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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身拉扯皇后數十年,又當爹來又當媽,自然也是見過大世面的;白老爺忍著手臂的微微顫抖,很是鎮定地將手中的香茗擱回桌上,保持聲音地問道—— “女兒,你確認陛下可是傷到了……根本?” 軟軟眨了眨眼睛,回想一下陳醫正的話,確定地點點頭:“醫正先生是這么說的?!?/br> 白光微微地嘆了一口氣。 國之根本??!國之根本!那可是大齊之根本,他女兒之根本,他白家的子孫后代??! 白軟軟見白光嘆氣,很是擔心地問:“爹爹,很嚴重嗎?” “不嚴重?!卑坠馔蝗槐阌矚馄饋?,一拍自己的胸脯,“有爹爹在,保證不會讓我女兒的終身幸福落空的!女兒,你就等好吧,包在爹爹身上!” 軟軟有點擔心地看著父親,又有點渾沌,又有點懵懂,好像聽懂了,又好像沒有明白。爹爹到底在說什么呢? * 白光打從后宮出來,抬腳便直奔了光祿寺。先進了光祿寺的庫房里,好生扒拉了許多好東西出來,一骨腦地全都送進了御膳房。 都說丈母娘疼女婿,他這含辛茹苦,終于把自己女兒拉扯大的單親爹爹,自然也是為了女兒的終身幸福cao碎了心。小皇帝傷了國之根本,他丈母爹就算傾家蕩產,也在所不惜! 于是從那一日開始,由御膳房送進崇陽殿里的飯食,便開始日日加料,頓頓變了花樣。比如大早晨是一頓碎羊rou燉火鍋,中午就是一鍋牛尾湯,到了晚間送來的是滿滿一大盤青石烤牡蠣;下飯菜是新鮮韭菜炒蝦rou,飲的茶水是參片加枸杞;加配的佐酒是海參海馬伴鹿血,加食的小點心竟是酸梅子醬蒸鐵山藥! 沈少堂突然覺得御膳房近日里改善御膳十分用心,還口頭嘉賞了數句。再加上連日來他勤于政務,于是便于飯食時,將許多餐盤都吃得精光。 連續數日下來,沈少堂覺得自己的體質好了許多。這般寒冬臘月天氣里,他甚至能只著一件單薄的夾襖,披上龍袍便能出入宮庭。眼看著田小田等一眾太監宮女都大棉襖小棉褲,將自己穿成了個球,還在冬風里瑟瑟發抖,不由得發出了來自當朝皇帝的優越嘲笑。 但是直到有一日,上了早朝。 沈少堂衣衫依舊單薄地高坐于龍椅之上,底下文武百官次列。 魏國公已手握三省六部之權,位于百官之首。 沈少堂高坐在含元殿的龍椅之上,怎么看著魏國公,都覺得十分礙眼。但是國公府一案之后,沈少堂絕口不再提那天發生了什么;魏國公也因案獲得了他即得的利益,到是于這些時辰的政務中,兩人都沒有再發生劇烈的沖突。但是沈少堂心下十分明白,魏國公暗地里依然還是在不停的動作;上一次是動用了安國公和崔總管,總有一日,他會將這些不利于他的人全都扳倒,想方設法再將國公府的那一幕,重來一遍。 到那時,老鱷魚長成了大怪獸,便不再是安國公、崔總管、文太后以及他這個皇帝,所以約束得了的了。 沈少堂正在心下算計,而殿堂之下的群臣也在一一奏報政務。 沈少堂卻忽然覺得……鼻孔中竟有些微癢。 莫不是他又要犯那噴嚏之癥了? 沈少堂微微地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他不希望自己在百官面前打出噴嚏來,這在堂堂含元大殿上,也實在是太失了體統。 好在,他揉了兩下,噴嚏下去了。 沈少堂挺直胸膛,繼續聽政。 只見得魏國公一個出列,舉觚板朗聲道:“陛下!老臣——” 魏國公話還沒說出來,沈少堂忽然覺得鼻孔當中兩股熱流……文武百官皆抬著頭,眼睜睜地便看著當朝陛下……兩條鼻血忽忽悠悠,便順著鼻孔人中,奔流而下…… 百官:…… 魏國公:…… 沈少帝下手一摸,一手的鮮紅。 沈少堂只在心下暗叫一聲不好!一世的英名,毀于鼻血! * 于是,數年之后,宮外一只饒有傳說,聲稱當年魏國公一聲大喝,少帝沈少堂驚得都淌下兩孔鼻血來…… * 沈少帝匆匆退朝。 第二日,田小田出來稱:因陛下鼻血,罷朝一日…… 第三日,田小田又出來:因陛下鼻血…… 第四日…… 田小田宣稱:“因陛下鼻血未愈,罷朝三、四、五……十日! 隨后田小田匆匆趕到御膳房,展陛下親筆手書的圣旨,上面只有三個大字: 朕、不、吃! 尼瑪,皇帝爺你到底還能寫出多少奇葩的圣旨來! 第38章 一連多日下, 大齊少帝沈少堂勤于政務,日日夜夜于崇陽殿中,伏案批閱奏折。各州府縣遞上來的折子五花八門,雖然大部分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大的政務依然還是把控在魏國公的手中;但是因著那日于國公府中的一案,朝中大小朝臣, 自也是見識了幾下少帝的小手段;所以雖然大部分還是投靠于魏國公和崔總管的帳下, 但是總有幾個眼色精明的,覺得少帝年少不可欺, 而漸漸傾向了小皇帝的一邊。 魏國公此些時日到也是安靜了許多,以那一日的“恭迎帝后”,換得了三省六部的總攬大權;魏國公表面上看似已位極人臣, 但是三省六部中自也是與當初三權鼎立一樣,尚有許多分屬崔大總管和文太后的人。魏國公這些日子, 一直暗中命自己的兒子魏羚在想辦法,暗中淘洗三省中的官員;不站于自己身邊的,一律編派、尋找出理由,或者暗暗參上一本, 或者遠遠地發派邊縣。 朝中的軍權派系也一直暗中內斗,除了京畿重地的駐軍之權一直掌握在文太后的親弟弟安國公手中,魏國公也令自己的侄子魏翔, 以邊境三郡之地,開始侵吞朝中部分軍權。文太后雖然已經半退政,但是卻堅持握著弟弟安國公這張牌, 死都不肯撒手。魏國公和崔大總管誰都爭取不了安國公這張重牌,一時間也是奈何不得。 朝中這些糾纏、均衡事務,將沈少堂的時間占去許多。 他每日于崇陽殿翻閱奏折,在某些朝臣的用詞用字中,分析得出朝中派系傾軋、一派亂象。他日思夜想,不知不覺到頭昏腦漲,飯寢不寧。 沈少堂終于走出崇陽殿。 殿外,已是滿夜星辰。 夜空如墜黑色絲綢大幕,斑斑星光,如同顆顆精致的碎鉆,灑鑲于其上。少帝負手而立,仰望夜空——嘆人命如惴惴螻蟻,于此夜華流光下,不過萬千一瞬。即使他貴為天子,也不過是命運的一個交錯,便使他由臨??さ囊幻芨改柑蹛鄣挠鬃?,成為了這大齊皇朝中,于夾縫中苦苦求生的少帝;而他的小皇后白軟軟,只不過是一名從七品小吏的獨生女兒,卻因秀場上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