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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糖水……記得他一歲半的春日,燒了整整七天七夜,我用了七七四十九碗糖水才救回我兒的命……” “可如今……”王妃轉過身,扶住臨海王,“他來了,咱們卻只能伏地磕頭,叫一聲吾皇陛下……” 沈王爺攥住王妃的手:“都怪我……怪我啊……” “怎么能怪得下王爺……”王妃痛哭,“若不將我兒交出去,我們王府上上下下上千口,便全都送到了屠刀下……” “但是,若重來一次……”臨海王嘆息。 “重來一次?”王妃抬頭看著王爺。 “若重來一次,我寧愿一家人齊齊整整,哪怕同赴黃泉,也再不將他送于他手!” 臨海王抱住王妃,兩人于地,抱頭痛哭…… * 東院花廊下。 空氣仿佛凝住了。 大齊少帝沈少堂立在花廊之下,微微低著頭,聽到廊外夾道上,那對老夫妻幽幽轉轉地痛哭聲。 他一直靜靜地站著。 白軟軟便也乖乖地陪著他,安靜地站著。 風吹過花廊枯萎的藤花蔓枝,但不知為何,卻在這恬恬淡淡的微風中,浮來了一絲淡淡暖暖的香氣…… 也許,這便是溫暖的味道。 * 接下來,臨海王府的小花廳的門,便被人關上了。大齊皇后白軟軟,一個人守在小花廳的門外。她心情很好地伸出穿著花繡鞋的小腳,溜溜噠噠地踢著花廳小路的鵝卵石。一顆、二顆、三顆…… 花廳里傳來一陣起伏的哭聲。 接著,似有人跪地,磕頭。 哭聲漸大,卻又止住。隱隱約約有淚中帶笑,悄聲傳來…… 白軟軟心情很好地笑了。 沈小五爺正匆匆忙忙地走過來,忽然看到白軟軟一個人站在花廳外,便急忙問:“軟軟,可曾見到我父王母親,還有陛下嗎?” 軟軟一見小五爺,心情便好地飛上天。她笑瞇瞇地彎著眼睛,問他:“他們現在有點忙,小五爺有何事,可與我說?” “忙?”沈小五爺有點懷疑地朝著緊閉著大門的花廳望了一眼,卻還是誠誠懇懇地回答:“原來沒有人跟你說過么,今晚我家小七爺有場相親宴,對方可是遠道由撫州前來的貴家小千金。父王特命我備下最好的府中佳宴,欲請你與——陛下同席。不知軟軟你有沒有時間列宴?” 小七爺要相親? 軟軟向來就是個愛熱鬧的,有這般“相親”的好事,又有王府中的上等家宴吃,她自然不會錯過這場好機會! 白軟軟立刻點點頭:“有時間有時間!陛下也有的是時間。小五爺,您就擎好兒吧?!?/br> 小五爺歡欣鼓舞地便去了。白軟軟也心情大好,今日看來雙喜臨門,臨海王府里必是要大大地慶賀一番啊。于是小皇后白軟軟連忙跑回東院里,先命田小田、莫南風重新開了行李,再又跑回自己的屋子里,由著阿寶給她梳洗整理,換了一身嶄嶄新地新衣裳便去了王府前院兒。 院里已經燃起了大紅燈?;◤d大門四敞,歡聲笑語。 軟軟心情如藍,扯著羅裙蹦蹦跳跳地便往花廳而去。 她入門之時,便一眼看到了沈少堂。大齊少帝坐于首座,面容平靜。但是不知為何,白軟軟總覺得他投向自己的目光中,帶著一絲絲那般地——戲弄之光?難道…… 軟軟踏進門檻。 瞬間—— 噔地一聲白軟軟便立刻轉身奪門而逃! 喵地,不是要與小七爺相親么,怎么來的貴家千金居然是—— 第24章 “小白——公子——你——回——來!” 小蔣姑娘帶著哭腔的痛楚訴聲,由臨海王府的花廳大門處,聲聲追來! 小胖皇后白軟軟,拔腿就跑。 我咧個親娘嘞! 這到底是造了個什么孽,那千里迢迢遠道由撫州而來的貴家千金,與臨海王府小七爺相親的女子——竟然真的是小蔣姑娘蔣水月!這才真真是叫個“冤家路窄”“不是一家人,難進一家門”!不對不對,她和小蔣姑娘算得個什么“一家人”?! 白軟軟覺得,這輩子她怕是有十張嘴,都說不清洗不凈了。 唉,俗話是怎么說的來?莫伸手,伸手必被——捉! 泡妞同理。 * 那一晚,小蔣姑娘的眼淚,又差點把整個臨海王府的小花廳給淹了。臨海王爺十分不解,怎么“相親兒媳婦”見到了“小九兒媳婦”,反而哭得跟水漫了金山一樣;后來聽“相親兒媳婦”說,自己沒有看上小七爺,看上了的是“九媳婦兒”,臨海王爺胖嘟嘟的圓下巴差點掉下來。在摸著下巴上一嘟嚕軟糯糯的rourou,臨海王爺很是慎重地語重心長地回了一句—— “不能跟陛下搶媳婦兒啊?!蹦銚屢矒尣贿^??! 哇,小蔣姑娘的那個淚哦……差點把王爺都給哭傻了。 白軟軟那幾天都躲在“咸家”密室里,打死都不出來。少帝沈少堂每天好整以瑕地抱著雙臂站在東院門口,看似一臉正經實則憋著一肚子壞笑等著看她的笑話。更夸張的是,跟在后面的小太監田小田和莫南風,一個捧著花生、瓜子、鐵觀音,一個端著點心、水果、八寶粥,小侍女阿寶天天拿著掃帚裝模作樣地跑來跑去,“來,路過的先把腳收一下”! 呸,你們這幾個,是親生的么?難不成都是路過驛站時沖午餐費送的么? * 在白軟軟強烈的尷尬氣氛中,堂堂大齊少帝終于善心大發地結束了這一次千里迢迢的省親之旅。臨行前,沈少堂特意再去了臨海王的書房,與臨海王和王妃徹夜傾談。臨海王爺將當年的陳舊往事,一一和盤托出。沈少堂也是由臨海王的口中,才得知了當年文皇帝與文皇后,是怎樣的步步緊逼,又是怎樣的國家根基風雨飄搖,文皇帝是如何將臨海王扣在宮內足足十個時辰,并說出若不交出幼子,便將肅殺臨海王五子四女,將整個臨海王府一夜傾滅的心酸故事。 那夜,臨海王直到天亮了還咬死了不肯交出幼子,臨海王妃為了保住整個王府與丈夫的性命,忍痛喂過兒子最后一碗甜湯,將他包裹在睡籃里,親手送進了文皇后的寢宮。 當年一別,竟是經年。 但是數十年來,臨海王夫妻日夜思他、念他,他們被文皇帝圈于封地,再沒有了重返京城的權利;也因他的身世,他們不敢擅自入京。雖然身為文皇帝的親生弟弟,但是那高高在上的皇權,便是一把懸于頭上的利刃,相見、想念,一念之差,便會給整個臨海王府,甚至他,都帶來難以抵擋的滅頂之災。于是這么多年,他們只能以自己的方式堅守著對幼子的思念,即使“甜咸大戰”了十數年,卻依然在這些啼笑皆非的“戰斗”中,充滿了nongnong的思子、愛子、念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