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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反而突然冷哼一聲,“說出來嚇死你?!?/br>“哦?!?/br>“你這是什么敷衍態度?以為還是小時候我在講鬼故事哄你開心嗎?你以為我一直在騙你嗎?這個世界上就是有鬼的!”“爺爺?!蹦腥藷o奈,他嚴重懷疑這老頭今晚把他叫回祖宅,就是在尋他開心,以發泄對他遲遲不肯成家的不滿。“你這個年輕人怎么一點想象力都沒有?”老頭突然換上嫌棄神色:“恩人是妖怪,呼風喚雨的大妖怪,讓你去接他是你的榮幸?!?/br>“是嗎?!蹦腥怂菩Ψ切Φ乜粗项^,祖孫倆大眼瞪小眼,看起來誰都不服誰。然而就在老頭以為對方又要說什么大逆不道的話時,他又點頭答應了。“你真答應了?”“是啊。他不是恩人嗎?您放心,不管他是人是妖,該報的恩我一定好好報?!?/br>作者有話要說: 爺爺莫氣,爺爺放心,安排上了,都給您安排上了。第3章初遇天剛破曉,司年踏著熹微晨光,獨自離開了鶴山。為了不讓元晝等人跟著,他并沒有直接打破結界,而是開了一條縫,隨后又合上了。結界這東西,對于鶴山上的妖怪來說,是一扇牢門,但對司年來說,把他困在這里的是無淮子給他下的禁制,時限一到,禁制解除,就再也沒有什么能攔住他了。至于其他妖,再過一段時間,等到結界更薄弱一些的時候,自然就能出來。司年暫時不想讓人跟著,也不想就這么回去,不管是城中的故人還是曾經救過的人類,他現在都不想見。寒暄、追憶、展望未來,都過分俗套。于是司年避開了北京,決定南下。等他哪天想回了,再回去不遲。第一站,他在天津聽戲。其實司年不是一個曲藝愛好者,但四九城里的各位大佬都是資深票友,以至于下面的人不管愛不愛聽戲,都喜歡往戲園子里鉆。司年很少捧場,只偶爾過去。但他當年不甚喜歡的東西,現在聽起來,倒顯得很有韻味。像是給他在這陌生而繁華的世界里蒙上了一層舊日紗衣,昏黃的光灑下來,宛在夢中。金玉趕過來見了他一面,雙方約在肯德基。“為什么在這兒?”金玉特別不能理解。“為什么不能在這兒?”司年反問。金玉無語,他再次仔細打量對方——剪短了的柔順黑發,白色T恤灰色風衣,還有那手腕上戴著的細金屬鐲子,脖子里戴著的choker,全身上下,沒有半點隱世老妖怪的模樣。這融入社會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快過頭了吧?“東西帶來了嗎?”司年屈指敲打桌面。“帶來了?!苯鹩褛s緊回神,從包里拿出一個牛皮紙袋推到他面前,說:“你的各類證件、卡,還有現金,都在這里了。戶口我給你落在了原址,只不過你當年的房子早被拆遷拆沒了,你想買房子的話,我可以幫你辦?!?/br>司年取出證件看了一眼,搖頭:“暫時不用?!?/br>金玉點點頭,隨即又想起什么,遲疑幾秒,還是試探著說道:“段老先生那邊一直在找你,你真的不去見見嗎?”“有什么可見的?”“段家現在很強,不光有錢還有人脈,辦起事來很方便?,F在掌權的是段老先生的孫子,叫段章,今年三十歲,單身?!?/br>“呵?!彼灸曷牰?。三十歲,真是個刺耳的年紀。“你讓那個段章還是取義的,離我遠點兒?!?/br>金玉無奈,微笑道:“可是那邊已經把關于你的事情交到他手上了,現在來找我聯系的,就是他的特助?!?/br>金玉沒有說的是,那位段先生好像懷疑他們是什么忽悠老年人買保健品的詐騙團伙,特助的話里一句埋了八百個坑。司年挑眉:“那你就跟他說我死了?!?/br>不管段章是不是卦象上的男人,司年都不打算見他。他現在,看這個世界上所有三十歲的單身男性都不順眼。“行吧,但你真的不要先看看他的照片嗎?段先生長得很不錯?!苯鹩窈眯膭窀?。他覺得反正都要找個男的,段章的條件是頂好的,錯過可惜。司年可不買賬,嘬著可樂瞇起眼問:“你以為這是在相親嗎?”嚯,連相親這個詞都知道了。金玉實在佩服。短暫的碰面后,兩人又分開了。此時驚蟄已過,距離遇見“真命天子”的時限,還有二十五天。二十五天,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眨一眨眼,又是一個禮拜過去了。司年仍然逗留在天津,他雖然主動規避身邊可能的人選,但也不想強求某種結果,于是日子過得還算悠哉。這一天,屋外下著濛濛細雨,司年穿著復古的青灰色對襟外衫,戴起了半框眼鏡,坐在茶館里聽相聲。這是一對青年演員的組合,抖的包袱也很年輕化,十句里有八句,司年都聽不太懂。只是天津話自帶樂子,哪怕聽不懂也不讓人覺得厭煩。唯一讓人不太滿意的是隔壁桌坐了一對小情侶,總是咬耳朵說悄悄話,兩只手還藏在桌子底下十指相扣,甜得齁人。關鍵是,這對小情侶都是男的。司年開始懷疑這一切是不是無淮子給他下的詛咒,否則他怎么老是逃不過去呢?又坐了一會兒,司年看不下去了,便提前離場??涩F在時間尚早,他不急著回酒店,于是就想去網上說的酒吧看一看。管它斷袖還是斷臂,人生得意須盡歡不是?可事情的發展遠遠超出了司年的預料,作為一個妖生地不熟的深山老妖,他根本分不清各類酒吧的區別,于是進去半個小時后,他又退了出來。因為那是一家gay吧。站在昏黃路燈下,司年不禁對自己的妖生產生了一絲懷疑。如果無淮子現在詐尸告訴他,十秒鐘后會有個三十歲人類男子從天而降把他砸死,他也不會有任何驚訝。想著想著,司年就開始神游天外。思緒像脫韁的野馬,長出翅膀一路飛馳到九天外,在那云里霧里興風作浪,卻仍被困在黑色的天幕下,只能望著遠方那條光芒璀璨的銀河奔跑。今夜依舊一顆星星也沒有。來自人間的聲音卻穿破云層,迷幻傷感的音樂攪動了銀河里的水,讓司年的心神微顫,一下子就從高天跌回到塵世的煙火里。“Youcouldbemyunintended,Choicetolivemylifeextended.YoucouldbetheoneI'llalwayslove……”就是在那瞬間,司年看到馬路對面的銀色跑車旁站了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