往鷹嘴里塞rou,一邊親昵地抱住了它的脖子。同樣的手段,他也用在了猛虎身上,他順著黃羊的足跡,蹲守在洞xue邊,每捉到一只黃羊,便投喂給來這里覓食的老虎,所以,在家里人來時,看到老虎在他腳跟下呼呼大睡,旁邊,是送給他的一只黃羊腿。巨鷹遮日,老虎喂食,天之子也。那個花瓶,有什么資格坐在王座上,論智商,他強過他十倍,論手段,他強過他百倍,論謀略天下,他強過他萬倍。在把王宮完全包圍后,他還是謹慎地派人捉拿鐘太后,那個花瓶,死忠于他的人還是很多的,他要用他的母后,逼他就范。他站在大殿中央,望著那個華麗的王座,嘴角禁不住微微翹起,腿也不由自主地向那挪動。他坐了上去,想到那個花瓶總是支著額頭,伸著大長腿的樣子,他無意識地也做出了同樣的動作。他閉上了眼睛,感覺到自己也變成了那個風華絕代的王,總是意態闌珊地喝著甜湯,瞪著明亮的黑眼珠,笑著看向一殿的臣子,優雅地進行賞賜,沉聲地發布著命令。外面傳來腳步聲,嗯,應該是押解鐘太后的人到了吧,田文睜開眼睛,在看到來人后,又搓了下眼睛。“你沒看錯,是孤?!饼R抿王走了進來,身邊跟著不知是人還是鬼的蘇秦先生,還有那個此刻應該綁了鐘太后的達子將軍。但現在,被綁的人,是他。田文還坐在那里,高大深遠的王座,顯得此刻的他更加短小,在聽到齊抿王的話后,他沒起身,就那么看著他這位堂弟,哈哈狂笑。“哈哈哈,花瓶、花瓶、花瓶~~~~~~”,在竭斯里底地笑完后,他再也不用在心里偷偷地罵,直接在這輝煌的大殿上,坐在他的王座上,像個潑皮神棍一樣,破口大罵。在海螺里聽他罵了近兩年的齊抿王,在聽到他這張狂的罵后,沒有像蘇秦那樣氣得伸手就倫了個酒壺過去,也沒像身邊的侍衛那樣,唰地拔出了腰間的長劍。他細長好看的手指按在古桐色的長劍上,另一支手放在腰上,身材挺拔清越,面色堅定超然,即便站在大殿之中,王座之下。他也是王。“堂兄啊,是孤小看你了,總以為從小你只是善妒,要強,卻想不到,你不但殺庶母庶弟,連自己的親生父親,也不放過,你配不上急俠好義孟償君的名號,更玷污了磊落這兩個字?!饼R抿王看著他,聲音低沉,帶著nongnong的不屑。田文看著他,停止了狂笑,一下子從王座上跳了起來,指著他,狠狠道:“急俠好義,哈哈哈,我何嘗不想做個真正的俠士,但我能嗎?一個嬰兒,能有什么錯,一出生就被冠上惡靈轉世的罪名,丟給鷹,鷹不舍得吃,再丟給老虎,人說虎毒還不食子,那個老家伙,他不但食子,還變著花樣地食,他該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