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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微濕,連是眼睫都著了層薄薄的夜露,他眨巴著眼,扭過身子,看著他,卻似不得允許不敢起來。文無隅一聲不吭地轉身回房。他覺得自己有點過分。翌日清晨,淵澄死性不改又出了門去。然而破天荒的居然沒回家用午膳。文無隅起先沒在意。直到晚膳時間,仍未見人。此前怨歸怨,不滿歸不滿,沒曾真放心上,但這回文無隅真氣惱了。不聞不問倒讓那廝長了脾氣。他憋著一肚子火找到姜家。姜青端著飯碗,一臉純真,跟他說,“澄子今天沒來我家呀?!?/br>文無隅愣了好半晌,莫非昨夜把腦子凍壞又發病了?又或是賭氣離家出走?這么一想,文無隅氣沖斗牛。開始風風火火地四處找人。幸虧人沒走遠,幸虧天光未老。文無隅在一條小溪邊找到了他。躺在一棵柳樹下,一動不動。走近了才發現,這廝拿細長的柳條拴著一只天牛在玩。陰影蓋頭,淵澄一驚,手忙腳亂爬起來,低垂著腦袋,委屈巴巴的眼神不時偷覷他。文無隅氣息短促,努力平復怒意。他是真想抬腳踹他。卻不知從何而來一串咕嚕聲。文無隅四下張望,又聽見這奇怪的聲音,再是一打量,才發覺是這廝的肚子在叫。文無隅哭笑不能,朝他小腿踹了一腳,“你可真是個大傻子!”淵澄察言觀色的本領不知何時學到的,見他笑,也咧開嘴來,把吊著天牛的柳條遞給他。文無隅拿眼掀他,不情不愿地接過。瞅了幾眼被攔腰綁住苦苦掙扎的天牛,甩過柳枝扛肩頭,自顧轉身邁步。淵澄忙是跟上,那天牛隨著輕晃的柳枝在他胸前慌亂地搖。盯著看了會兒,他忽然揪住柳枝,一把擼走天牛扔飛出去,然后抓著柳枝末端,一臉心滿意足,不知在傻樂什么。那天牛在草間幾個打滾,艱難翻身,終于展開鞘翅震起薄翼,迎風盤旋著飛上了半空。第123章番外什么毛病文曲見到淵傻子時,好奇心可謂爆滿,足足繞著他走了三圈,上上下下地打量,最后憑借細心的觀察和眼神的交流得出一個他自己千萬分滿意的答案——王爺真的傻了!素來王爺沒刁難過他,態度也算親和,可身份擺在那兒,文曲內心始終有所忌憚。這下人傻了屬他最是喜不自勝。試探了那么幾次,文曲終于放心,開始肆無忌憚地使喚他。這種惡趣味不知跟誰學的,又或是欺軟怕硬本身是人與生俱來的能力。誰天天對著個一點都不可愛的‘孩子’不煩,于是文無隅隔三兩日便把淵澄領去仙客居,自己偷偷閑。說是偷閑倒也不是丟下人就回家,他常常是坐二樓靠窗的位置上,發發呆喝喝茶看看人來人往。謝連二人還算有良心,不時會來探望探望。文無隅到底開不了那個口叫連齊自己帶淵傻子,莫說他們中間夾著個傻淵澄膈應,傻淵澄跟著他們也可憐啊。多方考量他只好一人入‘地獄’。“傻子哎,那邊客人走啦,快點收拾掉?!?/br>“傻子哎,來,把抹布洗了?!?/br>“傻子哎,倒垃圾去?!?/br>每當淵澄在仙客居,待遇就是一口一個傻子和滿場跑不完的活。淵澄自己肯定沒意見,叫他往東就往東,無辜的是連齊也得跟著忙活,心里不滿卻不敢言。謝晚成敢言,勸他善良,文曲卻不聽,使喚一個曾經威風堂堂的王爺讓他內心塞滿了成就和滿足感。文無隅遠在二樓角落,客多時整座樓無比的喧鬧,待到人少時他倒也隱約聽到文曲傻子傻子的叫不停。這天文曲還是理所當然地使喚淵澄滿場飛。臨近午后,客人也都走光,他就坐在柜臺里頭,嗑瓜子打嘴炮,樂此不彼。文無隅從二樓下來,周身縈繞著一圈沉沉的陰氣。文曲無知無覺,仍叫得歡快。“傻…”又一聲傻子剛出口一半。文無隅一掌震他面前,啪地一聲直把文曲含嘴里的瓜子仁嚇得生吞進肚,瞪目呆口地望著文無隅半天沒吱聲。文無隅話也不說,扒開抽屜把里的百兩銀票全數收走,一張不留。然后口氣不善地沖舉著抹布發愣的淵澄道一聲“走了”。文曲扁著嘴心有余悸地目送兇神惡煞般的主子把酒樓的臨時工領走。那邊謝晚成施施然從后廚門口走出來,解下油漬斑斑的圍裙,幸災樂禍地瞅著文曲。“干嘛這么看我!”文曲仿佛活了過來,朝他狠飛白眼。“你完蛋了,無隅生氣了?!敝x晚成別有意味地頻頻搖頭。“他能生什么氣…”文曲撇嘴,嘟囔道。謝晚成看了眼連齊,示意他可以收工了,然后轉看文曲,語氣沉重,“我跟你說,這半年多,你家主子天天對著王爺,都沒叫過他一聲傻子,你倒好,開口閉口傻子,埋汰誰呢?”“那…我也不是今天才叫,都叫好幾回了,主子怎么今天才生氣?!?/br>“他在忍啊,誰料你這么不知收斂?!敝x晚成要笑不笑。“他確實是傻了嘛…”文曲委屈巴巴。謝晚成嘆氣,這廝不著調的時候是真叫人頭大,“他是傻了,你也傻么?對人起碼的尊重懂不懂?何況你口中的傻子,是你家主子的男人,你這不是在打他的臉么。要我們都管武曲啞巴啞巴的叫,你氣不氣?我早勸你嘴里積點德,你偏不信?!?/br>文曲沉默了會兒,真誠地求助道,“那怎么辦?”謝晚成故作深沉,沒立刻接話,一段后才勉為其難開口,“我看他不一定會再來了。你想請罪,盡快給他多送點票子。以后見了淵澄客氣點?!?/br>文曲點頭如搗蒜,當即認可了這主意。趁著午后小憩時間,取了把票子巴巴地給他家主子送去。第124章番外食色性也霜降后,第一場雪來得猝不及防。木屋大廳寬敞,總能從哪個犄角旮旯漏風進來。唯一的一間寢室還算嚴實,總之文無隅沒感覺吹到莫名而來的寒風。屋外天地同雪色,茫茫無際。兩個人一只炭爐肯定不行,一時又沒法涉雪上街。文無隅好是一番掙扎,才叫淵澄進屋共睡一張床榻。第一夜相安無事。第二天伙計送來一只新炭爐。到了就寢時間,淵澄很是自覺地睡上了不屬于他的床。文無隅干眨幾下眼,沒作多想,將兩只炭爐都放寢室。炭火燒得旺,到后半夜,文無隅就給生生熱醒了。頸窩處一片溫潮,胸口兩腿也都被壓得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