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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一邊,羅大娘羅二娘連忙放下手里的活計跑了過來,另外那幾個小的也往這邊湊,一陣的兵荒馬亂,又問他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又問他餓不餓,羅二娘一時又抹起了眼淚,弄得幾個小的也跟著哭。羅大娘紅著眼眶,讓羅二娘去灶下熬粥,又讓四娘去幫忙,自己坐在床頭跟羅用說話,再三確認羅用這回是真的好了,身體并無什么不妥之后,又拉拉雜雜跟他說了許多。“……上個月,我做主又賣了五畝地……”“糧食都在甕中,省著點,也夠吃到明年開春……”“從今往后,你便要開始當家,等四娘五郎再大一點,都叫他們干活,莫要慣著……”“……”“我曉得了,時間不早,阿姊早些回去吧?!绷_用循著這具身體的記憶,一字一句慢慢說道。“不差這點,我等你吃過了再走?!绷_大娘笑著幫他掖了掖被子??戳_用精神不錯,又知道為她著想,羅大娘顯得很高興,至于說話含糊一點什么的,自然沒往心上去,在床上躺了這大半年,口舌不如從前利落有啥好奇怪的,等他過幾天能走能動了,這些自然都會好起來。待二娘端了一碗粟米粥上來,羅用趁熱吃了,大娘又叮囑一番,這才起身要走了。羅用讓二娘和四娘送她回去,等把大娘送回到林家,姊妹倆再結伴回來,好過讓羅大娘獨自一人回家。雖然是在娘家,又是同一個村子,但該注意的還是得注意,大晚上的不著家,就怕村子里會起什么風言風語。唐朝雖然開放,說到底還是在封建社會,女子終歸是要依附男性而生存。既然占了這一具身體,成了羅三郎,從今往后,他就是當家人了,這一屋子的大孩小孩,都是他的責任,這其中自然也包括羅大娘。雖說已經結婚一年多,但羅大娘今年虛齡也就十七,實齡才十六歲,這要擱在他從前生活的二十一世紀,也就是個中學生。再看看下邊那幾個小豆丁,羅用忍不住又在心里嘆了一口氣,這么多娃娃可怎么養……房門吱嘎作響,帶進來一陣冷風,是二娘和四娘回來了,外頭氣溫低,姊妹倆被凍得直縮脖子,羅用看到她們身上單薄破舊的衣物,又看到她們腳下的草鞋,心里很不是滋味。生在這樣一個貧困的家庭,如今又沒了爹媽,生活失去了保障,能活到現在著實不容易,在羅用看來,就算是被大娘說是要用木條抽打的羅四娘,也是極其乖巧懂事的,半點不像后世那些熊孩子。雖是醒了,精神終歸還是不好,在床上躺了一會兒,羅用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這一天晚上,羅用夢到自己變成了一只老母雞,身邊嘰嘰喳喳圍著一大群雞仔,不停跟它討食,一會兒又說前面有條蛇,后面有老鷹,可真叫他cao碎了心……第3章豆腐三郎聽說羅三郎醒了,這兩天陸陸續續就有一些鄉鄰過來探望,但凡上門的,就沒有空手的,多多少少都拿了一些米面雞蛋過來。一時間羅家就有些熱鬧起來,伙食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改善,每天早上二娘還給三郎蒸雞蛋,不過大都進了六郎和七娘那兩個小娃娃肚里。在鄉下,鄰里之間大多如此,誰家要是遭了什么天災人禍的,多少都要上門去看看,表示一下關心,順便拿點東西過去,既是幫扶,也是人情。當然,像那種真正潦倒的破落戶,一般就沒有這種待遇了,有那三五家關系好的心善心軟的愿意上門就算是不錯。不能怪世人涼薄,所謂人情往來,就是要有往有來,眼瞅著那就是一個揭不開鍋的人家,還如何能夠往來?鄉下人家,誰家也不多富裕,總得要精打細算過日子。羅家現在雖窮,但羅三郎這個年輕人到底還是被人看好的,當初他們家剛剛出事的時候,大伙兒就來過一遭,羅父羅母的那場喪事,不少村人也都幫忙出力,現如今,三郎醒了,鄉鄰們又拿著雞蛋米面過來看望他,足見這個村子的人對于羅三郎這個人的看重。當初羅父羅母一心一意供羅三郎讀書,就指望著他將來能夠出人頭地,然后他們一家人就都能過上好日子。鄉鄰們何嘗不是如此,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哪個村子哪個宗族要是能出一兩個出息人,那這一整片地方的氣象很可能就不同以往了。·自那天晚上醒來以后,羅用的精神就一天天好了起來。要不了兩三日,他就能下地行走了,剛開始的時候還只能沿著墻壁一點一點地蹭,然后很快就能拄著拐杖到院子里去放風了。大冬天的,院子里也沒什么可看,光禿禿一個小院,除了三間土坯房子一圈籬笆墻,就是一堆秸稈。不遠處還有幾個零散的農家院落,稀稀落落的,這個村子的住宅主要集中在北面,從這個位置看得不甚清晰,前邊的土路繞了個彎,一小片坡地擋住了視線。羅家的院子在村南頭,挨著村口的位置,出入倒是方便。抬眼望去,就是一片大山,在那些大山之中,枯黃與濃綠交雜,羅用知道這個年代的大山是富饒的,不僅植被茂密,還有許多動物,山雞野兔自不必說,狍子和鹿之類也都很常見,那可都是rou啊。但羅用卻絲毫不敢打那些野味的主意,山上那些豺狼虎豹就不提了,就算是明晃晃擺一只山雞在他面前,就他現在這副小身板,也根本捉不著。時間已經進入農歷十月份,雖然還沒下雪,但天氣也是相當冷了,寒風中透著刺骨的冷意,羅用現在這副身體虛弱,便也不敢在外面多待。嘆了一口氣,回到屋內。說起來,羅用現在手里頭倒是不差吃的,空間還在,那里頭的東西也是一樣沒少,這件事他一早就確認過了。若不是因為這個,他說不定還會以為二十一世紀的那個羅用,根本只是因為自己久病臥床,做的一場大夢,并不是真實的存在。關于他是怎么來到這里,怎么又成了羅三郎,羅用一點記憶都沒有,他只記得自己孤身一人走在山間公路上,走著走著就走到了這里,成了羅三郎,一個跟他同名同姓,長相也相似,但卻年輕了十多歲的少年郎。就憑這十多年白得的青春,羅用也沒啥可抱怨的,再加上又有空間在手,這么大的好處,別人可是想都想不來,在這種情況下,老天爺愛把他往哪兒放就把他往哪兒放吧,羅用一點異議都沒有。“三郎,吃飯了?!绷_用正住著木棍往屋里走,那邊羅二娘已經帶著羅四娘把今天的晚飯擺起來了。今年夏天,他們家在坡上的幾塊田地被埋了,加上后來的一場喪事以及羅三郎這個藥罐子無底洞,這個家基本已經被掏空,既沒有多少土地也沒有多少存糧,這一天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