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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手,佛系,佛系。 此時,柜外相峙的兩方,幾乎差點就要再次打起來。 但是萬萬沒有料到,卻突然聽到一叢腳步聲,與有人輕輕地在柜門上,敲了敲。 沈少堂精神一振。 柜門之外,那人低低開口,畢恭畢敬地叫了一聲:“陛下。老臣……魏國興?!?/br> 竟是魏國公! 小皇后白軟軟驚了一跳,沈少堂按住她的手。 沈少堂雖然端坐于大柜內,唇角微扯,卻忍不住冷冷一笑。 “魏卿,若何?” 魏國公親自立在大柜之外,身側,是手握青龍長劍的莫南風,身后是炯炯而立的長子魏羚和李將軍。 魏國公不愧為兩朝元老,如此劍拔弩張,兩軍對壘,生死關頭之際,他依然手不抖、眼不眨,聲線平穩,禮道:“老臣家中尾宴,驚聞陛下與娘娘意外之臨,老臣不勝惶恐,未能恭迎陛下娘娘,老臣乃是一府死罪;老臣今在柜外,請陛下降旨責罰!” 哼哼哼。沈少堂心下冷笑,魏國公這老jian巨滑,已然要殺到朕的頭上來了,居然還能搬出這樣一番冠冕堂皇的話。不過他即然打定了主意兜圈子說話,朕便也奉陪到底。 沈少堂微微笑了笑:“魏卿有心。朕與皇后,不過是微服私訪,路經國公府,偶遇熱鬧便才進府瞧瞧。因而叨擾了魏卿好事,朕心下實在是過意不得?!?/br> 魏國公低頭:“老臣不敢!老臣召集文武百官,于年末尾牙之宴,也是欲為大齊來年的朝政大事出謀劃策,望明年老臣尚能為陛下、為大齊、為天下百姓再謀福祉,再安邊境三郡之平穩?!?/br> 魏國公說話,話中套話,句句連環,字字別意。 柜中的小皇后白軟軟尚還聽得有些云中霧中,但是柜中的少帝沈少堂卻聽得明明白白。 魏國公不似那日的張揚跋扈,懼得便是他只身入府前,于宮內安排好的一切?,F在未時將到,想必國公府外已被安國公的大軍圍得水泄不通,而府外的東雀大街,與京都內外、皇宮上下的安危,皆已被崔大總管把控得嚴嚴妥妥。魏國公偶因他入府而起了謀反之意,卻不料他小小少帝,卻在入府之間,已暗中調動兩大權臣;為保大齊朝政之中三權鼎立之勢,崔總管與文太后,必不肯他與皇后只身落入魏國公的手中! 現在,一切一如沈少堂料想。 沈少堂輕笑了一下:“魏卿如此替大齊著想,實是萬民之福。朕今日回宮之后,便令尚書省擬定詔書,著升魏卿首輔之職,拜魏卿為首政大臣,統領三省六部之權。魏卿可愿否?” 魏國公唇邊閃過一抹得意,但立刻跪地叩首道:“陛下圣恩!老臣謝主隆恩!” 魏國公這一叩,后面的人全蒙圈了……國公爺跪了,他們是跪,還是不跪?! 魏國公伏地,向后怒道:“爾等還愣著做甚,還不立刻謝主隆恩?!魏羚,還不將府中早已備下的金鑾鳳駕,速速抬來!恭迎陛下、娘娘回宮!” 魏羚這才明白,父親令他早早備下金鑾鳳駕,乃是早已備好了后著。父親早就料到,今日絕非動手謀權奪位的好時機。一是他們并沒有奪得京畿之地的駐軍大權,雖然尚可打著時間差,于京中先行奪位,再強行下了京畿安國公的軍權,但是怕就怕在安國公早得圣旨,匆匆趕到;二是他們的人雖然已控了邊境軍權,但遠水解不及近渴;三是父親雖已攬朝中重權,但三省六部之中,尚有眾多朝臣為文太后及崔總管之人;現在皇帝以統領三省六部之權作為交換,今日之事一過,父親便能將三省六部之中的人,不動聲色地換作自己的人。將來父親的政權、軍權,便真真正正的位及人臣了。 至于文太后、安國公、崔總管等數人,總有辦法慢慢一一解決。 果然父親早備下金鑾鳳儀,便可推說他們一路搜尋,不過是想保護皇帝與皇后的安全;這般托辭,皇帝即使心知,也絕無懲戒之罪名。 魏羚終于對父親心服口服,低低應了一聲,匆忙去外,叫來早已備下的金鑾鳳駕。 魏國公也終于對大柜內一聲:“請陛下、娘娘,出柜吧?!?/br> 。 你才出柜—— 。 沈少帝心下腹誹一句。 錦衣衛指揮使莫南風親自向前,拉開大柜之柜門。 一室的陽光,撲入大柜之內。 堂堂大齊少帝沈少堂,手握當朝正宮皇后白軟軟之手,踏出大柜—— 未時已至。 天邊晚霞,燦若琉璃。 第36章 踏破國公府, 踏平東雀大街,堂堂大齊少帝與皇后的金鑾鳳駕返回到大齊皇宮時,天邊的夕陽已然落了下去。 宮中剛剛燃起火紅的宮燈,一路的太監宮女們打從正陽門起便直直地跪了一地;沈少堂于龍攆上被二十四人抬著, 進了正陽門、午門、德勝門、崇陽門……一路的金氈紅毯,山呼萬歲。沈少堂忍不住回頭看看皇后鳳攆—— 金紗垂地的皇后鳳攆, 八寶流蘇, 金鳳展翅。他的小皇后白軟軟就坐在鳳駕里,微微地低著頭。 沈少堂心中想著這一場的轟轟烈烈, 并他于宮中時布下的重重之計—— 他先是令人通知了良妃,良妃安露很是為皇后擔心,便立刻去告知的文太后;太后雖然已聲稱退政, 但是京畿之地的駐軍大權,尚在良妃的父親、文太后的弟弟手中;沈少堂又令貼身心腹太監去悄聲散布了小道消息, 算是通知了崔大總管;崔總管近日在打理河西的一年貢祿,聽說有人想越權起反心,崔總管自然不會放過。 當然,這兩項沈少堂賭得都是一個“三權鼎立”, 萬一其中兩方與魏國公勾結,那么他還剩下最后的一著——這一著他擱在了田小田的袖子里,顯然這一次, 并沒有用到。 小皇帝今日勝了這一仗,如同小獅子打敗了老鱷魚,心里自然是美滋滋的。 坐在后面鳳攆里的白軟軟, 也抬頭望著前面的二十四抬龍攆。他雖然剛剛換上了龍袍,但是微微挺起的脊背,卻第一次讓她有了格外的安全感。 想不到,他并非是被人能揉圓捏扁的小皇帝,也想不到,他是在那般危機下,還能鎮定處之的小皇帝;更想不到,他還在危機之中一直想著保護著她,緊緊握著她的手;甚至在魏國公他們殺來之前,他于柜中,那一個胡子撞了胡子的親吻…… 軟軟低頭,臉孔紅了起來。 沒想到,前頭的沈少堂已下了龍攆,走到了白軟軟的面前來。 抬著鳳攆的太監們連忙將鳳駕放下。 沈少堂也沒說一個字,伸手拉住白軟軟,轉身就走。 軟軟被他拉得一愣,只能再次抬腳,跟他一路追上。沈少堂又是越走越快,越走越狂風暴雨,軟軟一路小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