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包廂內一陣雞飛狗跳，二人嬉笑怒罵地追逐逃竄起來。

“四王絕對是我??！”鳳綺扯著嗓子朝許淵崩潰喊道。

“哈哈哈，知道了知道了?！痹S淵低笑兩聲，安慰道：“是你的是你的?！?/br>
鳳綺氣喘吁吁，對泥鰍一樣怎么也抓不著的許淵暴躁不已：“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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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時后，酒足飯飽的三人站在收銀臺前，氣氛一陣尷尬的沉默。

“……”

鳳綺僵硬地轉過頭，看著正無聲注視著自己的許淵。嘿嘿一聲，露齒一笑，兩手一攤，脊背一彎，窘迫地對著許淵耳朵小聲道：“我卡被停了?！?/br>
聲音里帶著滿滿的羞恥懊惱。這個習慣了大手大腳的生活，花錢如流水，向來最注重面子、名聲和排場的大少爺?；盍硕嗄?，還是頭一次面對這種資金短缺，口袋里沒錢花不出來的狼狽場面。一時間大腦有點懵逼。

大酒店的服務員，果然是見慣了大場面。即便這個時候了，也能保證臉上的笑容是那么的甜美迷人。聲音如沐春風的，聽起來溫柔極了：“一共是一萬三千八百六十四元，請問是刷卡還是現金？”

……明明都已經看出他們沒錢付了，竟然還能露出這種笑容找他們伸手要錢，做生意的人還真是可怕……許淵心里嘀咕兩聲，看著一旁鳳綺求救般的迫切眼神，忍不住一陣頭疼。

要不干脆把這個臭小子供出去算了。不然以后的日常相處中，還有得是麻煩。

大概是看出許淵的想法，鳳綺死命拽著許淵的胳膊，瞪大眼睛威脅道：“你，你敢！”

楚琛站在一旁，忽然遭遇這個場面有點被嚇到了。他知道自己吃了霸王餐，一聽那龐大的金額，腿有點軟。

“哥，不是說了，是他請客的嗎？不關我們的事對不對？都是他的錯！都是他害的我們！”

鳳綺劈頭蓋臉被人這么大聲說了兩句，氣得夠嗆：“你說什么？！有種再給我說一次??！”

楚琛反嗆出聲：“本來都怪你！好好的外賣不吃，非要到這種地方來！死要面子活受罪?，F在還害得我們遇到這種事，你說不怪你怪誰！”

“臥槽！許淵，你可真是養了個好弟弟??！自私的可以！”鳳綺憤憤道：“要不是他是你弟弟，你看我現在不整死他！”

許淵皺眉，輕輕拉了下楚琛，然后道：“……算了，我買單吧?！?/br>
楚琛急得不行，跳出來道：“憑什么??！哥你一個月的薪水才四千多塊，一萬塊錢都夠我存好久了！”

許淵：“沒事的，乖啊，琛琛?！?/br>
“不行！我每天省吃儉用的，rou都舍不得買，憑什么要為別人花那么多??！那明明是我的錢！”

許淵安慰道：“哥只是幫忙墊著，下次還會還回來的?！?/br>
鳳綺還是活了二十多年，今天頭一次遇到這種“莫大侮辱”，心里又憋屈又惡心，一怒之下一把抄下手腕上的環扣，重力拍在收銀臺上：“我把這個抵在這里總行了吧??！”

許淵眼疾手快的連忙把東西抓起來塞了回去：“別鬧！”

鳳綺：“反正這機甲我也不要了！省得在這里受你弟弟白眼！”

許淵聲音大了起來：“行了！說了幫你付了，吵什么！”

鳳綺：“那你倒是付??！你跟我一樣是個窮光蛋，車錢還是我剛才替你付的??！”

“……”

許淵為難的看著身旁的弟弟：“那個，琛琛……”

楚琛揭斯底里地尖叫：“我不要?。?！”

……

楚琛眼眶通紅，從酒店出來回到家里后，到現在還沒消過氣來，進門就叫道：“憑什么！”

許淵不斷安慰：“對不起對不起，都是哥哥的錯，別氣了?！?/br>
楚琛吸了吸鼻子，越想越委屈：“他又不是沒家回，為什么非要賴在我們家。本來就沒多少錢了?！?/br>
鳳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坐在一邊呵呵冷笑，顯然是因為剛才那件事看楚琛很不順眼?，F在別說因為楚琛的話感到內疚了，不沖上來揍他一頓就算不錯。

許淵想著等會兒再去勸說好友，對楚琛道：“琛琛乖，一個人在家辛苦了。有沒有想要的東西？哥哥之后給你去買?！?/br>
“所以都說了沒錢了??！”楚琛氣憤道：“你到底在想什么??！為什么要為了別人付出這么多！管好自己不就行了嗎??！”

“好好好，對不起對不起?！痹S淵頭疼的不行。

好不容易把楚琛哄回房間去寫作業，許淵看著一旁坐在角落，明明氣得不行，還故作滿臉不在乎樣的鳳綺，道：“……他以前不是這樣的?！?/br>
“呵?！?/br>
無視掉鳳綺那諷刺意味十足的哼笑，許淵道：“真的。以前楚家還沒有遭遇變故的時候，他真的是個很好的孩子?！?/br>
鳳綺一幅我什么都沒聽見，你和我說這個做什么的模樣，不說話，也不回應。

許淵：“當初我一個人流落街頭，蹲在巷尾有一天沒一天，像野狗一樣的生活著的時候，是琛琛收留的我?！?/br>
“……”

聽到許淵忽然說起他自己的故事，鳳綺稍微來了點興趣。目光不知不覺匯聚到了許淵身上。許淵見鳳綺忽然來了興趣，覺得這是讓鳳綺趁機對楚琛改變態度的機會，就說道：“那天的事情，我直到現在還記得很清楚。那天天很冷，下著小雪。我手凍得都沒知覺了，撿了幾張報紙蓋在身上擋風，懷里塞著兩個從垃圾堆里翻出來的冰饅頭，想要弄軟一點了再吃?！?/br>
鳳綺眼神古怪的看了許淵一眼。嘴唇張了張，好像是想說出點什么安慰人的話來，結果話在口中又因為執拗脾氣的原因，怎么也不好意思說出口，最后還是干脆什么話都不說，安靜聽著。

“可本來人就冷得不行了，饅頭塞在懷里根本就熱乎不起來，反而把胸口凍得生疼?！痹S淵眼神中充滿了回憶，道：“琢磨著要不要饅頭等會兒再吃，先去屋頂找兩塊干凈一點的雪充饑的時候，剛站起身，一個像天使一樣善良的男孩兒，就這樣站在我的面前了?！?/br>
聽到天使兩個字，鳳綺忍不住嫌棄地撇了撇嘴：“得了吧?！?/br>
“羊脂一樣柔軟溫暖的手，就這樣摸在我的手上?！痹S淵抬起自己的雙手，比劃了一下當時的姿勢，和鳳綺笑道：“我當時第一反應就是怕會冰著他，凍著他，弄痛他。畢竟那雙手就這么一點點小，好像稍微一用力就會被我弄壞?！?/br>
“嘁?！兵P綺別過頭，一幅我根本不在意的模樣：“那又怎么了?！?/br>
“那時候街上人來人往的，從來沒有人會為我停下腳步。車子開過了，地上的雪水濺到我身上，也沒有人會在意。蹲在路邊不小心睡著了，腿腳稍微伸外頭一點，過往的行人車輛根本不會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