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這樣四肢八抓魚似的纏在Spock身上，纏到兩個人都熱得出了汗也不肯松開，好像這樣就能真的不讓他們兩人分開似的——在小男孩的心里，的確有這么一點隱秘的希冀：如果他能這樣長在Spock身上了，那就再也沒有什么能讓他離開他了吧？

Jim見過很多瓦肯人，他們對肢體接觸都極其排斥，皆認為那是一件親昵私密和羞恥的事情。但是Spock從來不——或者說，已經很久沒有拒絕他的肢體接觸了；而Jim是個擁抱星人，他喜歡抱抱，除了Amanda，這個冷冰冰星球上就只有Spock肯毫無保留地接受他的擁抱了。

Spock也喜歡抱著他——極度不合邏輯。兩個男孩就這樣沉浸在對方的氣息中睡去，一夜好夢。

在瓦肯男孩的腦海里有個聲音一直在提醒他，瓦肯人不該這樣，并且，一個13歲的男孩也不該同別人如此親密——哪怕是母親他也開始減少依偎在她身邊的時間；對Jim更該如此，他們只是兩個月的同伴，他們應該、需要保持距離。

然后Spock選擇忽略了那個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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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回去之后，你會寫信給我嗎？”

“Shi’Kahr到Riverside的距離如此遙遠，信件往來是不實際的。但是我可以給你寫電子郵件?！?/br>
“好嘛。你知道我是那個意思的?！?/br>
“我向你保證，我會發郵件給你?！?/br>
“唔……還會有下一次夏令營嗎？我還可以來找你玩兒嗎？”

“我并不知曉VSA的計劃。但是，如果有下一次，我將非常歡迎你?！?/br>
“你會去地球找我玩兒嗎？”

“若父親前往地球時能帶領我一同，我會的?！?/br>
“Riverside很小，你找得到我嗎？”

“肯定的。我已在電腦上查看過它的具體坐標，并不繁瑣?！?/br>
小一點的男孩兒口齒不清絮絮叨叨著什么，越說越困，最后終于不堪眼皮上沉甸甸的重量睡著了。瓦肯少年看著窩在他胸口的金色腦袋——Jim睡著的時候總是微微張著嘴，有時候還會流口水；他在自己面前從最開始的警惕到如今沒有了防備，可以睡得很安穩。

陌生的情感在他胸腔里碰撞，他看著Jim帶著熟睡紅暈的臉蛋，忽然很想觸碰他的精神融合點——兩個月里他們經歷了很多，玩過很多游戲，也親密的頭挨著頭一起看一本書，但精神融合？從來沒有。

這太私密了。他們甚至不對外族人做出融合的舉動。

Jim的大腦一直是他最為好奇的一處思想宮殿，他想地球男孩如此充滿活力，思維也一定是同樣的金光閃爍。但未經允許的精神融合是絕不可打破的戒律，他不該對朋友做出如此僭越之舉。Spock只得按捺下心中所想，在Jim凌亂的額發上印下一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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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別再怎么艱難，分別的時刻總要到來。Jim背著來時的那個屬于Sam的大大行李包，而這次里面滿滿裝著Amanda為他準備的東西：書本、模型、塞拉獸的毛絨玩偶、親手織的毛衣……還有真空密封好的十來粒Wai花的種子。

Jim踮起腳親吻她的左邊臉頰，然后是右臉。Amanda摸摸他的小腦袋：“照顧好自己，甜心，好嗎？”

男孩點點頭，像個大人似的又親吻她的手背，而這逗笑了她。

接著Jim和Sarek用地球禮節握了握手——不愧是大使，對這樣的禮節沒有絲毫生疏，仆役們用怪異的眼神打量他們手掌相貼。

然后是T’Kooveh。她有些不安，并且這不安他看得出來——結合她沒有接受瓦肯教育的童年經歷，她的確不像個標準瓦肯人。她沒有說話，Jim也沒有，他輕輕抱了抱她的肚子。

最后是Spock。瓦肯少年緊緊繃著臉，好像不那樣就會泄露什么不合邏輯的情緒一樣。Jim深吸一口氣，雙手反握著書包背帶，挪到他面前來，直直對上小伙伴的雙眼——他一定會懷念那雙溫暖的焦糖色眼睛的。

“Jim?！盨pock開口。

Jim等了一會兒沒等到下文，所以他回答：“Spock?！?/br>
“Jim……”

“Spock？”

“……Jim?！?/br>
“Spock?！?/br>
男孩歪著頭，開始把互叫名字當作了一場游戲或者……競技。不過很快這個游戲就這么中斷了，Syran老師催促他盡快等上穿梭機。

Jim撓撓頭發：“……好吧?！彼f。然后小孩做了一次深呼吸，鼓起勇氣跑到少年面前跳起來抱住他，緊緊的一個擁抱，而后者也抬起手圈住他；Jim在他耳邊喃喃著，再見，Spocky。然后他踮起腳在瓦肯男孩的臉頰上印下一個響亮的吻，在后者能反應過來之前跑開了，跟在Syran后面跳上穿梭機。

“……再見，Jim?！?/br>
仿佛過去了一個世紀那么久、連穿梭機揚起的塵土都已經重新平靜下來之后，Spock立在原地遙望著小伙伴離去的方向，在心里輕聲說。

而另一邊已經登上艦船、放下遮光板準備把自己丟進睡眠里的Jim忽然腦海中一陣顫動，好像聽見Spock在同他道別——隨即男孩晃晃頭，拋棄了自己不切實際的想法——艦船即將升入太空，他們已經相隔這么遠了，一定是幻覺。

13、【Spirk】WhiteLie

男孩兒跟同伴們用力地揮了揮手，然后從懸浮校車上跳下來，感應門驗證了他的虹膜和聲紋在他沖進家里之前打開了，蹬掉的鞋子兩只被扔的相隔很遠。男孩直奔自己的房間，鎖上門，從包里摸出PADD來，調整到視訊模式——今天是周末，終于到了每個星期一次的視頻通話時間，Jim從早上就開始期待著，興奮不已，好不容易挨到了下午放學，滿心只有視頻這一件事兒，晚飯也被忘到了九霄云外。

他趴到床上，手理了理亂七八糟的頭發，看著代表訊號連接的小人在兩個人的窗口之前跳來跳去。Jim看了一眼時間，然后又重新盯著做著早cao動作的小人，切切實實體會了一把“心急如焚”。他往旁邊一倒，舉起PADD念叨著，快接呀……快接呀。

通訊那頭的人似乎聽到了他的呼喚，小小人停下跳躍的動作，全身被朱紅色的光包裹住，接著，PADD的窗口上顯出另一張嚴肅的臉。

“Jim?！?/br>
Jim剛才差點要抱著PADD在床上打滾了，現在一個激靈