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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將她接到中原來過好日子,誰知被我連累,最終命喪他人?!?/br>懷瑜道:“不是你的錯?!?/br>明長宴哈哈了一聲,不多作回應,只道:“我早年,夸下???,要在中原闖蕩一番事業,好許她一個風風光光的未來。我想了很多年,將來伊月到中原來,我要買一套四進的院落,院子前面種一棵蘋果樹,夏天開花,秋天吃瓜。以后她就住在這里,如果想養狗就養狗,想養貓就養貓,不想嫁人,我就養她一輩子?!?/br>“蒼生令給我帶來了許多禍害,但是我當年不得不那么選擇,因為我爹他不是普通人,我便不能只是普通的買一套院落,就將伊月接過來。我若是沒有與他抗衡的實力,就無法保我二人平安?!?/br>明長宴成名之時,少年風光無限,不知多少人背地里議論他,又或是羨慕他。他聽過的奉承沒有一千也有八百,聽到最常說的,便是告訴他,許多人窮極一生都無法達到他這個高度。只不過,他要這個高度來做什么?原只想要一套四進的院子,要一個伊月平安喜樂,到頭來,一個都沒撈著。“我母親性格寡淡,終日不肯說一句話,最后郁郁寡歡而死,死前的四五年,我幾乎未見她笑過。我那個父親忙于政治,對我跟伊月十分苛責,但凡做了一點不稱他心意的事情,便要被打罵一番,動輒殺人泄憤。我十五歲能跑能跳,為何要天天被他打?他不愛我母親,當然也不愛我們?!?/br>說到這里,明長宴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道:“不過,再怎么不愛我們,我也從未想過,我和伊月會變成他用來犧牲以換取利益的工具,伊月是被他放出來才逃到中原的,中原因此被他索取了三年的資源,想必他早知我在中原都做了些什么?!?/br>明長宴一邊往前走,一邊比劃了一下。“當然,沒有十足的證據一切都是推測。這會兒天下的人只知道一念君子死了,倒是沒人知道大月的王子也死了,你猜猜看,我若是以曾經那副形象,黑紗蒙面,出現在大宴封禪的中心,將蒼生令拔出——”“眾人會怎么覺得?”眾人會恍然大悟,一念君子竟然還活著!而他的父親,若是與當年的事情有關,定會認為這是個冒牌貨,非得上前揭穿他的真面目。若是無關,便會和眾人一樣,僅僅是知道了一念君子還活著這個消息而已。“大宴封禪,是我最后一次向他確認的機會?!?/br>這是他頭一次向人吐露這么多,懷瑜沉默的聽著。許久后,終于道:“我從未見過我父親?!?/br>他停下腳步,靜靜地等了一回兒。明長宴先前托秀玲瓏調查南燁太子一事時,大概的了解了來龍去脈。只是他沒有聽懷瑜提起過自己身世。就當他以為,懷瑜要好好同他談一談心的時候,等了半天,沒有下文了。明長宴驚訝道:“然后呢?”懷瑜莫名其妙道:“什么然后?”明長宴:“你那句話的然后??!你說你從未見過你的父親,接著呢?”懷瑜道:“我沒有見過他,怎么接著?!?/br>明長宴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才開口:“我頭一次看到阿珺,只覺得她的脾氣跟相貌都像極了你,原以為你二人是在一起長大,說話做事才有些像?,F在想來,卻是疑點重重,比如,小嵐就跟你兄妹二人一點都不像?!?/br>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山腳下,一處白梅林,開得如火如荼。人未至,花香先至。與花香一同縹緲而來的,還有阿珺的聲音。明長宴笑道:“找到了?!?/br>阿珺正坐在一塊巨大的磐石之上,雙臂抱著膝蓋,眼眶通紅。段旻手足無措的站在一邊,一言不發。只是偶爾有花落在阿珺發間,他才小心翼翼的將花瓣取下。明長宴上前喊道:“阿珺?!?/br>阿珺聽到他的聲音,生悶氣生得更加厲害。明長宴無比冤枉道:“你如果要生氣,也不應該對我生氣?!?/br>阿珺悶聲道:“那又怎么樣!反正你們都是一伙的!”明長宴解釋:“此話不妥。我跟誰一伙也不可能跟秀玲瓏一伙?!?/br>遲疑片刻,阿珺問道:“她叫秀玲瓏嗎?”明長宴點點頭。阿珺抿著唇:“那她和柳先生……認識很久了嗎?”明長宴不忍小姑娘為情所傷,更別說對象還是柳況這個陰險的男人,還有更陰險的女人秀玲瓏,于是,當即誆騙道:“認識沒多久。你放心,柳況對她絕無男女之情?!?/br>阿珺道:“可是他們都抱在一起了?!?/br>明長宴道:“那是秀玲瓏自己粘上去的。難道你不信我么,我向來都是說話算話的。再者,我與柳況相識數年,他若是真的傾心哪一名女子,我能不知道嗎?你不相信我,總該相信你懷瑜哥哥吧?!?/br>阿珺看向懷瑜,懷瑜沉默一會兒,點了點頭。她得到懷瑜的肯定,心中的大石頭終于落下。此刻,天色漸暗。白梅林中的梅花愈發顯得奪目逼人,阿珺恢復活力之后,連蹦帶跳,拽著段旻的手,嘰嘰喳喳的說著廟會之事。明長宴全神貫注,側耳傾聽。明長宴在哄meimei這件事情上,有著卓越的天賦。阿珺終于肯下了石頭走路,明長宴三言兩語,又把她逗得咯咯直笑。只是阿珺實在活潑,明長宴跟不上他,片刻之后,就被她甩在后面。此刻天高水遠,正是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景色。養病三年,中間波瀾坎坷,如今終有片刻寧靜,阿珺的笑聲從不遠處傳來,鉆進明長宴的耳朵里,似而朦朧,宛如過水一般。他身體極度放松,明長宴望著阿珺的身影,已被重重石山擋住,難得嘆了一口氣。懷瑜道:“柳況并非她良人?!?/br>聞言,明長宴轉頭笑道:“懷瑜,這你就不懂了,只要是同喜歡的人在一起,是否是她良人,不是我們說了算的?!?/br>懷瑜在身側,只是傾聽,并不回答。一朵白色的梅花,被風一吹,搖搖欲墜,須臾,筆直落在他的肩上。懷瑜一動,伸出手拾起他肩上的花。這般舉動,此刻卻有些別樣的意味,朦朦之間,卻聽見阿珺在前面喊道:“喂!你們在磨蹭什么??!”明長宴身體的反應快過腦子,下意識地把懷瑜一扯,將兩人的身影隱藏在假山之中,不讓阿珺看到?;剡^神來時,才發現自己此舉實在是欲蓋彌彰。方才的動作碰到了石山后伸出的梅花枝,幾朵白梅簌簌地落了下來,他正想解釋,剛說出一聲“我”,卻停住了。他要解釋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停頓了一會,懷瑜輕聲問道:“你怎么不說話了?!倍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