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4
挑了挑眉,模仿人家,也歪嘴笑了一下,朗聲道:“先生量淺,孤替他喝,楊閣主,今晚,咱們不醉不歸?!?/br>說完,頭一仰,那杯酒,盡。楊大俠歪頭,朝蘇秦投去一個戲謔的目光,然后,又一臉豪氣地轉過來,與小齊王喝了個天翻地覆。兩個拼酒的人臉上開始上色,在一邊的蘇秦先生,不知道為什么,臉上也在上色,他面色紅潤,時不時的給兩人遞清火解酒。一個是真的清水,一個裝的是甜湯。楊劍閣剛開始是沒把這位年輕的小齊王放在眼里的,一個順風順水長大的性格有點仁厚的王族而已。但男人,特別是好酒的男人,對這種能為朋友出頭而拼命似的自灌,還是立馬便被視為同類,感情也是急劇升溫。開始喝時還都清癱著臉的兩人,喝到最后,已是稱兄道弟,粘糊不已,他贈寶劍,他賜神珠,倒比起相交多年的蘇秦先生,處得還要投機。蘇秦先生怔怔地看著儀著酒意,姿意起舞的兩人,有點想笑,平日里一個冷如冰山連聽了笑話都不定扯扯嘴角,一個在自己面前特別注意王者形象,如今,可都是華麗麗地原形畢露了。酒真是個好東西。楊大俠指著齊抿王,大笑道:“年輕人這把好身材,不知道將來便宜誰呀,哈哈哈?!?/br>順著楊大俠的手指,蘇秦的目光落在那段年輕的、蓬勃的、張力十足的腰上。酒意順著空氣,暈染了書生的臉頰。都醉了……柔和的冬陽透過精致的窗欞折射進書房,細粹的陽光落在還睡得香甜的年輕面龐上。火盆熊熊燃燒了一夜。蘇秦一夜未睡,他一直在照顧著這只火盆,更照顧著那兩個酒醉的人,在給王上遞水的時候,他聞到了熟悉的松木清香,是上次鬼節自己醉酒時那個懷抱同樣的味道。那杯放在床頭的清水,不是楊兄放的,是這位王上。“什么事?”看到一個小內侍急惶惶地跑過來,蘇秦看了眼還在熟睡的王上,站起來,走到門口,低聲問。“老國相去了?!毙仁虤獯跤醯?。“好,知道了,先通知禮官安排,王上晌午前會去?!碧K秦很沉靜地吩咐完,轉回頭,看到齊抿王支著腦袋,雙眸迷朦地看過來。“王上醒了?”蘇秦快步走過來,把洗漱用的清水青鹽拿了過來,遞給齊抿王。看到洗漱完的王上眼神恢復了清明,蘇秦才把剛才小內侍稟報的事說出來。“先生陪孤去一趟吧?!饼R抿王在聽了消息后,有一瞬間的呆怔,他沒有前世看到母后父王去時的傷心欲絕,是因為作為一個做了兩千年鬼的人,他比任何人都明白這不死不生,萬世輪回的道理。老國相田嬰最終死在了女人懷里,這位當前齊國最為尊貴的先祖幼子,先王親弟,當今王上唯一的親叔,死后享受了極盡奢華高調的葬禮,所有的王公大臣,皆帶縞送行,列國王侯,紛紛派使者前來吊唁。老國相已經入土為安了,但他的傳奇卻還在繼續,不說在他死后那一百多房妻妾的七十二種神通地瓜分財產,就連他的死因,也被傳了好幾個版本。流傳最廣,最被世人認可的一種,是累死的,這個風流一生的男人,最終累死在女人的身上。后來在因為財產問題鬧出矛盾后,另一種說法悄悄地在田氏家族中流傳。有一位小兒子指證,在老父親死的當天,新國相田文,曾經和父親有過激烈的爭執,老國相是被兒子活活氣死的,而死后,才被擺成死在女人懷里的情狀。但這種說法卻以非常血腥的結局戛然而止,因為那個被死在懷里的小妾,因受不住大妻的懲罰,上吊了。而那個目擊者小兒子,也莫名其妙地在喝了一杯酒后,失足墜入湖中,第二天,尸體才浮上來。田文雷厲風行地把家族整頓了一通,聽話的留下,不聽話的,直接強行分了出去。諾大的田府,在老主人死后的三個月,差點成了修羅場,每天都要上演殉情私斗戲碼,而這些人,無一善終。齊抿王提拔了新的右相,名滿天下的蘇秦先生。“先生,依你看,老王叔到底因何而死?”齊抿王對新上任的右相很是支持,經常叫進宮里一起煮個酒喝個花茶的。“本來對第二種說法,我心里并未注意,但孟償君接下來的一通cao作,倒讓我有點好奇,派了人細細查看,倒真令人意外?!碧K秦今天煮了梅花甘草茶,看到王上喝得高興,心下竟隱隱感到點點滿足,看到王上看過來的好奇滿滿的目光,嘴角不禁微翹,繼續說道:“據我所知,田府所有的意外,都是謀殺,這就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信陵君到底與老國相有何爭執,至于祭上這么多條人命來掩蓋?為了自己的名聲沒有污點?還是為了自己族長之位立威?亦或是,有什么別人暫時猜不透的秘密?”齊抿王低頭喝了一口梅花甘草茶,挑了挑眉,沒出聲,蘇秦猜的幾種可能,都有可能,但還有一種可能,只有與田文一起長大的自己才知道。這個人,嫉妒心強,報復心更強,上一世,就因為有個鄉的某人說他長相難看,他便率人屠了全鄉,受牽連的無辜平民,不計其數。而自己,僅僅因為與他觀點不同,便率眾投秦,轉而向魏,在六國滅齊時,邁力地籌措糧草,為聯軍保障了強有力的大后方,才能在那么短的時間里,眾志成誠,一舉滅了自己的母國。“王上?”看到低垂著臉的齊抿王,臉色清苦,睫毛微動,蘇秦有點吃驚,這個順風順水的王,怎么會有如此的表情?“王上也不必過于憂心,猗頓先生的斥侯系統已經重新運轉,至于齊國內部,臣也會安排人,一一排查隱藏的各國間諜,要么驅逐,要么為我所用?!?/br>齊抿王聽到蘇秦的話,從回憶中走出來,看到蘇秦眼中的一片關心之意,心下竟有些恍惚。前世的此時,也是封他為相,也是如此對坐長談,信陵君田文,也是從此時開始了與自己的不對付。【他面色蒼白,手指輕顫,眼神空洞,飄忽,他在害怕,但是,作為王上,他在害怕什么呢?】正對世事如此巧合地令人脊背發涼的齊抿王,在聽到蘇秦的心聲時,迅速調整了下狀態,他端起杯子,喝了口梅花茶,笑道:“先生覺得田國相這人,如何?”“有腦子,有能力,更有手段。當然,也許還有很多我們不知道的東西?!碧K秦微微蹙眉,思考了一會后,才慢慢回答。但這個有能力有腦子的左相大人,很快便用上了自己的手段。原先右相之位是自己的老父親,即便比自己受王上恩寵,那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但如今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