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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軒忙上前一步,稟道:“大人,此件器物尚未完成,還需最后一個步驟,還請大人允許在下當場完成?!?/br> “哦?”朗廷有些疑惑,是什么步驟非要等到遴選時再完成,想必其中有玄機,“好,你便當場演示吧?!?/br> 辰軒朝朗廷行完禮,朝邢林看去,“還請邢護衛將剛才夏公子呈上的粉彩瓷再度擺到桌上?!?/br> 夏云翰頓時皺眉,坐在旁邊的夏云菲突然拉了他的胳膊,低聲道:“哥,你做的事,我已經知道了,所以你不必再威脅邢林。一會兒不管范二公子說什么,你必須應和他,否則我們夏家就真的完了?!?/br> 夏云翰大驚,奈何身邊有太多人,他不得發作,壓抑著聲音道:“你……你和范家勾結在一起?” “哥,范辰軒已做了最大退讓,他本可報官的?!毕脑品颇可氐乜聪蚋绺?,“往后我們與范家的恩怨一筆勾銷,不好嗎?你真的想氣死爹爹?” “我……”夏云翰除卻憤怒,別的情緒也一時涌了上來,心中還有隱隱的恐懼,這個范辰軒到底意欲何為?難道夏家真要毀在自己手上了? 邢林不置可否,等待朗廷的命令。 朗廷看向辰軒也有些疑惑,“范家的瓷器和夏家的瓷器有何關聯嗎?” “回大人,我們兩家這次聯合燒制了一件瓷器,剛才夏公子呈上的鏤空粉彩瓷只是這件瓷器的一部分而已,如今我的最后一個步驟,就是將兩件瓷器組合在一起?!?/br> 此言一出,在座皆驚,剛才那件美妙的粉彩瓷和這件奇形怪狀的瓷器是一件瓷器? 朗廷捋了捋胡須,驚訝之余倒是樂見其成,示意邢林將粉彩瓷搬過來。 辰軒看了阿薇一眼,又向朗廷道:“此項步驟,還需內人協助,以便快速完成?!?/br> 朗廷點頭示好。 阿薇提著辰軒的工具箱子,在眾人的目光下走到了前面,心里有些怯意,又想起從前跟爺爺在補瓷攤子上的時候圍觀的人也不少,可不能叫人小瞧了,于是步履越發從容,到了桌前將箱子打開,按照計劃和辰軒一同忙碌起來。 眾人只見二人配合默契,很快在圓罐形的粉彩瓷口沿部鑲了一圈金飾,罐口內還嵌著一些凸起的按鈕,仿佛是什么機關。 待一切準備妥當,再將那個奇形怪狀的瓷器塞入粉彩罐口,大小剛剛好只露出圓口細頸,圓柱形的瓶肚已隱入鏤空圓罐中——于是,眾人震驚地發現,眼前呈現出一件新的,無與倫比的瓷器。 它的形狀切切實實像一個曲線優美的花瓶,并且嚴實合縫,看不出任何拼接組裝的痕跡,頸項處是一圈美麗耀眼的金飾,將頸上與頸下的顏色完美過渡。透過瓷器腹部的鏤空,正好能看到內瓶上的花紋,影影綽綽,別有意趣,引人想近前窺看,一探究竟。 辰軒將組裝好的瓷器移到郎大人眼前,向他解說道:“大人,兩個瓷器雖組裝到一起,但因機關是活的,可隨時拆分,還可轉動頸部,于近處細看內瓶上的花紋?!?/br> 見多識廣的朗廷此刻已忍不住將眼睛移到瓷器近前,按照辰軒所述轉動頸部,透過鏤空,里面的麻姑獻壽圖在轉動中一一呈現,精妙無比。 坐在下方的眾商家也身體前屈,眼睛瞪大,恨不能近前一睹風貌。 夏云翰未想到事態會這樣出乎意料地發展,心里不禁想,就算自己成功燒制出了秘色瓷,只怕都不是這件寶貝的對手,而范辰軒說這件瓷器是兩家聯合完成的,似乎并未有揭露自己的意思,而是希望兩家共贏? 夏云菲和邢林早先得了辰軒消息,已知道他會在瓷器上下功夫,卻未想到兩件拼合的瓷器會呈現這般完美的效果。 邢林已為辰軒的人品技藝深深折服,望向下首的妻子也是一臉崇拜的模樣,心下又變得不是滋味。哎,這個前未婚夫樣樣拔尖……還好,他已經娶妻了。 “實在是匠心獨具!”朗廷由衷贊嘆道,“范夏兩家共同獻上這等佳品,實在匠心獨具。外瓶是仙桃蝙蝠紋,與內膽的麻姑獻壽圖更是相得益彰,均是福壽的好意頭。這件瓷器叫什么名字?” 夏云翰發現郎大人似乎看向自己,莫名有些慌張,他哪兒能知道叫什么名字。 還好,辰軒及時答道:“此件器物還未有名,請大人賜名?!?/br> 郎大人再度捋捋胡須,思忖一瞬后道:“就叫粉彩轉心瓶吧?!?/br> ****** 辰軒小院里的石桌上,擺滿了阿薇做的美味菜肴。范辰軼與辰軒兄弟二人相對而飲,阿薇和辰姿則在一旁笑嘻嘻地說著小話,夾著小菜。 粉彩轉心瓶橫空出世,再無可匹敵的瓷器,理所當然成為最后的優勝者,眾商家心服口服。 遴選之事并未規定不允許兩家窯廠攜手參與,因而不算違規,但當初卻說過只選擇一家窯廠成為燒制御瓷的官窯,無論是選擇夏家還是范家,似乎都對另一方不夠公正,于是郎大人提議,讓范夏兩家合建一個新的窯廠,專職御瓷之事,一來足夠公正,二來御瓷要求嚴格,選擇獨立的窯廠也便于監管。 此事一出,兩家互惠,夏云翰也沒理由不接受,還在meimei夏云菲的極力勸說下,私下設宴請了范家兩兄弟入席,不僅道歉,還拿出裝了秘色瓷配方的錦袋給辰軒,說是以后共同燒制,將秘色瓷發揚光大。這次辰軒沒有推拒,將錦袋交給了兄長。 “果然有錢能使鬼推磨,沒想到夏云翰這個家伙也有向我們范家屈服的一天?!狈冻捷W舉杯向辰軒碰了碰,今日在這小院里相聚,實為慶賀,沒有父母在場,兄妹三人說話都敞開了許多,仿佛歲月流轉,回到了小時候。 辰軒笑笑,一飲而盡,“夏云翰也算落了把柄在我們手頭,將來他若再起波瀾,兄長不必再對他客氣?!?/br> “放心,夏云翰那個腦袋瓜子,從前就斗不過我,往后兩家共建了窯廠,要受郎大人監督,我想他沒有那個能力?;ㄕ?,他的妹夫就是郎大人身邊的人,又是偷盜我們瓷器的人,自然第一個替我們盯緊了他。再說,這次他搗鬼不成,叫我們反敗為勝,對我們倒有幾分真心佩服,我看,他這種一根筋的人一旦想通了,往后再不會出幺蛾子?!?/br> 辰軒點點頭,又道:“只要兩家安好,再無恩怨,我想就是最好的結果。夏家畢竟在覃州樹大根深,當真與他們相斗,未必對范家有好處,不過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便宜了那些趁勢而上的窯廠而已?!?/br> “二弟所言極是!”范辰軼又與辰軒碰了個杯子,一飲而盡。 辰軒看出兄長欣喜之余,似乎別有愁緒,想起在家中居住的這段日子,兄長與嫂子似乎偶有不睦,相處冷淡,莫非是為此生憂? 四人正相談甚歡,辰姿的小丫鬟匆匆跑來,一個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