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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離煦第一次見小郗真笑,心里忽然歡快的跳動,他愣愣的看著郗真的笑顏,感覺自己腦海一片空白,一時間連怎么回答都忘了。小郗真休息了一會,他又慢慢的起身,扶著墻壁,一點一點走,鐘離煦趕緊走到他身旁,扶著他的另一側,小郗真感覺自己手臂一熱,他看著鐘離煦,心里一熱,似乎有什么在心中栽下。就這樣,鐘離煦經常在小郗真母親不在的時候來找他,他一直扶著小郗真走步,走了幾個月,小郗真終于慢慢可以正常的走路,而這時鐘離煦袖帶里已經裝滿了杏仁膏。鐘離煦不知怎么了,他不希望小郗真離開他,他一想到小郗真活不過今年就心痛的不得了。他問他父親,怎么樣才能救郗真,他父親為難說:“南山有個神醫,已經封山已久,沒人能讓他再次出山,但這是郗真唯一的希望?!?/br>他說:“我去求一求他?!?/br>他父親說:“前路艱辛?!?/br>鐘離煦說:“我總要試一試,我要去了?!?/br>他父親嘆息了一聲,鐘離煦沒有直接去,他去找了小郗真,對他說:“我要出去一趟?!?/br>小郗真問:“什么時候回來?”他拿出一堆杏仁膏,道:“你每次吃完藥吃一粒,我就回來了?!?/br>小郗真垂下了眼簾,道:“我記得了,去吧?!?/br>鐘離煦莫名不想離開,他說:“我一定會早些回來?!?/br>小郗真悶悶的回道:“嗯?!?/br>鐘離煦來到了南山,他找了幾天,終于在一處山頂找到了那個神醫,那神醫道:“我答應一人不再出山?!?/br>鐘離煦求道:“可那是一個人的性命啊?!?/br>神醫面露不忍,卻還是道:“就算是我受傷或是死了了,我都不會再救我自己了?!?/br>鐘離煦一下子就跪在他面前,道:“若你不救,我就不起?!?/br>神醫難受的要死,匆匆進屋,道:“老夫不能救?!?/br>鐘離煦默默的跪著,不知過了多久,他感覺自己多年練功的大腿在顫抖,他覺得自己已經要堅持不下去了,疲憊和痛苦在他身上交織,他不知道跪了多久,久到失去意識,倒了下去,他看到眼前有一抹影子,那是神醫的身影。他睡了很久,再醒來時看到他躺在屋里的床上,他腿上已經包扎上去,他下床一走竟然雙腿一軟,差點又跪倒地上,他想起了小郗真,他是怎樣一句話都不說的堅持下來的呢。那神醫過來倒了杯茶,遞給鐘離煦,道:“你這個孩子太堅持了,我答應替你救一人?!?/br>鐘離煦感恩戴德,他恢復了一兩日,終于能夠正常下去行走,他們來到了鐘離煦家,鐘離煦發現大門緊閉,心里一驚,他匆忙進去,發現一人一手執刀,那刀穿透了他那后娘和他爹,他那后娘道:“不要再作惡了?!蹦侨寺牶筱读艘幌?。他覺得他心瞬間就涼了,他覺得自己怒氣上頭,沖向那人,那人竟被鐘離煦一下子打死了。他看向神醫,喊道:“你救救他?!?/br>那神醫說:“我只能救一人?!?/br>這時屋門忽然開了,鐘離煦忽然看到了小郗真,小郗真不知為何,看到那兇手,忽然口中莫名道:“爹?”鐘離煦看著那人忽然想起小郗真的親爹做了牢,他看著他瀕臨死亡的父親,又看看熬不過冬天的小郗真,小郗真看著鐘離煦身后人背著藥箱,忽然不知為何,自己心里已經通透了。他說:“救救你父親吧,我知道我活不過冬天了,那天我聽到了,那大夫治不好我的?!?/br>那大夫堅決說:“我只能再救一人?!?/br>鐘離煦號啕大哭:“對不起?!?/br>小郗真不忍心他接著哭,道:“我的生死從來與你無關?!?/br>冬日暖陽,院子里寒梅獨綻,小郗真臉色白的嚇人,鐘離煦陪在他身邊,小郗真此刻感覺自己懶洋洋的,沒有從前那么想拼命起身了。鐘離煦端來藥,小郗真道:“我不想喝了,喝完也很困?!?/br>鐘離煦道:“那我給你唱童謠?!?/br>小郗真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br>鐘離煦溫柔的看著他,小郗真忽然問了一句,道:“你知道那一日我為什么出去么?”鐘離煦知道是他母親死去的那日,他說:“不是聽到外面太亂了么?!?/br>小郗真道:“我其實沒聽到,那時候母親沒給我拿藥,我之前沒起來,只是我醒后發現我的杏仁膏沒了,你答應我沒了你就回來的,我看到沒了就出去接你了?!?/br>鐘離煦忽然感覺自己鼻子一酸,他勉強笑道:“你果然很厲害?!?/br>小郗真笑了笑:“其實我騙你的?!?/br>鐘離煦好奇:“小壞蛋,你騙我什么了?!?/br>小郗真沒回答,而是說:“我想吃杏仁膏了?!?/br>鐘離煦道:“你現在不能吃它了?!?/br>小郗真閉上了眼,道:“那就算了?!?/br>鐘離煦說:“你怎么吃不膩呢?!?/br>小郗真說了一句驢頭不對馬嘴的話:“其實光明之后還是光明?!?/br>他慢慢的吐氣,越來越少,最后再無呼吸。他的手忽然就松開了,一個東西從手中掉落,落到了地下,在石板上滾了幾圈。鐘離煦看著那個滾在地上看起來不能吃的杏仁膏,他聲音哽咽:“原來你是這樣騙我的?!?/br>他爹出來,道:“情深不壽?!?/br>鐘離煦道:“他以前那么努力活下去,我怎么會浪費生命,只是我不明白,為什么神醫回去就死了?!?/br>他爹回道:“神醫曾經答應過一人,不再救人,再救的話就以命相抵?!?/br>鐘離煦嘲笑道:“所以你之前沒告訴我?!?/br>他爹道:“我以為神醫會回絕你?!?/br>鐘離煦看著小郗真蒼白的臉:“原來我們今生注定不會在一起了?!?/br>郗真猛地醒來,他想起了自己之前沉浸了幻境,灼流誘導他內心最深處的渴望,他想起鐘離煦,原來他在不知不覺真的把郗真當成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想起夢中的一切,冷冷的嘲笑自己,為何一切明了,他還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這時身邊忽然有聲音想起,鐘離煦道:“你醒了,喝杯茶吧,你睡了一天一夜,夢中事這么難解么?!?/br>郗真想起夢中最初的狼,那是第一重環境,那才是灼流給他造的假象,他在無知的時候打敗了它,逃了出來,可惜自己渴望太重,竟自己打開第二重幻境,他不想相信那是他心中的渴求。他冷漠回道:“自然無事,還有別人中幻像么?”鐘離煦道:“晏瑕也中了,他現在還沒醒呢?!?/br>郗真聽后,嘆息一聲,只是這嘆息不知給的誰。第49章四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